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頭頂上落下一片瓦來,差點(diǎn)砸到了谷小小。
谷小小后怕的往空曠的一邊挪了挪,定睛一看,落在腳邊碎成幾瓣的并不是瓦片,而是粗糙的酒壇子。
谷小小抬頭往屋頂上看去,只見一個衣衫臟亂,形容落魄的年輕男子正俯身戒備的打量著她。
“你是新進(jìn)宮的宮女吧,沒聽人說過這里是禁地嗎?”
即使一身落魄,也難掩他那張俊美容顏帶來的光芒,反而因?yàn)樗j廢的醉意,更平添了幾分吸引力。
“三皇子為何拿酒壇砸奴婢?”谷小小從容的質(zhì)問他道。
顧璟翎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膽的宮女,闖了禁地還有膽子質(zhì)問他。
他目光一閃,威風(fēng)頓生,怒斥她道:“你好大的膽子,明知這里是禁地,還敢闖進(jìn)來,別說我剛剛那酒壇沒有砸到你,就是砸死了你,也是情理之中!”
谷小小看出來了,他雖然表面生氣,不過傳達(dá)出來的意思里并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
是驚喜,好奇,或是有所期待?
或許都有!
這里沒有人敢來,他十分清楚,能來這里的人,只會帶來兩種消息,好消息和壞消息。
無論是哪種消息,他都渴望聽到。
谷小小從容的朝著他行禮道:“奴婢是瑞華宮的宮女玉朵,奴婢是來告訴您,太子醒了!”
“太子醒了!”他飛身下來,踉蹌了幾步才在地上站穩(wěn),可見他的輕功并不怎么好。
他一落地,谷小小敏銳的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一身的傷,衣裳已經(jīng)被血弄臟了。
他伸手去抓谷小小,谷小小立刻警惕的倒退一步,他無措的將手在身上擦了擦,誠摯的看著她問道:“我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的眼睛里流動著喜悅的光芒,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替璟瑜高興!
“嗯,千真萬確!”谷小小點(diǎn)點(diǎn)頭,盯著他道,“太子很在意葉小姐之死,特意派奴婢來問問三皇子,真的是您派人害死葉小姐的嗎?”
“太子相信我?”他意外又喜悅的看著谷小小問道。
“嗯,太子相信您!”谷小小點(diǎn)頭道。
只見他臉上的笑容如冰雪融化消失不見,露出深沉的大地般,他陰冷的盯著谷小小,“你撒謊,此事是父皇親自派人去查的,太子最相信父皇,怎么會相信我?”
他逼近谷小小,“太子根本就沒有醒對不對,你不是瑞華宮的宮女,你是他派過來的,我已經(jīng)這樣了,你們還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他?
谷小小目光一喜,見他如此戒備,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這件事情果然有內(nèi)幕!
可是她還來不及高興,顧璟翎已經(jīng)來到了眼前。
谷小小定了定神,他現(xiàn)在不冷靜,是不會聽她說話,若是她忽然在他面前消失,只會弄巧成拙,為今之計,只能將他一起帶入空間,再想辦法脫身!
顧璟翎抬起手朝著谷小小的脖子襲來,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從暗處拋出來的石子剛好打在了顧璟翎的手腕上,顧璟翎吃痛,彎腰握著手腕,狠厲的盯著四周。
“誰?”
谷小小心中也七上八下,若是今天的話被外人聽到,豈不是打草驚蛇?
正想著,只見一個影子飛快的朝著她沖了過來。
谷小小只覺得這個氣息很熟悉,定睛一看,只見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正是顧璟瑜。
他張開手臂擋在她的前面,執(zhí)著而戒備的盯著已經(jīng)傻掉了的顧璟翎。
“不許你欺負(fù)玉朵!”
“太子,您怎么來了?奴婢不是……”谷小小心虛的垂了垂眸子。
她和雪英連手甩開他的事情,他定然早就察覺了,他多少有點(diǎn)傷心吧!
“玉朵,我知道你有事情要辦,不方便帶著我,不過我不許別人欺負(fù)你!”顧璟瑜示威般的朝著顧璟瑜昂了昂頭。
谷小小聽出來了,他是沿路跟著她來這里的!
“太……太子,您真的醒了!”顧璟翎終于回過神來,激動的撲過來將顧璟瑜一把抱住!
“你你你快放開我!”顧璟瑜嫌棄的跳腳道。
谷小小忍不住掩唇輕笑。
顧翎見了,連忙松開顧璟瑜,向谷小小道歉道:“玉朵姑娘,剛剛是我不對,沒有嚇到你吧?”
谷小小輕輕搖了搖頭,盯著她的手腕和一身的傷道:“三皇子受傷了,奴婢略通醫(yī)術(shù),若是三皇子不嫌棄,請讓奴婢為三皇子診一脈!”
“有勞了,我們進(jìn)屋子吧!”顧璟翎朝著顧璟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屋子里十分簡陋,雖然不至于灰塵堆積,總之看起來就是不是很整潔。
顧璟翎搖了搖空了的陶罐,微囧,忘了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外面的人送進(jìn)來的。
“三弟別忙活了,坐吧?!鳖櫗Z瑜輕松的帶過。
顧璟翎高興的看著他問道:“太子真的相信我?”
顧璟瑜看著玉朵道:“玉朵說相信你,我就相信你!”
顧璟翎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玉朵,他剛剛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宮女周身的氣勢并不像一個普通的宮女,隱隱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更奇怪的一點(diǎn),從前太子只聽葉小姐的話,現(xiàn)在太子卻如此相信她!
不過這樣也好,當(dāng)初葉小姐慘死,太子傷心欲絕,昏迷不醒,現(xiàn)在有一個人能讓他緩解悲傷,也不錯!
谷小小掀開顧璟翎的衣袖,探了探脈道:“三皇子的傷都只是皮外傷,不知三皇子為何會受這么多傷?”
顧璟翎看著屋外的屋頂,又是尷尬又是惆悵的嘆氣道:“我想翻上屋頂多看點(diǎn)風(fēng)景,奈何輕功沒學(xué)到家,摔的!”
谷小小忍俊不禁,他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隨性無害。
她又盯著他那只受傷的手腕道:“不過這手腕上的傷比較嚴(yán)重……”
說到這里,顧璟翎反而笑了起來,他看著顧璟瑜自豪的說道:“我們?nèi)值埽挥刑拥奈鋵W(xué)天賦最高,又有父皇請的武學(xué)大師親自教導(dǎo),剛剛?cè)舨皇翘邮窒铝羟椋疫@只手恐怕就要廢了!”
他說的三兄弟分別指的是太子,二皇子和他。
皇上子嗣不多,成年的只有他們?nèi)换首印?p> 谷小小說道:“你這手腕的傷其實(shí)也無妨,我?guī)Я艘恍┳灾频膫帲灰〞r擦拭,很快便可痊愈!”
說著谷小小就手伸進(jìn)袖子里,從空間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瓶子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