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弦逸坐在前往目的地直升機上的時候,看著身旁用白布包裹著的青龍偃月刀和去病劍,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去病劍就算了,這青龍偃月刀是怎么回事?
自己背著它,打不了幾個回合就要被累趴下嗝屁了吧?
搖了搖頭,王弦逸把這次任務(wù)參加的人員給李老大發(fā)了過去,分別是陳武峰、狗爺、劍皇和牛魔。
叫陳武峰是因為這小子上次剛覺醒異能,信心滿滿的出任務(wù),就被一個強大到變態(tài)的鬼妖教育了,導(dǎo)致這廝郁悶了幾個月,這次帶上他讓他緩解緩解心情。
叫上狗爺是因為自己長時間把他扔在龍組,狗爺對自己的怨氣已經(jīng)快沖上天了,再不帶他一起出任務(wù),估計下次見面,就是狗爺用爪子按著自己臉在地上摩擦的場景了。
至于劍皇和牛魔,很簡單,這兩人經(jīng)驗豐富,而且實力不錯,兩人的傷也養(yǎng)好了,而且不破不立,兩人的異能比之前更強,已經(jīng)算龍組的S級異能者了。
不過說來奇怪,龍組的S級異能者,好像自己一個都還沒有見過?
想了想也沒繼續(xù)糾結(jié),自己最新的評級也才是個A-級異能者,上了A級異能者后,評級提升就沒以前那么容易了。
至于S級,自己和它的距離也就一個大西洋吧!
拋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王弦逸心神沉入識海之中,魂火晃晃悠悠的飄進了九層小塔的第二層。
雖然有去病劍和血脈變身,但就像李老大說的,血脈變身不可控因素太多,而且自己的手段確實不是很夠了。
九層小塔第一層的道法已經(jīng)基本根本上自己了,而且因為太多,自己戰(zhàn)斗起來也根本不知道該用哪一招。
至于秘法的話,倒是不存在被淘汰,但秘法最大的缺點就是,對自身能量消耗太大和有后遺癥。
所以王弦逸準備再選一門新的手段作為底牌!
魂火注視著第二層里五顏六色的圓形小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看哪一個。
還剩下的那幾個金色小球,王弦逸暫時是不準備動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幾個金色小球里的傳承,都是諸天萬界中最頂尖大能的傳承。
之前那位洪荒圣人艾風的傳承,自己就沒學到多少,要不是打開了五層基因鎖,他即使有再高的天賦,也學不會那一式拔劍術(shù),盡管如此,還只是學了些皮毛,以及差點把自己弄成腦殘。
這無關(guān)一個人的天賦,這是境界上的差距,一個連元素周期表都背不熟的人,你讓他造一顆核彈肯定是不現(xiàn)實的。
既然有了金色小球是大佬傳承的這種說法,那其他小球也能這樣用,比如七彩顏色的,那肯定是大佬中的大佬,不行!
純黑色的!邪惡大佬的傳承!我這么帥氣陽光正義的男子,不行!
白色的....藍色的....紅色的....
王弦逸挑來挑去,最終選擇了一顆灰褐色的小球,因為他覺得沒有哪個大佬會用這樣的顏色做自己傳承的代表色。
當然,是比起其他傳承來說,不算什么大佬,和自己比起來,那肯定是大佬中的大佬,畢竟自己只是個筑基期的小辣雞。
魂火控制著小球飄到面前,魂力微微涌動,小球嘭的一聲化作一片熒塵,然后又緩緩凝聚出一個人來。
具體的說,是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者,老者一身滿是補丁的灰衣,看裝扮好像是古代人士的樣子。
王弦逸頓時愣住了,雖然有了預(yù)感不會是什么大佬,但這也太平平無奇了吧?看起來真的就是個半截入土的老頭。
渾身上下唯一讓人覺得有特點的地方,就是老者只有左手,而他的左手只有兩根手指,一直呈一個劍指的狀態(tài)!
無論習武還是不習武的人,在沒有戰(zhàn)斗的時候,雙手手掌都會是一個略微彎曲的狀態(tài)。
而這個老者,左手卻一直是一個豎著劍指的模樣,甚至平穩(wěn)的可怕,連一絲抖動都沒有!
好像他左手的手指本來就是這樣似的!
忽然!老者如之前的小球一般化作了一片熒塵飛入了王弦逸的魂火之中!
