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廠綁架案前后經(jīng)歷了半個多月,但通過程思邈提供的線索,警方拔蘿卜帶出泥的端了隱藏在W城的窩點。
當(dāng)查出孟絲的真實身份時,張馳惡心了好幾天,他發(fā)誓再也不網(wǎng)戀了,并下定決心好好混完高三,聽他爸的話是在考不出奇跡,就去藍(lán)翔學(xué)個手藝。
吳越借著手傷未愈,整天在程苒眼皮子底下晃蕩,明目張膽,越發(fā)沒羞沒臊
畫室里,他裸著上半身懶懶散散地靠在沙發(fā)上,目光迷離的看向前方,對面有幾個學(xué)生時而低頭時而皺眉。
“誒誒~同學(xué)別亂動嘛!”一男生看到吳越站起來,著急的喊了聲。
吳越走到程苒跟前兒,撿起了她剛掉的筆,像只需要主人關(guān)愛的大金毛,委屈巴巴的看著她,“程苒,我手手疼!”邊說還邊把手送到人跟前兒。
男同學(xué)A:肉麻!
男同學(xué)B:惡心?。?p> 一眾女生:啊啊啊~校霸撒嬌好酥?。。?p> 門口路過的老師:哎唷~現(xiàn)在的小年輕不得了不得了?。。?!
看著橫過來的手臂,程苒深吸了口氣,“你又想這么樣?”警察局那次,她經(jīng)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心軟幫他吹,如果這次……又提這樣的要求。
她很可能,一巴掌呼過去!
“你什么表情嘛?我這傷口還不是救……”越往后說,他聲音越來越小。
“一下午,我陪你去了兩次小賣鋪,一次醫(yī)務(wù)室?!彼晨吭谝巫由?,雙手抱在胸前,“這次想去哪兒,直接點,說!”
“附近新開了家面館,據(jù)說他家酸辣粉特好吃,我想去?!?p> “好?!背誊酆芩斓拇饝?yīng),接著掏出手機(jī),“我打電話給程思邈,讓她陪你去?!?p> 吳越撇嘴,“算了,還不如叫學(xué)霸呢!”
為了答謝救命之恩,程思邈特意在小時光組了個局。
這天,幾個人在包廂里盡情嘶吼、喝酒,再回想起鋼廠的場景,大家都心有余悸。
他們只是17歲的少年,卻莫名的從生死門溜達(dá)了一圈。
好在化險為夷。
男生拿酒,女生拿飲料,舉杯,張弛起頭道:我們也算生死之交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啦!”
謝明堂話不多,中途溜到洗手間,躲在小隔間里抽煙。
自從事情發(fā)生后,他就開始失眠,實在扛不住了,就吃點安眠藥。
剛從廁所里出來,他就差點撞到人,下意識的往旁邊讓了讓。這時,程苒的聲音傳過來,“謝明堂,你居然躲在這里,里面正找你K歌呢!”
“嗯!我出來透透氣?!彼α讼?,回道。
大概是因為剛抽完煙,謝明堂的聲音聽上去啞了許多,低低沉沉的,連尾音都在下墜。
程苒頭一次遇見謝明堂這樣,又或者說,是這個樣子的謝明堂,說話有氣無力的,連笑都很勉強(qiáng),她跟著也壓低嗓子,問道:“你黑眼圈有點重,是昨晚沒睡好嗎?”
“嗯~這兩天刷題太狠?!敝x明堂胡亂找了個理由,舌頭低下的煙味直沖腦門,他的頭更痛了。
“都說學(xué)霸考試很輕松,但他們都不知道,其實學(xué)霸比別人更努力?!彼谖木叩昱龅街x明堂好幾次,他總是在買卷子或者練習(xí)冊。
有些人只能靠一百分,而有些人是卷子只有一百分。
雖然不在一個班,但謝明堂是她見過最努力的學(xué)霸,除了話少,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來學(xué)校,不就是為了讀書?”謝明堂思索了下,回道。
程苒:“……”
能把天聊死,謝明堂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包廂里,依舊群魔亂舞,吳越已經(jīng)站到沙發(fā)上和人對唱征服,看到他進(jìn)來,整個人拱到張馳背上,嘴里嚷著向前沖。
向他沖!
得~他又沒招架住別人的起哄,喝了罐啤的,開始耍酒瘋。
人與酒的關(guān)系,其實很奇怪,有人千杯不醉,有人沾酒必睡,吳越勉強(qiáng)屬于后者,回回醉斷片兒,可下次永遠(yuǎn)忍不住。
張馳跟告訴他,吳越在練酒量,說以后出社會工作了,怎么也逃不掉的。
歪理?但挺有道理。
看在大家都在興頭上,謝明堂摟著人坐回沙發(fā),程思邈遞過來一瓶酒,說要跟他喝一個。
謝明堂沒接,覺得和15歲的女生喝酒不合適,給她換了杯橙汁兒。
終于結(jié)束了,無論是綁架案,還是聚會,而一切都將成為他們記憶中的一部分。
謝明堂坐在馬路邊的石墩子上,看著出租車漸行漸遠(yuǎn)。“謝明堂,不走嗎?”程苒走過來,問道。
程思邈騎著電動車,停在邊上,目光在兩人間來回轉(zhuǎn)悠。
“吹會兒風(fēng),你們先走吧?!彪x他家最近的公交車站就在馬路對面,末班車還早。
程苒“哦”了一聲,對學(xué)霸的不冷不熱也算習(xí)以為常,“那個……你最近去看湯圓了嗎?三只小貓長得好快?!?p> “上周去過一次?!敝x明堂回答。
“謝哥,你哪里來的貓啊?我也想養(yǎng)一只。”程思邈兩眼發(fā)光,看著謝明堂。
“不是我的,你姐姐的貓?!?p> 程苒現(xiàn)在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兩人關(guān)系算不上好,但她因為綁架受了刺激,晚上不敢一個人睡,這段時間都是程苒陪著。
可盡管如此,她也不想主動去了解程苒,長時間的偏見,加上兩人又是同父異母的關(guān)系,怎么也不會變得親密無間。
但程苒不這么想,無論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但結(jié)果就是,程思邈是她血濃于水的妹妹。
“明天,我?guī)闳タ葱∝垈儭!背誊墼S諾。
另一邊,吳越一路上都嚷嚷著找程苒,在車上鬧個不停,張馳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結(jié)果就是程苒拿著手機(jī),尷尬的站在路邊,聽著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的“我要找程苒!”
