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城,潯陽街。
齊雷受阮靈兒所托來找丁世英,由于性命攸關(guān)不敢耽擱,他快馬加鞭飛身前往,經(jīng)過幾個時辰的人馬勞頓終于來到了九江城。
這九江之城也不比安慶城遜色多少,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齊雷也顧不得閑賞街景,牽著馬逢人便問,對一位老者問道:“大伯,丁世英,丁將軍居身何處?”
老人上下打量著齊雷,恐有擔心奸人作亂,問了一句:“年輕人,你找丁將軍何事?你是何人?”
齊雷意會老者的顧慮,他拱手抱拳,目顯焦灼:“老伯,受人所托,尋丁將軍前去救人,時若久晚則性命堪憂啊”
老人見齊雷面露真誠且十分焦急,便回答道:“原來如此,年輕人,你沿街行至拱橋,過橋右行,東側(cè)瞧看便能尋到啦”
“多謝老伯”,齊雷拱手道謝,起身趕往丁府。
按老人的指引,不多時齊雷便找到丁世英的居住之處,來到府前見門額之上書有‘丁府’二字,他趕忙栓馬上前‘啪啪’扣打門環(huán)。
少頃,便聽府內(nèi)有人問話:“誰啊”,隨著聲落門戶也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穿著灰色圓領(lǐng)長袍的仆人。
齊雷趕緊躬身施禮,“這位小哥,請問丁世英丁將軍是否尊身居此?”
這位仆人小哥見是陌生面孔,上下打量著齊雷,四方正臉,身材魁梧,一身素衣,看樣挺強壯的一個人,但眼角眉梢看不出殺氣,應(yīng)該不是練家子,反而卻像賣苦力之人。
這個仆人經(jīng)常與習武之人打交道,主子丁世英身邊除了兵便是將,練家身子他自然見的多了,固此對齊雷的行當猜的八九不離十。也真讓他猜對了,齊雷本身就是青樓男仆的頭目而已。
仆人打量一番后翻著小眼問道“你是何人?”
“嗯...”齊雷不知如何回答,因為阮靈兒與丁將軍相識,自己并不識認,介紹自己也毫無意義,為說明來意,他簡要介紹原由,“這位小哥,我受人之托求見丁將軍,請將軍化險”
仆人聽言心有不悅,求主子辦事不親自前往,反而委托說客前來,此人好大的架子,他翻著白眼又問:“哦?受何人之托?為何不親身前來?”
齊雷見仆人冷著臉,說話沒好腔調(diào),趕忙拱手回道:“此人乃丁將軍一故友,因遭大劫羈絆纏身,故此不能親往,人命關(guān)天,還望小哥及時稟報丁將軍”
仆人見齊雷滿面急楚,不像說謊,便實說道:“丁將軍不在府內(nèi),我也不知將軍去處,若果有急事,可晚些再來”,仆人說完‘咣當’一聲把府門關(guān)上了。
齊雷聽聞身子一晃,直感到血液快要凝固,氣呼不納,好半天才喘口氣。絕望的看著緊閉的府門不知做些什么。
因怕自己離身尋往與丁世英交臂而錯,故此齊雷便在府前株候未動。
他在府前左右徘徊,眼見太陽向西轉(zhuǎn)了,連丁世英的影子都未瞧見。
又過許久,天光降暗,月影高懸,晚霞已成一道光線,眼看這夜幕降臨,可丁世英還未歸來。齊雷腹熱心煎,正在這時,聽見北面有馬褂鑾鈴之聲,他趕緊朝那邊望去。
只見有一人騎著戰(zhàn)馬緩緩而來,左右兩邊各有八名城兵,齊雷頓時精神抖擻,不用猜,這準是丁將軍,他心里想著腳下也沒閑著,疾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吁...吁...”丁世英見有人過來,趕緊勒馬停下。此時齊雷已經(jīng)到了近前,只聽丁世英高聲問道:“下面這位壯士欲見本將軍?”
齊雷待近了才借著暮色稍看清一些,此人細腰背寬,頂盔貫甲,面上目若朗星、鼻若懸膽,大耳朝懷,足下蹬一獸皮戰(zhàn)靴,手中拿著獨牛戰(zhàn)桿。
聽馬鞍之人自稱本將軍,那準是丁世英了。齊雷單膝跪拜,“罪民參見大將軍,有一要事請大將軍為助”
丁世英稍腑身看了看齊雷,并不認識,聽齊雷說完猜想許是有事相求,他伸手請禮問道:“哦?有何事由?壯士起身講來”
“多謝將軍”齊雷起身,將阮靈兒囑托的事情與丁世英述說一遍。
等齊雷述說完,丁世英開始對他產(chǎn)生懷疑,對其口中所說的阮靈兒并不識認,眼前這位壯漢又不相識,恐其有詐。
當下大明王朝初建,根基不穩(wěn),另有元蒙殘兵頑固反抗,這幾年平定亂事數(shù)起。眼前這位陌生人誘我入安慶城救一陌生弱女子,若途中遭陷埋伏......
丁世英可不是剛褊自用之人,遠謀深略,做事也小心謹慎。他覺得對齊雷所言真假無從考證,想到這他面目有些嚴肅,鄭重其辭道:“祈雨之事乃我朝旨意,本將軍不可阻斷參事,壯士所言阮靈兒此人,本將軍也耳面不知。天色近晚,若無它事請速回吧”
此言一出把齊雷噎的一句話沒有,“它...這...我...”,齊雷咧著嘴不知說些什么。心里翻思著,阮靈兒不會欺騙自己,這種大事豈能兒戲?難道丁世英有意拒絕?不像,在自己述說阮靈兒遭此大劫,他面不改色,看樣子沒有任何動觸和擔憂之象,如此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只有非相干之人才會如此鎮(zhèn)定自若。
既然阮靈兒不會對自己妄言,丁將軍看樣子也并沒有說謊。如果兩人所說都是實情,那豈不矛盾?齊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傻在那半天未言語。
見齊雷許久不語,丁世英沖他一抱拳,“壯士請回吧”,說著他晃動了一下韁繩,馬兒繞過齊雷‘嗒嗒嗒嗒’向前行進。
齊雷回過神來,轉(zhuǎn)身沖丁世英喊道:“丁將軍...丁將軍”
丁世英頭也沒回,向后擺擺手意思讓他回去,齊雷沒有辦法,眼見著丁世英回入府內(nèi),府門緊閉。十余名兵勇轉(zhuǎn)身向南邊而去,慢慢的,淡沒在這暮色之中。
一天未進食的齊雷肚子‘咕嚕咕?!苯?,他也顧不得嗓干肚餓。丁世英不能護命到往,得抓緊回去商議其它辦法,時間拖得越晚,阮靈兒越危險。他趕緊跑到栓馬樹下,解開韁繩飛身上馬,‘駕...駕...駕...駕’手中狠狠抽動著馬鞭,如飛一般直奔安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