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是耀眼。
不同于季木故意炫技似地跳上擂臺,張之恒沉默著一步一步走臺階上到了擂臺之上。
四周聲音很嘈雜,令得張之恒也聽不清這些人究竟是在為自己加油打氣,還是替對面的季木搖旗吶喊。
不過都無所謂了。
張之恒抬起頭,瞇起眼睛細細打量起正在他對面叫囂著的季木。
張之恒記得很清楚,當方月第一次帶他們十八組的三人去踏燕樓時,正是這季木第一個跳出來對著自家?guī)熥鹫Z出不遜的。
雖說方月當時已經(jīng)將此子給教訓了一次,但在張之恒心中這筆賬還算不上完。
楚路憑著出生看不起方月,第一組的三人也憑著自身的排名看不起十八組的人。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在張之恒心中,有著鯤鵬殘魂的他,才是真真正正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看不起任何人的存在。
任你出身何其高貴,又如何能比得過上古神獸?
憑你天賦如何驚人,又怎么能高得過鯤鵬之軀?
少年若不響九天,空負一身鯤鵬志。
在此之前,張之恒因家族原因,處處唯唯諾諾謹小慎微。
但這終究不是他的本性。
在他心中,自己就應該是那上九天攬月的天縱之才,而不應該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廢材。
他實在是壓抑太久了。
若不是方月的出現(xiàn),張之恒還不知道自己會繼續(xù)壓抑多久。
五年?十年?甚至更多?
其實在張之恒心里早就想過,若是再繼續(xù)壓抑著自己的本心,遲早有一天自己道心也會受損,到時候恐真會造成什么隱患。
幸得他遇到了師尊方月。
若不是有這個看起來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師尊,自己究竟能否有拔云見日摶扶搖而上的那天或許都會是一個未知數(shù)。
因此在張之恒心中,對方月自是無比尊敬的。
雖然嘴上不曾說,但此時此刻,面對叫囂著要打自家?guī)熥鹉樀募灸?,張之恒如何能忍?p> 張之恒不再看季木那副令他生厭的嘴臉,微微抬頭看向天空。
紅日高懸,陽光普照。
張之恒突然笑了一下,看著太陽喃喃道。
“終有一日,吾輩將與天齊。”
人聲太過嘈雜,令得季木沒聽清張之恒口中言語。
季木此時只覺得面前這個十八組的廢材整個人神神叨叨的,好像完全不清楚他即將被自己擊敗的處境。
張之恒也懶得理會季木,學著方月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雙手負于身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清風徐來,微微帶起了張之恒的發(fā)梢和一角。在臺下的眾人看來,這本不被看好的孩子一時間竟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王者之氣。
“裝神弄鬼。”
隨著方月于稍遠處敲響了比試開始的鐘聲,季木終于再忍不住好好教訓對手的沖動,一個箭步欺身向前,抬起拳頭便朝著張之恒腦門砸了過去。
拳風似火,有那焚滅萬物之勢。
“焚天焰拳!好家伙!這季木居然能練成這等絕學!”
看臺之下,一些個眼見的觀眾立刻叫出了季木拳法的名字。
“這是啥拳法?很厲害嗎?”
“這可是當年雙火拳尊年輕時自創(chuàng)的拳法!以特殊火煉錘煉身體,從而令得出拳之時可帶起火焰拳風,一般人決計無法抵擋。但天賦不高者若是妄圖修煉,最終只會引火自焚身隕道消。這季木能練成焚天焰拳,看來也是個天資卓絕之輩了?!?p> 與此同時,十八組的另外兩人此刻正和十七組的三人聚在一起,低聲嘀咕著什么。
“蘇若,你猜之恒這回用多久能把季木給打趴下?”
“不太清楚,我看這季木的拳法好像挺唬人的,應該要花個一炷香左右才行吧。道遠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能用不著這么久?!?p> “嗨,你們?nèi)齻€就別瞎猜了。這么著,我們來賭一把,我和知凝賭他一招就能獲勝。要是我們贏了的話,明天你們?nèi)齻€中午幫我們打飯。要是我們輸了,那就我們幫你們打飯!知凝你怎么看?”
“可以。”
十七組三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向任缺和李知凝,見兩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一時間也有些遲疑了。
就在他們遲疑的這一瞬間。
季木已經(jīng)沖到了張之恒身前。
只見季木面露獰笑,高舉著烈火不斷燃燒的拳頭,作勢便要朝張之恒揮去。
就在季木的拳頭即將碰到張之恒的一瞬間。
方才一直閉著眼的張之恒,突然睜開了雙眼!
目光如炬,睥睨蒼生。
一道鯤鵬虛影突然出現(xiàn)在張之恒身后,只見得那鯤鵬驀地張開大嘴,一口便將季木拳頭之上的熊熊烈火給吞入了腹中。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季木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股懼意,下意識便要后撤試圖再次尋求出手機會。
然而張之恒并沒有給他機會。
張之恒將方才負在背后的手臂舉了起來,單手結(jié)印輕喝了一聲:“破!”
隨著張之恒一聲令下,一道看不見的靈力威壓突然在張之恒于季木兩人之間爆發(fā)開來。
季木只覺得一股大力朝自己胸口撞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飛出數(shù)丈遠,最終跌出了擂臺。
反觀張之恒,背后鯤鵬虛影在靈力威壓爆開的一瞬間又出現(xiàn)在了張之恒身前,替他將這股力量盡數(shù)擋住,令那股力量未能碰到張之恒分毫。
臺下眾人揉了揉眼睛,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就完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季木,就這樣被張之恒用最為基礎的靈力爆破給打下擂臺了?
還有剛剛張之恒弄出來的那個異獸虛影究竟是什么東西?
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之際,張之恒卻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過身子,收起鯤鵬虛影,如同來時一般,一步一步走下了擂臺。只留下一陣清風在擂臺之上,輕聲訴說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只不過此時在所有人看來,張之恒的步子,有著說不盡的霸氣與瀟灑。
方月遠遠地看著一擊制敵的張之恒,臉上露出一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
這小子,從哪兒學來的這些裝B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