夏天W城的夜風(fēng),帶著熱,也帶著一股烤串的味道,程思邈花十塊錢買了三串羊肉串,吧唧幾口發(fā)現(xiàn)味兒不對。
謝明堂家開超市,知道點其中的貓膩,“就這個價位,一半以上的羊肉串都是鴨肉做的?!?p> “好吧,看在聞著香的面子上,我全吃了。”程思邈吃得滿嘴都是油,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從自己犯事兒講到和屠揚他們混的一些事兒,她跟程苒一點就不像,謝明堂心想。
十分鐘過去,程苒還沒掛電話。
吃完肉串,程思邈等得不耐煩了,說道:“越哥也真是厲害,追了程苒這么久,但程苒不會喜歡他的,她啊……藏得深著呢!”
謝明堂看著對面人的側(cè)臉,有點晃神。
最近,十班課堂紀(jì)律出奇的好,既沒有人上課睡覺互傳小紙條,也沒有人吃零食看小說,老馮深感欣慰。
對即將接替班主任之位,也稍微有了點底氣。
老朱辦離職的流程走得差不多了,也意味著他們的師生情走到了盡頭。
老朱是個好老師,剛畢業(yè)就調(diào)到了五中,但作為班主任,用分?jǐn)?shù)來判定一個學(xué)生的好壞、前途又未免太過于狹隘。
據(jù)說,老朱因為施燕輕的事一直很自責(zé),對恩師也充滿了愧疚,所以決定告別老師身份,以學(xué)生的身份重回學(xué)校,繼續(xù)深造。
校方領(lǐng)導(dǎo)找他談了很多次,但老朱堅持離開。老校長看著曾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大學(xué)生,變成了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十年教書育人之路,也許是他沒有做好那個引路人。
作為W城最好的高中,五中歷來都是以成績證明其實力,學(xué)生為了成績拼盡全力,老師為了學(xué)生能取得更好的成績絞盡腦汁,可他們忽視了時代在改變,成績并不能決定孩子的一生。
而保持對生活的熱愛,擁有健全的人格,才能奔赴下一片山海。
十班,語文早自習(xí)
張馳轉(zhuǎn)著筆頭,搖頭晃腦地背誦《滕王閣序》,“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于長沙,非無圣主;竄梁鴻于海曲,豈乏明?所賴君子見機(jī),達(dá)人知命。老當(dāng)益壯,寧移白首之心……”
“屁??!每次背到這里就忘記了~”在他翻書的前一秒,一只手伸過來壓住他的書,往下繼續(xù)背道:“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
倪大飛示意能不能往下背誦。
張馳發(fā)現(xiàn),自從自己失戀后,大飛這個狗男人出現(xiàn)的頻率有點高,不僅主動約他打游戲、滑旱冰、吃飯,上個星期還約他去游樂場玩。
說這些都是作為同桌,不忍看他失戀頹廢的福利。
張馳戳了兩下餐盤里的雞腿,氣鼓鼓道:“不忍心個屁,誰特么去游樂場坐旋轉(zhuǎn)木馬?”雖然感覺好不錯啦!但很娘啊~
可那狗東西說,人活著最重要就是開心。
吳越吸溜一口酸辣粉,爽得感覺都要飛起來,“不吃也別糟蹋,雞跟你沒仇,可樂給我喝一口?!?p> 他掀開蓋兒,半杯可樂喝見底,這才回答道:“有什么奇怪的,大飛不是一直都很寵你嗎?”
“沒有吧。”張馳反駁。
“作業(yè)借你抄,睡覺幫你打掩護(hù),打賭故意輸,連你交那女的第一次買禮物錢不夠都是他幫你掏的,你說~他除了阻止你打架,還有什么事拒絕過你?就差把你當(dāng)兒子養(yǎng)了!”
兩人初中在同一所學(xué)校,但是不同的班級。
正因為如此,從高一到現(xiàn)在,大飛都比較照顧他,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其實,兩人剛成為同桌那會兒,矛盾也不少,甚至玩過“三八”線,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兩人慢慢就玩在了一起。
什么時候呢?張馳盯著雞腿出了神。
張馳突然就像被雷劈了般,整個人發(fā)麻發(fā)熱,他看著吳越,嘴巴微張,沒有出聲。
他想起來了!
高一第一次月考,他考得很差,趴在位置上哭,大飛安慰他,還說自己長得像他一個弟弟。從那以后,他就開始寵著他了。
“喂~你手機(jī)響了!”吳越敲了敲桌子。
張馳翻過正“噗噗噗~”響的手機(jī),劃開接聽。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那頭就跟機(jī)關(guān)槍掃射似地說起來,“哪兒浪呢?書包都不要了,電玩城新上了幾款游戲去不去?”是大飛的聲音。
歲月看似無情,但不知不覺中有些人變得越來越重要了。
趙墨璃
我加快速度,謝明堂在車轱轆底下31章了,這個故事磨磨蹭蹭的也寫了小兩個月~~時間過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