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勝男站在咖啡機前,投入硬幣,等著機器出杯。
她滿腦子都在想著。
不是說大明星都很忙的嗎?
不是說飛來飛去空中飛人的嗎?
為什么她家那尊大佛到現(xiàn)在還不走嗎?
第三天了,就算他那個傷口住院,三天也好出院了吧。
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他,還要打針喂藥,順帶給他買衣服。
誰來告訴她,他們這算是什么?
同學關(guān)系有點過了。
朋友關(guān)系沒這么周到。
情侶關(guān)系好像很早以前就沒希望了吧。
難道她給他當二十四孝保姆?
“謝謝了?!?p> 咖啡機滴一下出杯,俞勝男剛想伸手,就被邊上另一個冒出來的手捷足先登。
“嗯,不客氣,算還你人情。”
無語,這手速,俞勝男白了他一眼,又從兜里摸出紙幣塞進去,繼續(xù)等。
“這就還啦?不要,還你行不行?!笨粗稚系目Х缺?,蕭震宇真怪自己手欠。
本來給俞勝男幫了個忙,說好她請客的,起碼也能吃頓好的呀。
現(xiàn)在一杯咖啡就沒啦,還是個自動販賣機的品質(zhì)。
“嗯,也行,只要你能把它塞回去?!庇釀倌心闷鹦鲁龅目Х?,對著咖啡機指了指,轉(zhuǎn)身走到休息區(qū)坐下。
“哎,就這樣吧?!笔捳鹩顭o奈的嘆了口氣,端著咖啡坐了過去,“你那個同學怎么樣了?”
“就那樣,陪護中?!睌嚢璋舨煌5財噭又樱釀倌酗@得有點無精打采。
“喂,那么個帥哥讓你伺候著,你還不樂意啊,這什么態(tài)度啊?!笨纯此莻€樣子,要是換成他老媽,這還不樂的開了花啊。
蕭震宇回想著自己老媽年紀一大把,還學人刷微博的起勁樣,真是有夠夠的。
“呵,呵呵?!笨嘈α藥茁?,喝了口咖啡。
俞勝男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她真心喝不慣這個東西,要不是能提神,她真的碰都不想碰。
“呵什么呀?!笔捳鹩顭o語看著她傻笑。
“別說他了,你怎么樣?有沒有去秋梓那啊?”俞勝男搖搖手,意思換個話題。
“?。窟€沒顧上。太忙,這幾天值班啊?!闭f到這個,蕭震宇直接尷尬地抓抓腦袋。
“真是說別人都行,換自己都慫啊?!庇釀倌鞋F(xiàn)在真的可以感同身受了。
因為,她覺得她也慫,在高云朗面前她怎么就這么聽話。
他說住就住,他說吃就吃,他說喝就喝。
哎!
工作時間習慣了調(diào)成震動模式的手機,在口袋里不斷地震動。
俞勝男拿出來接了電話。
“行,我知道了,我馬上來?!彼涞囊幌聫囊巫由险玖似饋?。
“怎么了?”蕭震宇被她的動作驚得差點沒拿住杯子。
“快走,秋梓服了大量安眠藥。正在送來的路上?!庇釀倌凶鹗捳鹩罹屯痹\大樓跑。
“什么?”蕭震宇簡直不敢相信了。
她這是自殺嗎?
他摔開俞勝男的手,跑得飛快。
救護車極速地駛進醫(yī)院,一停在急診大樓門口,蕭震宇就沖了上去。
他都等不及救護人員打開車門,自己就一跨步上前動手打開了車門。
“大量服食安眠藥,人已經(jīng)陷入昏迷,已經(jīng)給氧了?!彪S車醫(yī)生和蕭震宇交代著情況。
“立刻送診療室,準備洗胃。”擔架被抬下車,蕭震宇快速地跟車跑著。
“勝男姐,我真的不知道?!眹黎鳚龔能嚿咸讼隆?p> 他是跟車來的家屬,他害怕的說話都有點哆嗦,“我這幾天都在我姐那,今天她說,她想安靜安靜,讓我別吵她,我...我...”
“別害怕,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都在,你姐沒事啊,乖。”俞勝男拍著嚴梓濤的肩膀,將他帶到了急診大廳的休息區(qū)。
“我看她一直沒出來,就想著她餓不餓,我想叫她吃東西的,我進房叫她,我一直叫...”嚴梓濤說著眼淚都掉了下來,“我一直叫,我姐也不醒,后來,我就看床頭柜上的瓶子,都空了,滿滿地...滿滿地一瓶安眠藥都沒了?!?p>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冷靜點,不害怕了哦?!庇釀倌锌粗鴩黎鳚?。
這個才16歲的男孩,真的被這件事情嚇壞了。
“都怪我,那唐少云對我姐不好那么久,我姐就睡不好,吃安眠藥,我怎么就沒想到把藥拿走那。都怪我?!眹黎鳚话岩话训啬ㄖ蹨I,自責地恨不得打自己。
“俞醫(yī)生,這單子,病人家屬?!庇凶o士拿著單子走過來,看著俞勝男在安慰著眼前的男孩沒好意思上去。
“給我吧。”俞勝男點點頭,從護士手上接過單子,“小濤,我去辦手續(xù),你坐著別動,你姐很快能出來的。不哭了啊?!?p> “我...我去吧。”嚴梓濤吸吸鼻子擦了眼淚,準備站起來。
“我去吧,我已經(jīng)下班了,沒事的,你看著那個門,等會你震宇哥出來你姐就沒事了。聽話啊。”俞勝男沒給他,讓他坐著休息,指了指正前方的急診室門。
“嗯,好?!眹黎鳚c著頭,認真看著亮著燈診療室門。
俞勝男拿著單子往窗口走,路過護士臺還特地交代了護士關(guān)心下那邊的小男孩。
她知道蕭震宇在里面,這個現(xiàn)在可能是世界上最重視嚴秋梓的男人。
絕對絕對不會讓她有事的。
服務臺上攥在手里填資料簽字的筆,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唐少云,你知不知道你拋棄地是個多么在乎你的女人。
如果真有什么事,有生之年你會后悔嗎?
愛情,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為什么總能讓人如此傷心。
俞勝男辦完所有的手續(xù),繳了費用回到嚴梓濤的身邊。
他的情緒在安撫下已經(jīng)平靜了很多,不再大把大把的掉眼淚。
他雙手握拳一直緊張地看著那個關(guān)閉的門。
搶救的時間有點長,估摸著已經(jīng)快一個小時了。
終于,蕭震宇從診療室走了出來,脫了口罩感覺松了口氣。
“震宇哥,怎么樣?”嚴梓濤快步的沖了上去,抓著他問。
“沒事了,還算及時,洗了胃,沒有生命危險了。”蕭震宇點著頭,看了眼走過來的俞勝男,“我給她用了藥,應該不會昏迷太久?!?p> “謝謝,震宇哥?!眹黎鳚难蹨I又掉下來,“我能進去嗎?”
“不哭,男孩子哭哭啼啼多難看。”蕭震宇替他抹掉眼淚,“馬上送病房了,你陪著你姐吧,今晚我值班,我都在,沒事了。”
急癥室的門打開了,病床被推了出來。
嚴秋梓依然昏迷著,手上的點滴已經(jīng)打上了。
嚴梓濤跟著護工推著車往病房走。
蕭震宇沒有跟著,他站在那里遠遠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