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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翹

第三十章 宴后

鸞翹 不是蓮霧 2141 2020-04-24 21:00:00

  楚宴之傍晚才從祁鈾的婚宴上盡興而歸,將軍府果然是將軍府,排場果真不是一般婚宴能比的。祁鎮(zhèn)祁鈾兩兄弟都是為人正直勇敢的堅(jiān)毅男兒,楚宴之想著以后楚翹嫁過來,他們歡聚一堂、言笑晏晏的場景,一時心里竟有股子酸味兒。

  不過楚宴之在婚宴上,看著二位新人時,心里想的最多的還是,自家妙之若是穿上一身婚服,站在自己面前翩然的模樣。他皺著眉頭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悸動,催促著轎夫快些走,一邊暗自下定了決心。

  回府后,楚宴之沒有直接去院里看沈煜秋,而是來到了楚翹院內(nèi),楚翹從楚婉走后一直有些神思不寧,近日來一直咳嗽個不停,經(jīng)過半月休養(yǎng)生息,現(xiàn)下已好了不少。

  楚宴之向女兒的侍女諾心打聽完女兒的身體狀況,得知她已大好后,才敢敲門進(jìn)去,說是有事商議。

  楚宴之一向與楚翹親近,知道楚翹為人處事落落大方,又甚有決斷,于是根本沒打算瞞著她,而是端坐在八仙凳上,坦然地注視著楚翹含笑打量他的眼神。

  “翹兒,為父有話同你講?!背缰迩迳ぷ?,率先出聲。

  楚宴之甚少在楚翹面前板著臉,如今卻一雙鳳眼全毫無笑意,仿佛要說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楚翹那雙與楚宴之極為相似的鳳眼里劃過笑意,以她的冰雪聰明,又豈會猜不到楚宴之是為何事而來?

  伸手端起茶壺為父親大人斟上一壺今年剛上貢的碧螺春,楚翹不等楚宴之提及正事,便淡淡開口道:“爹爹若是不急,不妨讓翹兒猜上一二,看看翹兒猜得對也不對?”

  楚宴之修長的手指捏著杯蓋拂了拂茶葉,輕輕吹了吹茶,理好衣袖,眉眼也帶上一絲笑意,“翹兒不妨一試,為父洗耳恭聽?!?p>  楚翹來了精神,一雙亮如黑玉的鳳眼熠熠生輝,美目流轉(zhuǎn),帶著七八分肯定的語氣,向楚宴之說道:“今日乃是將軍府的大喜日子,爹爹被祁鎮(zhèn)將軍邀請去參加婚宴,而皇上今日浩浩蕩蕩攜了大隊(duì)人馬出宮慶賀將軍府喜事,排場驚人,恩賞眾多,生怕別人不知道將軍府有多么受皇家恩寵,而此舉既是震懾敲打祁鎮(zhèn)將軍,又是在民間樹立愛民如子的形象。爹爹原本以為將我許配給祁鎮(zhèn)將軍,他為人正直,定能于權(quán)力漩渦中保全我,可沒想到祁鈾竟娶了涼州公主,如果祁鎮(zhèn)將軍再娶我入門,將軍府一時風(fēng)頭無兩,朝中無人可及,但也將徹底成為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p>  楚宴之仰頭靠在身后的窗戶上,微微閡眼,嘆了口氣,楚翹僅憑皇帝出訪這一句話就能推測出如此之多,不愧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好女兒,她若是男子定能是個能左右江山的角色,可惜了。

  楚翹看楚宴之如此神情,便知道自己說中了父親心事,見父親神色微凝,似是在擔(dān)心,她又嬌聲撒嬌討好道:“翹兒還沒說完呢,還有一件事,翹兒若是說中了,爹爹可得幫翹兒置辦一整柜新衣裳!”說著嘴角翹起,一副女兒家愛美愛俏的嬌嫩模樣。

  楚宴之刮了刮她筆直的鼻梁,眉間的陰云消散褪去,他溫柔笑道:“爹爹確實(shí)還另有一樁事,翹兒若是知道不妨說說看?!?p>  楚翹嘴角抿起狡黠的一個笑容,兩個小酒窩躍然紙上,她湊近楚宴之,低聲道:“將軍府都千載難逢地辦了場喜事,我們相府幾時能迎來新主母呢?”

  楚宴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本是怕楚翹不同意他娶妻,甚至?xí)w怒沈煜秋,沒想到楚翹竟主動詢問,一時間,在朝堂上鎮(zhèn)定自若的楚宴之竟愣住了,不知該如何作答。

  楚翹其實(shí)并不是不在意這件事,開始她甚至想呵斥沈煜秋的大膽,可深夜想想,自己有來世,能重新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他們呢?一生只有一次,如果父親和沈煜秋當(dāng)真對彼此有情,她難道就為著自己幼年時對母親的那點(diǎn)單薄的留戀,而生生拆散父親和沈煜秋,阻礙他們兩個人的幸福么?父親為著師父的遺命,對她母親盡了所有該盡的責(zé)任,他就不配有自己真正喜愛的女子嗎?她嘆了口氣,罷了,罷了。

  楚翹知道這件事父親不好開口,于是自己借著說笑的機(jī)會幫父親提出,她強(qiáng)壓下心頭對母親的思念,將一滴淚藏在心里,笑著問父親,何時迎接新主母進(jìn)府?

  楚宴之竟也有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時候,他只低聲道:“為父希望盡快,沈家沒有停止為她和青年才俊們搭線,如此無名無份在相府呆著,著實(shí)是折辱了她。”

  楚翹依然是眉眼含笑,溫聲說道:“父親與沈尚書多年同僚,雖說沈尚書一向?qū)Ω赣H推崇之至,但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拐帶他最為疼愛的小女兒,怕也是不能忍的?!?p>  楚宴之眼角流露出淡淡的冷意,仿佛又變成了朝堂上那個一手遮天運(yùn)籌帷幄的楚相。

  他眼神淡漠,云淡風(fēng)輕地說:“沈尚書若是同意,再好不過。若是不同意,我便拿出我?guī)煾笍浟魰r留下的手書獻(xiàn)給皇上,說我此年娶沈家小女兒乃是前任國師留下的最后預(yù)言,若有違背神諭,王朝必遭天罰?!?p>  楚翹驚得瞳孔驟然放大,她趕忙問道:“何來的手書?”

  楚宴之一臉不解:“翹兒冰雪聰明,這也用問?當(dāng)然是爹爹自己寫的啊?!?p>  楚翹:……

  楚翹無語凝望著楚宴之正氣凜然的一張白凈面容,開始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沈煜秋從某個角度來說,跟自家爹爹,堪稱絕配。

  楚翹嘆了口氣,說道:“沈府上下把沈煜秋供得像顆明珠一般寶貝,若是以皇權(quán)欺壓,怕是沈府不會甘心,反倒讓沈煜秋夾在相府和沈家之間,不好做人?!?p>  楚宴之微微頷首,說道:“是我一遇到妙之的事就心急了,只想著如何將她盡快納入府中,卻忽視了她的感受?!?p>  楚翹將杯中清茶一飲而盡,挑眉看了一眼楚宴之,聲音里有滿滿的笑意:“早年爹爹讓出了府內(nèi)一株血參,吊住了沈煜秋的奶奶沈老夫人的一條命,老夫人信佛又久居廟剎修行,沈尚書時時前去探望,每逢年節(jié)還為爹爹送來老夫人親手抄寫的祈福經(jīng)文。久不聯(lián)系,爹爹可是把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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