第六十二章 果真是你
抓他們來的人,對他們表示出了充分的不尊重和看不起,蘇言看著窗外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估摸著過了該有四五天,這四五天里頭,會給他們兩人輪流松綁,讓他們?nèi)ソ馐趾统詵|西,瞧著還挺人性,就是去哪兒都跟著兩個壯漢。
蘇言向來不是個魯莽的主,知道就算逃掉這兩個壯漢,也別想從這“黑店”里頭逃出去,這地方不知道藏了多少打手。
要是人沒跑出去,多挨一頓打,那不是找抽么。
所以蘇言倒顯得異常淡定,反倒是莫羽待不住了,從進來到現(xiàn)在,除了睡覺之外就沒停過。
“蘇大哥,這綁我們到底要干什么?”
不為錢,不為色,總不能是綁著來玩兒吧?
莫羽長這么大以來,就沒這么窩囊過,“要不咱倆想法子逃出去?”
在莫羽心里,蘇言就是個不論什么時候都能想出法子來的人,可這幾天卻異常地冷靜,廢話一句也不多說,多半是閉著眼睛聽他說,偶爾回一兩聲,這可太不像蘇言的風(fēng)格了。
“等著?!?p> 雖然蘇言面上淡定,可心里也著急,綁她的人始終沒露過面,但也沒給他們難堪,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不想讓他們露面,在想法子拖延時間。
能用蘇言來拖延時間,那對付的肯定就是溫家了。
但是納蘭璟為什么突然攻得這般急?
她剛從納蘭家出來,連個熱乎覺都沒睡好,就趕上這么檔子事,直覺告訴蘇言,這其中出了什么變故,導(dǎo)致納蘭璟的計劃不得不提前了。
不然沒有道理放了她,又綁她一回。
“莫羽,”
“咋了?”
睜眼一瞧,莫羽那么一個沒心沒肺的人,這時候都開始皺著眉了,臉上一片陰郁之色,想來也快要沉不住氣了。
“倉庫里有多少塊玉料?”
“少說有一百來塊?!?p> 聽完這數(shù),蘇言差點罵了句娘,她這幾天大概摸清楚了劫走這批貨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無非就是想讓這批玉料全都變成死玉,再流到那些商戶手頭上,溫家賣死玉的消息可就坐得又實又穩(wěn)了。
但她依舊沒想明白,只要把玉料都從倉庫里頭運走就成,干嘛非得綁她呢?
直到入夜,一直沉寂了許久的隔壁屋,傳來了一些響動。
一開始那響動挺輕,到后頭動靜越來越大,還伴隨著不堪入耳的淫言穢語,聽得蘇言這二十一世紀(jì)的人都羞紅了臉,更別說還和一個男子相處在同一間房。
只是莫羽好像沒反應(yīng)過來這些聲音到底是什么,就一雙眼睛滴溜溜地亂轉(zhuǎn)。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那聲終于小了。
蘇言正要松口氣,就聽到一個男子說,“溫家要垮了?!?p> 這聲比起方才的聲音要小,可聽在蘇言耳朵里卻異常清楚,而且震得蘇言一顆心猛地往下墜,差點讓她兩眼一抹黑就栽到地上。
“胡說什么呢?溫家地盤多大,汴梁這玉礦不過是他們家產(chǎn)的一小角?!?p> “溫家靠玉石發(fā)家,如今賣死玉的消息傳遍了大江南北,所有的商戶都開始往汴梁趕,打算找溫家要個交代,我看啊,這溫家怕是走到頭了?!?p> 那男子是看戲的,語調(diào)輕松,甚至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
蘇言覺得自己腦袋里亂成了一鍋粥,但是就有一個念頭特別清楚——她得出去,溫染現(xiàn)在需要她。
趕緊一腳踹在了莫羽的小腿上,“趕緊看看你那邊有沒有可以用的尖銳的東西。”
以前光是兩塊死玉,整個汴梁的商戶都來找溫家的麻煩。
如今全國上下都知道了,那怕是要把溫家的門框給擠爛。
就算溫染同人解釋,那上頭只是抹了一層樹脂,這玉還是好的,人家也不樂意聽啊。
負面影響要是一開始就沒控制住,再往后頭你不論做多少工作,人家都能一句話給你懟回來——早干嘛去了?
所以這時候無比悔恨自己,非得搬弄自己的小聰明,沒把解決這問題放在心上,才給了人家一個把柄,關(guān)鍵這把柄還致命。
她越是著急上火,就越靜不下來,兩只眼睛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找著能用得上的,急得蘇言眼角都紅了,總算瞥見離自己遠了些的地方有個凸起的小尖角。
也不管挪過去,身上被繩子勒著的地方得磨掉多少層皮,咬著牙就蹭了過去。
到地方的時候,手腕和腳腕都火辣辣地?zé)似饋恚雭硪呀?jīng)破皮了。
但是蘇言顧不上了,一張小臉皺成一團,用著快將牙咬碎的力氣磨著手上的繩子。
每磨一下就好像拿著刀子往她手上戳,那疼可比直接拿針扎心還要痛上百倍。
又因為蘇言得背對著,看不見后頭那繩子到底什么時候能斷,所以就成了一場望不到盡頭的折磨。
中途有幾次,蘇言都快放棄了,但是想著溫染也許這會兒落寞而無助的樣子,身上的疼就好像輕了些,不管不顧地就加大了手上的力氣。
一直到蘇言覺得這手都不是她的了,才感覺到綁著她的繩子總算斷開來,她甚至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要解腳上的繩子。
這才發(fā)現(xiàn)手腕已經(jīng)血肉模糊一片,稍稍用力都疼得她瞳孔一縮。
本想幫莫羽也先把繩子給解了,但是又怕耽擱了時間,一會兒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讓莫羽好好待著,等她來救人,就趕緊跑了。
這時候夜色正濃,這里頭也正是熱鬧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蘇言一從那房里逃了出來就多長了個心眼,拐了個丫鬟就把衣服給換上了。
借著給大堂里的客人上菜的功夫,從挨著大門的地方就溜出去了。
迎面撲來的冰冷空氣,讓蘇言呼吸一滯,好像許久沒呼吸過外頭的新鮮空氣了,眼里的渾濁也逐漸變得清明。
這時候天色這么晚了,溫染也許回了客棧,但是又想到近來溫家應(yīng)該忙成了一鍋粥,所以蘇言轉(zhuǎn)了個身就往溫家主鋪跑去。
果然打老遠瞧,就看見了鋪子里亮起的燈,這么些天受的憋屈就好像突然得到了安慰,一直緊繃的弦也松了片刻。
跑過來的路上,蘇言已經(jīng)在腦海里都計劃清楚了,怎么能一點點挽回溫家的聲譽,所謂真金不怕火煉,就算外界的流言蜚語再多,是驢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都清楚了。
再說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溫家這么多年招牌,也不是一下兩下能砸得爛的。
越想越覺得這事有解決的希望,所以臉上的表情也輕松了幾分,本意是想著能緩和下溫染的郁悶心情。
剛一跨進鋪子,就瞧見溫染正襟危坐,端端正正坐在大堂上方,面上靜穆而陰沉,好像在等什么人。
就連看到蘇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沒松動絲毫,反倒越發(fā)駭人。
“公子?”
蘇言隱約覺得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因此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果真是你?!?p> 語氣冰冷而疏離,裹著十足的敵意,每個字都砸在蘇言身上,有些疼,讓她身子趔趄了一下。
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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