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呵……死的好,死的好啊?!痹棋窍⒁粐?,接著說,
“玉瑤這蠢貨,能活到現(xiàn)在,全憑著那一身皮相,長個腦子不過是個擺設(shè),白靈幾句話就將她拿捏住了,叫她平日里到處嘚瑟,死了一了百了,呵……”
云妃幾聲冷笑,面紗之下的得意與張狂,透過凌厲深奧的眸子刻畫的淋漓盡致,笑里藏的那把鋒利的刀光芒四射
那一道利光里透過時空正在回放著……
回放著昨日,她買通送飯的仆人,讓他帶句話給密室里的瑤妃。
就說:托你的福,白靈又回來了,狼王將她直接抱進了鳳鑾殿,鳳鑾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王后的寢宮,白靈要當(dāng)王后了,你斗不過她,我們都斗不過她,你氣數(shù)已盡,王上,他心里,只有白靈,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當(dāng)時絕境中的瑤妃聽了這些推波助瀾的狠話,才真正的心灰意冷走向絕望,尋了短見。
而這一真相,將會隨著瑤妃埋進黃土,不為人知。
在狼王這里,瑤妃的死,最終責(zé)任還是會歸咎于白靈。
“娘娘,娘娘?!?p> 林娘看著云妃虛無縹緲、恍如隔夢般跑了神,輕輕推了推,將她拉回現(xiàn)實,“走了,回去吧?!?p> 云妃收回呆滯的目光,望著林娘,狀若憾焉,問道,“林娘,你說,白靈那丫頭住進了鳳鑾殿,哪天得空,我們是不是該去正式登門拜訪一下,日后,她若真做了王后……”
云妃說到此處,停頓一下,哼一聲不屑的笑,不想提及下文,或者說,她希望沒有下文。
那語氣,深沉的仿佛在諷刺著,等她真的有這個本事,做上了那個位置再說吧。
林娘一隙察言觀色,與云妃沆瀣一氣,此時不但沒有規(guī)勸,還助紂為虐,夸夸其談:
“娘娘心急了,這瑤妃剛剛死在密室,尸骨未寒,為此事,狼王對白靈已心生芥蒂,到現(xiàn)在還未曾塌入鳳鑾殿一步,這王上的心,難測啊?!?p> 見云妃不語,林娘接著往下說,
“況且白靈一個外族女子,單憑王上寵著她,也沒用啊,光是過那群臣相將箴言各執(zhí)其詞這一關(guān),都要折騰一陣子,這王后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當(dāng)上的,再等等看吧?!?p> “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這王上最愛的女人殺了最愛王上的女人,哼……”云妃微微一呼,“有意思?!?p> 林娘端詳著云妃洋洋得意的輕蔑,也暗自竊喜,這狼王,面對自己愛的與愛自己的,到底會偏向哪一邊呢?
君心難測啊……
一番小語盡,林娘饞著云妃剛想掉頭回轉(zhuǎn),見遠處匆匆而來的一女仆,那身形?那步伐?好似?
麗心?
待她再走近些,林娘看的真切了,確實是麗心。
“這丫頭,她不是被狼王遣去鳳鑾殿了嗎,這會兒不好好呆在鳳鑾殿,急匆匆的趕去哪里?”
云妃沿著林娘的視線遠遠望過去,前面走過來的小丫頭,瘦小纖細,穿著女仆統(tǒng)一的石蘭夾布衫,看身形不過十五六歲,那丫頭一路垂頭,行色匆匆。
“那丫頭是誰?”
“她叫麗心,是從這一屆女仆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昨日被派入鳳鑾殿當(dāng)差。”
說這話的時候,林娘臉上滿是疑惑不解,這麗心,在這一屆女仆中,根本算不上出類拔萃,相貌平平不說,更別提精明能干,除了人老實憨厚,也沒什么特長或與眾不同之處,這算哪門子精挑細選?
這擇役局干什么吃的?
莫非這狼王淡了對白靈的感情,令擇役局隨便搪塞了一個丫鬟給她用?
若狼王對白靈淡了,為何又讓她住進那群芳向往的鳳鑾殿?
林娘百思不得其解
云妃見林娘若有所思一幅遲疑狀,接著問,
“林娘,你認識那奴婢?”
“見過幾次,有些了解,之前不曾注意,這丫頭處處平淡,如今竟當(dāng)上了鳳鑾殿的大仆,這狼王什么眼光,挑了這么個不起眼的丫頭去鳳鑾殿當(dāng)差,呵……”
聽著林娘這話,十有九分嫉妒與偏見,這丫頭看起來確實不起眼,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能進鳳鑾殿當(dāng)差,也不是一般仆人能辦到的?她定是有些本事。
是騾子是馬,去會會不就知道了。
于是,云妃道,
“林娘,不如我們過去看看那丫頭?!?p> “那,走吧?!?p> 此刻,麗心的三米視線內(nèi),這云妃與林娘主仆二人風(fēng)塵仆仆的走過來,往日里,麗心對這主仆二人不熟悉,偶爾碰上了,也只是讓個道施個禮便過了,就連正眼都不被她們瞧一下,今兒個,怎就盯著自己看個沒完呢,麗心被遠處那兩道眼光看的心里七上八下,立馬沒了底,不知是福是禍?
這眼看就要撞上,想繞行也來不及,只怪自己剛剛只顧低著頭,不察周圍情況,無奈之下只好撐起笑臉硬著頭皮彎腰弓過去。
眼見云妃主仆就要到了跟前,麗心規(guī)規(guī)矩矩恭恭敬敬退到一旁,讓出一條道、低頭作揖給云妃行禮。??
“云妃娘娘吉祥?!?p> 許久,無回應(yīng),麗心亦不敢抬頭觸及紅顏。
心里嘀咕著,這禮也行了,拜也拜見了,怎么還不走?放在平時,不都是行個禮便擦身而過嗎。
低頭一瞄,見那綠紗裙擺在鋪著青石的磚瓦上來回拖行,這云妃娘娘在自己面前迂回,是在打量自己嗎?麗心不由的心中一緊,連呼吸都變得謹(jǐn)小慎微。
“起來吧。”半晌,云妃終于慵慵散散給了句話。
麗心直起身,卻不敢抬頭,之前在雜役局做洗浣丫頭的時候,聽的身邊的姐妹說過,這云妃娘娘整日里裹著面紗,聽說是毀過容的,云妃娘娘最恨別人把自己當(dāng)成怪物般盯著看,之前有個女仆,也只是出于好奇,瞄了她幾眼,沒幾日,那女仆就失蹤了,至今無下落。
而西楣山上,偶爾少了個奴婢,就跟踩死只螞蟻般,無人在意。
更無人追究。
想到此處,麗心把頭壓的更低,恨不得埋進胸前的衣襟里藏起來。
云妃見狀,一抹陰沉的淺笑。
“抬起頭來看著本宮?!?p> “啊,奴……奴婢不敢。”
“你很怕本宮嗎?”
“是……啊不……,奴婢,奴婢一介賤奴,活的謹(jǐn)小慎微,怎敢僭越了規(guī)矩直視娘娘容顏,讓娘娘沾了晦氣罪過就大了。”
麗心身體抖的像個篩子,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了。
云妃見狀,半露的顴骨往上擠了一下,一臉嫌棄,本以為是個厲害角色,如此看來,真是抬舉她了。
果然是個愚笨的丫頭,膽子比那麻雀還小,云妃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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