王弦逸只感覺大腦一陣恍惚,然后出現(xiàn)了一段陌生的記憶,先是一個嬰兒降生在一個平淡無奇的家庭之中。
嬰兒慢慢長大,有了個名字叫阮一,從嬰兒到少年,阮一都沒有任何異于常人的樣子,一如他降生這個小村子的其他家庭一樣。
他跟著父親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每天的生活就是種田,放牛,就像一個普通家庭的樸實孩子。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xù)到了一個穿著黑衣的俊朗青年進入了小村子。
村民們對一個忽然進入村子住下的外來人,一開始還是很好奇的,但再好奇也沒有家里的柴米油鹽重要,慢慢的,村子里的人也沒再關(guān)注這個黑衣青年。
但阮一卻對這個黑衣青年很感興趣,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待在村子里的阮一,對外面的世界無比好奇。
而這個黑衣青年,就是從那個他無比向往的外面世界來的,他想和黑衣青年聊聊天,他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這天,他用兜里還剩下的一串錢,從村子唯一的客棧里買了半壇子喝剩下的酒,提著半壇子酒和兩個木杯子就去了村口的大樹下。
他聽村里經(jīng)常去外地的人說,外面的世界有一種人叫做江湖中人,江湖中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殺人和喝酒!
而黑衣青年,進村的那天,背上有一把劍,他覺得黑衣青年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江湖中人,所以,他買了酒去找黑衣青年。
但結(jié)果讓他很沮喪,黑衣青年對酒好像沒什么興趣,不過好在黑衣青年愿意和他聊聊天,他也知道了黑衣青年的名字。
他叫——李墓生!
李墓生好像不喜歡說話,更多時間是對著一把染血的扇子發(fā)呆,但偶爾回應(yīng)阮一的幾聲鼻音和一兩句對江湖的話語,都能讓阮一開心不已。
那天,十二歲的阮一第一次知道了酒是什么味道,也第一次喝醉了,回家后差點沒被父親打的半身不遂。
但他第二天又興沖沖的去找李墓生聊天了,短短半個月時間,阮一覺得自己和李墓生已經(jīng)是很好的朋友了,便問了李墓生為什么喜歡對著一把扇子發(fā)呆,扇子上的紅色是不是血跡?
李墓生第一次抬起頭看了他,但眼神卻令他很害怕,那種冰冷和黑暗,以及其中一種令他雙腿發(fā)顫,以至于差點尿了褲子的氣勢,讓他接下來幾天都沒敢去找李墓生。
不過樂觀的他過了幾天后,又準備去找李墓生了,他覺得那天李墓生出現(xiàn)那樣的眼神,并不是對自己的,而是自己提到了他不開心的事情。
而作為朋友,他一定要幫助李墓生開心起來!
他回憶著大人們平時喜歡聊的事情,開始和李墓生聊這些事情,從村頭張三家的公雞拐走了村尾李四家的母雞,講到張三偷看村里王寡婦洗澡被發(fā)現(xiàn)后,被家里母老虎差點閹了的糗事。
每天都和李墓生分享著村子里發(fā)生的事情,也看到了李墓生從怪異的眼神到現(xiàn)在會偶爾呵呵兩聲的轉(zhuǎn)變。
李墓生在村子里呆了很久,三年算很久了,畢竟人一輩子也就一百年,在阮一看來的話。
這一年阮一十五歲了,三年來,他和李墓生終于算是朋友了,雖然三年前他就覺得自己和李墓生是朋友。
這三年,李墓生從一開始的冷漠,到后來的偶爾回應(yīng)兩句,一直到了會主動告訴阮一江湖上的一些趣事。
阮一把李墓生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曾不止一次的求李墓生離開的時候帶上自己去闖蕩江湖。
但每次李墓生都是先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站起身,用比他高了半個身子的優(yōu)勢,杵著他的頭摸了摸,說道:“等你真正長大了,我會帶你去江湖的。”
阮一覺得李墓生說的長大就是成年,而自己離成年也只有一年了,明天十六歲他就成年了。
他也一直期待著,等待著李墓生帶他一起行走江湖的那天。
今天,阮一睡的比平日要晚一些,剛剛準備躺下的阮一,聽到了外面?zhèn)鱽黻囮囙须s的聲音,不過他也沒多想,只以為是村頭的張三偷看王寡婦洗澡又被發(fā)現(xiàn)了。
直到,他聽見隔壁父母的屋子里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和父親喊著小一快跑的急迫呼喊!
他瘋狂的跑出屋子,看到了這一生都沒法忘記的一幕,母親的頭顱在不遠處的地方,臉正對著自己。
而父親正在像個盲人般的揮舞著手臂,他的面前是一個穿著陰綠色衣服的男人,那個男人沒了兩根手指,因為那兩根手指正插在父親的兩個眼眶里。
阮一眼中的景象慢慢模糊,耳朵里父親大聲喊著的快走也漸漸消失,他沒有慘叫,因為恐懼已經(jīng)讓他發(fā)不出聲音了。
等阮一眼前的視線恢復(fù)的時候,陰綠色衣服的男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有一條血線,眼中盡是不甘和恐懼。
而男人的尸體旁邊,站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是李墓生,李墓生握著劍,眼中的神色無比復(fù)雜。
“阮一,對不起...”
