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啥殺他?！眲⑴e指了指顯示被害人的顯示器。
盧友新懶散地抬頭看了一眼，又再次低頭答道：“大早上，我還在炸雞店邊上一個路口睡覺，好端端的被人踹了一腳，我就轉(zhuǎn)身一看，這個人就在我身旁，他扔給我100E幣，讓我滾開。
我雖然失業(yè)討飯吃，但也是要面子的，就沒理他，他還把我吃飯的碗提到墻上，碎了，碎片打在了我臉上。
“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盧友新深呼出一口氣，“我20年前是一家智能公司的白領?！?p> 劉舉看著眼前流浪漢，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什么失業(yè)的？”
盧友新有些激動，“我在公司中當時是一個前沿AI項目的負責人，公司花費很多人力財力攻克這個項目，結(jié)果搞砸了?？蓻]想到我會被公司起訴賠償損失，結(jié)果我就傾家蕩產(chǎn)，妻離子散?！?p> 說著說著盧友新控制不住自己，埋頭哽咽。
劉舉想繼續(xù)問，被李長生制止，“裴超，給他倒杯水，穩(wěn)定下情緒?！?p> 待到盧新友恢復平靜后，劉舉接著說：“你繼續(xù)?！?p> 盧友新面露疑惑，“我說到呢了？”
劉舉和李長生對視下，然后說道：“你說到碗被踢碎了。”
“對對，碗被踢碎了，他走的時候，還把我踹了一頓，打得我咧在一邊，走的時候還罵我，臭乞丐，我平生最討厭被人叫乞丐。”
劉舉：“然后你就殺了他？”
盧友新非常平靜說道：“對，我看他走到炸雞店的后街，氣急了，就拿著隨身攜帶的刀子，快速走到的他的背后，拉了他的喉嚨，就把他殺了。
我本想逃了，但是自己沒有什么錢，我就轉(zhuǎn)身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都順走了。”
李長生指著死者的圖像，問盧友新：“這個人你以前認識不？？”
盧友新?lián)u搖頭。
“你知道為什么請起來嗎？”
盧友新緩緩說道：“我殺了人?！?p> “你怎么知道你殺人，而不是傷了人？”
盧友新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警官會問這樣的問題，“警官，我并不多，但是我也有些常識，割了喉嚨處的動脈，沒有立刻救治，只有死路一條啊?！?p> 盧友新問：“警官，難道他沒死？”
同時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但是這樣的微小的細節(jié)是逃不過這位老刑警李長生的法眼，于是乘機說道：“是啊，他被救活了，還供出你是兇手。”
盧友新拍著桌子，激動地站起來，“不可能，他根本認識我，那天我從背后殺了他，根本看不到我的臉，怎么會說我是兇手？？”
劉舉連忙命令道：“坐下，李隊逗你呢。”
李長生接著說?。骸拔覀兪且詺⑷税刚埬銇淼模銘撝朗裁春蠊?..”
...
程方明看完視頻，回過神來，李長生便說道：“盧友新從白領到流浪漢，落差太大，長期流浪生活，使他逐漸產(chǎn)生了隱藏的心理問題?！?p> 被李長生點頭示意的程方明，翻看了后面的材料，發(fā)現(xiàn)了一份盧友新的心理鑒定表。
盧友新患有一定程度的郁躁癥，易受刺激，如踹人和“臭乞丐”等肢體言語刺激，他會產(chǎn)生遏制不住的憤怒，使得沖動轉(zhuǎn)化為犯罪行為。
“李隊，你什么要逗盧友新呢？”
李長生接著說道：“一是確認他是不是知道他殺了被害人，一般情況下激情殺人后，第一時間逃跑，不會檢查被害者是否死亡。盧友新卻對被害者的死亡并不是關(guān)心，甚至認為沒死，還露出細微的微笑，說明他很大可能是激情殺人。”
“二是來確認他是否認識被害者，如果他認識被害者，很可能是預謀殺人。所以我就謊稱被害人沒死還質(zhì)控他殺人，然后根據(jù)他的表情和肢體動作，來判斷他有沒有撒謊。據(jù)我觀察，他不像撒謊?！?p> 程方明聽后很是佩服，“李隊，你很厲害啊?！?p> “這是基本操作，日后多學?！?p> “還有明天再到現(xiàn)場補充勘查，如果你想去就跟著，隨后犯罪嫌疑人指認現(xiàn)場，此案就八九不離十了。”
“李隊，收到?！?p> 李長生打了哈欠，伸伸懶腰，說道：“不早了，要不就下班吧，一起吃個飯?！?p> 程方明這才感覺到餓，連忙說道：“李隊，我初來乍到，我請你吃吧?！?p> 李長生拍拍程方明肩膀說道：“那也行，等這個案子徹底結(jié)束，我請三組所有人吃頓飯。”
...
又是一天的早上，程方明還在床上沉睡，他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似乎在做夢，他努力地睜開眼，迅速抬頭看看床尾，什么也沒有。
又是夢！
程方明感覺微微的頭痛，自從考試完后，晚上老是做未完結(jié)的夢，睡眠很不好，他懷疑是在【圓桌夜話】的測試中，頭疼遺留下來的毛病。
疼得有些睡不著了，程方明便起了床，站在窗邊，天空微微發(fā)亮，看著郊區(qū)遠方的一縷的晨光，它黃中透紅，染黃了蘇醒的大地。
好久沒有這么清閑的看見初升的陽光。
美好總是短暫的，這才剛剛6點多，程方明視野中從右至左滑過的一個電話，打斷了程方明欣賞美景。
它是一個長條形狀且半透明的，從左至右顯示：頭像、李隊長、來電、紅色的話筒圖標（掛機）、綠色的話筒圖標（接通）
是李隊長，昨天他倆一起吃了飯，晚上回到床上，就沒有將腦機通話調(diào)成勿擾模式，幸而他已習慣這種視野中突如其來的來電。
他的眼球向著視野中心的右邊看去，用意念選擇了接通按鈕，綠色接通按鈕變大了一圈，接通了。
“方明，中心醫(yī)院附近有人墜亡，我先到那里，你抓緊到現(xiàn)場。”
他腦海中響起了李長生的略顯急促的聲音。
還未等程方明回答，電話便掛斷了。
這么緊急！
隨后，他的視野中心立刻呈現(xiàn)有小變大的一部分地圖，占據(jù)了他視野大部分，地圖中心不斷閃動紅色的圓點，這是李長生發(fā)來的地址。
不過為什么地址并不在云里區(qū)，莫非有什么特殊事情。
程方明將它保存，地圖便消失到視野右下角臨時工作夾內(nèi)。
他的眼前忽然亮了，太陽完全升了起來，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溫暖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