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瑩給柳渠芙梳洗完,看柳渠芙神色不對,問了一句,夫人怎么了。
柳渠芙搖搖頭,岔開了話,叫她去看看晴兒把藥拿回來沒有。
流瑩應(yīng)聲出去了。
柳渠芙坐在梳妝臺前,靜默著,像是在發(fā)呆一樣。
傍晚的時候,柳渠芙說在房里歇夠了,要出去走走。
流瑩道:“夫人,外頭前兩日還倒春寒呢,剛落過雨,路上滑,要不就在咱們院子里走走罷?”
柳渠芙卻不知為何,堅持要出去散散心。
只道:“整日憋在這梧蘅院里,人都要憋壞了,實在是休息夠了,大夫也說還是要活動活動的?!?p> 流瑩無法,只好給她裹上披風(fēng),又叫上晴兒,幾人小心伺候的柳渠芙出門去。
天陰沉沉的,人都不愿挪動,都是在自個兒院子里吃飯。
但是像秦氏這樣的妾室,是沒資格在自己院子里有小廚房的。
幸好她院子里廚房不遠,都是丫鬟把廚房做好的飯菜端回熙華院的。
今日許是雨后初晴,秦岫艷也是有興致,吃完飯帶著丫鬟一道出來,說是要賞梅。
身邊的丫鬟看著早就敗落的那兩枝梅樹:“······”
您高興就好。
主仆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又到院子里的涼亭坐了會。
小丫鬟不知道她主子到底要干嘛,跑到四面透風(fēng)的涼亭待著。
認(rèn)真的嗎?
秦岫艷卻沒感覺多難捱,反倒是興致頗好的看著瀲滟著的湖面。
小丫頭百無聊賴,轉(zhuǎn)頭四處看著,忽然前面有些腳步聲,還有人輕輕說話的聲音。
“夫人,您小心著點,這邊鋪的是鵝卵石,咱們還是別朝著走了吧?”
丫鬟聽得不真切,支棱著耳朵想要聽明白些。
沒發(fā)現(xiàn)身旁的秦氏依靠著涼亭的柱子,眼神有了些波動。
幾人從后面繞過來,小丫鬟才看到是夫人,連忙低聲告訴秦氏。
秦氏拍拍手,又撫了撫髪鬢,慢吞吞的起身。
柳渠芙幾人也進了涼亭。
“夫人萬安。”
秦岫艷帶著丫鬟行禮。
慵懶的模樣,看著有些怠慢,小丫鬟惶恐不安,生怕夫人覺得她家主子不敬。
索性柳渠芙并不是愛計較這些的人。
面色溫和的叫兩人起身,隨口寒暄著:“你怎么在這?”
涼亭里的都是大理石的桌凳,下雨倒春寒的時節(jié)坐上去十分冰冷,連秦岫艷剛剛都沒坐在石凳上,而是靠坐在圍欄下的木凳。
更何況柳渠芙還大著肚子一點受不得凍。
只是她卻像是沒想到這一層似的,掀了錦袍就要坐下。
晴兒看了看流瑩,流瑩竟也是沒有制止,有些出神的站著。
晴兒無法,也不能真的就讓柳渠芙坐在這冰冷的石凳上吧。
她出言攔著了柳渠芙。
“夫人,石凳冰冷,您還是別坐在上頭了吧?”
晴兒小心翼翼的說著,原本這些事用不到她操心的,她也插不上手,流瑩向來是把這些東西打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柳渠芙仿佛才想起來似的,轉(zhuǎn)頭對流瑩溫聲道:“你回去拿個厚的墊子來吧,我走累了,在這歇會?!?p> 說罷,又提醒道:“多拿一個,我看秦姨娘穿的也單薄?!?p> 流瑩正在暗自懊惱剛剛自己的不仔細,聽到柳渠芙這話,抬頭看了一眼秦岫艷,又低頭行禮回去了。
秦氏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挑了挑眉,眼中有些興味。
“我吃完飯,也是憋得慌,索性出來走走,夫人也是?”
柳渠芙點點頭,沒說什么。
秦氏看著自己身邊的丫頭,對她道:“去拿些茶水點心來。”
小丫頭轉(zhuǎn)身回去院子置辦。
“晴兒,你也跟著去幫她拿罷,地上滑東西多,就莫教她多跑了?!绷降馈?p> 身邊沒什么人了,兩人一時間有些靜默。
還是秦氏主動打破了這沉默:“夫人叫我出來,是有話問我?”
柳渠芙原本正慢慢的轉(zhuǎn)著手上的指環(huán),聞言,緩緩道:“我也就不廢話,今日侯爺去你院子了嗎?”
秦氏驚訝了一瞬,她猜到柳渠芙或許是有什么事要問她,沒想到竟是問簡洹的行蹤?
她以為柳渠芙從來不在乎這些的。
畢竟就是她把自己送給簡洹的。
不過雖然心里好奇,秦岫艷也沒有表達出來,只是老實道:
“侯爺昨兒是歇在熙華院的,今日巳時才起身,又在我這吃完午膳才走的,往后便沒再見過了?!?p> 柳渠芙點點頭,又遲疑道:“那,侯爺有沒有跟你說他要去做什么?”
秦岫艷語氣透著些疑惑:“侯爺吃完午膳說是要去梧蘅院看看夫人的???我還勸了侯爺說夫人用完午膳怕是要休息一會,侯爺沒說什么,但還是去了。”
雖然心有猜測,但聽到秦岫艷這樣說,柳渠芙的心還是漸漸涼了下去。
秦岫艷看著柳渠芙蒼白的臉色,心道難道簡洹沒去看她?
她陪著小心:“許是侯爺有什么事絆住了腳,他心里總還是念著夫人的?!?p> 柳渠芙搖搖頭,現(xiàn)下是沒了心思聽這些。
腦子中不斷回想著下午看見流瑩脖子上的痕跡。
她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只是,會是誰呢?
她心里清楚流瑩有本事有手段,心氣兒也高,是斷斷不能看上府中的小廝的,所以之前也會那么果決的回拒了康得福的提議。
更何況,簡洹對流瑩,已是惦記許多年了。
下午起身時,流瑩就在房里了,但是發(fā)髻衣裳有些亂,柳渠芙當(dāng)時也是剛醒,便沒在意。
直到看見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和眼角不自覺泛起的春情。
柳渠芙想到這簡直心慌意亂,眼前都泛起一陣陣的黑,整個人像是喘不上氣來一般。
她不由得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秦岫艷原本看著柳渠芙臉色就不大對勁,結(jié)果現(xiàn)在又這樣,嚇了一跳,別是要生了吧?
可這會周圍還都沒人,只能慌亂的問她:“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您肚子疼不疼啊,?。俊?p> 柳渠芙話都說不出來,又驚又怒,傷心不已,原本還只是心口不適,漸漸的竟覺得肚子開始重了起來,一陣陣的疼。
她捂著肚子,只來得急喊了句:“肚,肚子疼······”
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酒釀奈奈子呀
簡如緋,沉月:我們頭都要禿了竟然還是被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