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有很多，今天殺了過江龍，明天就有通天蛟冒出來！或許是因為沒怎么讀過書吧！這些人殺不完的水匪老愛給自己取一個聽起來嚇人的諢號。
不過有一個人卻不一樣，花名就叫做水匪，他在這條大河子上縱橫了十年，還沒有人抓住過他。這個人我挺熟悉的，他的真名叫做王路飛！
在大河之上逍遙了十年，卻沒有一個人見到過他的真實面目！”
船艙內(nèi)的氣氛是冰冷而嚴(yán)肅的，即使刀魚上還冒著陣陣熱氣，不過張長河和顧水舟的臉上已經(jīng)冷的可以結(jié)冰了。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蕭不二都還有心思聯(lián)想一下，在大河之上是水匪，在海里豈不就是海賊了。
所以他就是海賊王路飛！
“我的原名就叫做王路飛！”顧水舟淡淡說道。
蕭不二看著鋒芒畢現(xiàn)，殺氣凜然的的顧水舟，一點都不慌張，甚至還想要來幾斤瓜子。
不是因為他有后手，而是他對張長河有信心，如果大秦的文官之首就這點本事，蕭不二倒是不介意明年清明節(jié)的時候順道給他燒點紙錢。
張長河沙啞的聲音響起：“為什么？你是秦國人??！”
顧水舟淡淡一笑：“大人，您還是周國人呢！而且，我也是周人。和您一樣，是從小在周國長大的周人?！?p> “為什么想要殺我呢？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周國的事！前幾年大周內(nèi)亂，皇子奪嫡情形下，秦仁都沒有攻打大周，卻以一個莫須有的原因滅了楚國，這都是因為我。
我可以對著圣人發(fā)誓，我雖然不喜歡這個國家的人，但是我從來沒有要想過要傷害這個國家！”張長河十分激動的說道。
讀書人一般不發(fā)誓，若依圣人發(fā)誓的話，通常情況下都是真的。
蕭不二還是第一次看見宰相大人的發(fā)這么大的火，竟然連圣人都搬出來了。
顧水舟的雙眼也是通紅：“張長河，你現(xiàn)在去周國就是傷害大周的。你敢說不是嗎？”
張長河猶如被戳破的皮球，瞬間就泄了氣，嘴巴一張一合，卻一直沒有聲音發(fā)出來。
良久，張長河說道：“知遇之恩，恩同再造，不可不報！”
顧水舟咄咄逼人道：“那么養(yǎng)育之恩呢？就不報了嗎？”
張長河頹然片刻，旋即又恢復(fù)了那副榮辱不驚的面孔。
“教我張長河做事，你還不配！”
“我沒想要教你做事，我希望你能回頭是岸，如果你能回頭的話，周國的相位永遠(yuǎn)為你留著，這是陛下的原話。”顧水舟勸道。
張長河冷笑一聲：“夏蟲不可語冰！”
顧水舟不再說話，怕了拍手之后就大口大口的吃起魚肉來。
蕭不二立馬警惕起來，根據(jù)經(jīng)驗，大部分談不攏的時候就是一方人摔杯為號，然后沖進(jìn)來三百刀斧手將另一方人剁成肉泥......鴻門宴就是這樣來的。
嘎吱！
船艙門打開，進(jìn)來一個端著酒壺的士兵，將手中的酒壺放到顧水舟面前，然后自己退了下去。
顧水舟看了一眼拿著酒壺起來的士兵，旋即對著刀魚狼吞虎咽起來，直接用手抓起刀魚就往自己嘴里塞。
顧水舟抓起一條完整的刀魚，提著尾巴，以口對口的方式將整條魚塞入喉嚨。
他的嘴巴被塞得滿滿的，喉嚨處也鼓起來一大圈，或許是吃的太急噎住了，他抓起酒壺對著自己猛灌。
從他的喉嚨里擠出一句讓人牙酸的話：“刀魚之所以叫刀魚，是因為他的骨架就是一把刀！”
話畢，他的嘴角沁出暗紅的血液，眼睛流出了熱淚，緩緩倒下，不知道是因為酒里有毒還是被刀魚劃破了喉嚨。
“這就完了？”蕭不二脫口而出。
張長河神色莫名的看著顧水舟，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斑@才剛剛開始呢！”
蕭不二突然不想呆在這里了，他要出去吹吹風(fēng)。
走出艙室，他看見木上有血跡，剛才送酒的那個士兵倒在地上，雙眼緊閉。
走到甲板上，被呼嘯的河風(fēng)一吹，蕭不心情并沒有好上多少。
河風(fēng)吹來了一股熟悉的魚腥味，還有血腥味。
蕭不二看見船后面一直不停地有血液流出，流到大河里，在并不清澈的河水里浮現(xiàn)，擴(kuò)散，然后消失。
有人愿意賣國求榮，有人愿意為國赴死。一般來說，愿意為國赴死的人更多，當(dāng)然既然選擇赴死，那么就很有可能真的就死了。
比如某個縱橫大河十年的水匪。
又比如說某個文官首領(lǐng)？
通過今天的事情，蕭不二似乎對于張長河的想法有了些微的理解，但是卻又說不清楚。
作為一個經(jīng)常發(fā)號施令的人，蕭不二其實很擅長歸納總結(jié)。
他現(xiàn)在就打算好好總結(jié)一下迄今為止所有關(guān)于張長河的信息，然后來窺探張長河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真實想法，這關(guān)系到他能否活著走出大周。
甚至有可能都走不出大秦！
大周有人潛伏在秦國這件事沒有什么可說的，值得思考的是大周三天之內(nèi)就知道了張長河要出使周國，甚至還安排好了人埋伏。
按照這個世界的信息傳遞速度，蕭不二覺得沒可能是大周那個年輕的皇帝下的命令。
那么也就是說是周國在秦國的密探首領(lǐng)下的命令。
也就是說，他看出來了張長河出使的原因，并且當(dāng)機(jī)立斷的安排了一場截殺。
不過一邊是匆忙的計劃，張長河則是早有準(zhǔn)備，勝負(fù)早已注定。
但是從今天張長河的表現(xiàn)來看，張長河是不愿意秦國去攻打大周的，他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周國人，對這個國家還藏著深沉而熾烈的愛。
即使這個國家對他來說并不美好！
那么張長河為什么一定要去周國呢？
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回去耀武揚威，張長河不是這樣膚淺的人。
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我是張長河，我要報答秦仁的知遇之恩，又想要報答周國的養(yǎng)育之恩。
自古忠孝難兩全??！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完成秦仁的愿望，讓周國率先對秦國開戰(zhàn)，然后再幫助周國去取得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
有點接近了，但總覺還是有不合理的地方啊！
蕭不二想了良久，突然嘴角裂開巨大的弧度。
他很像大聲的說一句.....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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