阮一不知道李墓生為什么要道歉,他現(xiàn)在除了恐懼和茫然,沒有其他的情緒,他只是一個樸實農(nóng)民的孩子,一個從出生到現(xiàn)在,十五年都待在小村子的孩子。
他,不是江湖中人。
他看到這些事情,不會第一時間憤怒,不會第一時間沖上去動手,他只會恐懼...和茫然。
李墓生嘆了一口氣,走出了阮一的家,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響起了慘叫,和母親發(fā)出的慘叫是一樣的。
等李墓生再走回這里的時候,黑衣已經(jīng)變成了血衣,白劍變成了血劍,鮮紅的液體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李墓生帶著阮一把村里所有人的尸體埋在了村口,又把那些穿著陰綠色衣服的人的頭顱全部擺在了墓前,帶著阮一祭拜了村子死去的人。
“你現(xiàn)在,還想和我闖蕩江湖嗎?”李墓生問道。
“我想報仇!”十五歲的阮一,純凈的眼里是復(fù)仇的火焰。
他不是要向李墓生復(fù)仇,他現(xiàn)在知道了,這些殺了自己父母,屠了村子的人,是李墓生的敵人,這些人是跟著李墓生來的。
但這不是李墓生的錯,可能阮一天生就會是個好人,所以即使他十五歲,也沒有錯誤的想要對李墓生復(fù)仇。
當然,他肯定是恨李墓生的。
“你現(xiàn)在,可以跟著我去江湖了?!崩钅股徽f了這么一句話。
從此之后,江湖中人知道了,李墓生的身邊,多了一個小孩,有人懷疑他是李墓生的私生子,但隨即他就被打了。
因為李墓生也才二十歲左右,不可能有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孩子。
從那天起,直到死,阮一都一直跟在李墓生的旁邊,李墓生傳授他武功,但他的天賦太差,什么都學不會。
直到有一次他看見李墓生用兩根手指當做劍,殺死了一百多個山賊的時候,忽然表現(xiàn)出了對指法極大的興趣。
以及,高到讓李墓生都贊嘆不如的指法天賦。
他先是學完了李墓生會的指法,然后又是李墓生四處拜訪山門,強行奪來給他的指法,一直到了他二十二歲那年,他已經(jīng)學會了幾乎整個江湖的指法。
但是還不夠!
他的敵人非常強大,盡管李墓生已經(jīng)可以將那些敵人全部殺光了,但他不愿意,他要親自報仇!
他開始自創(chuàng)一門指法,他為了此生指法的純凈,左撇子的他,自斬右手,又斷了左手的其他三根手指。
強行違背自己肌肉經(jīng)脈的習慣,讓兩根手指永遠處于戰(zhàn)斗的狀態(tài),領(lǐng)悟天下指法的奧秘,創(chuàng)出江湖中從未出現(xiàn)的指意!指心!!指道!??!
一式冠絕無雙,無敵江湖的指法就此誕生,阮一將其命名為——無對陰陽!
他從那一天開始,也成為了“活死人”!
全身經(jīng)脈穴位只為雙指而存,一指點出,暗含三百六十五種變化!食指為陰中指為陽!
陽救李墓生,陰滅天下人!
他第一次離開了李墓生的身邊,用了一年的時間,將與仇家所有有關(guān)系的人全部滅殺,誅其十族,血染江湖!
大仇得報,世間只有李墓生為他最后的羈絆,他終其一生跟在李墓生身邊,最后因無對陰陽煞氣過重,修為不得寸進,于一百二十歲那年閉上了雙眼。
至此,一代兇神隕落!
王弦逸也緩緩睜開了雙眼,低頭看向自己左手雙指,其上有十道血紋,這一招無對陰陽,沒有任何修煉的方法。
因為無對陰陽只有阮一知道怎么修煉,也只有阮一能修煉,他的傳承,只是讓王弦逸有十次使用無對陰陽的能力。
無對陰陽煞氣太重,阮一自感已經(jīng)罪孽深重,不愿意將此法傳下,造成世間的血腥,無對陰陽已經(jīng)殺了一輩子人,他不愿意讓它再殺下去了。
“首長,到了?!敝鄙龣C駕駛員說道。
“嗯?!?p> 王弦逸緩緩點頭,從直升機上一躍而下。
地府!我來復(fù)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