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天才剛剛透出點(diǎn)光亮,偌大的機(jī)場里卻早已人滿為患,清冷俊逸的男人尤為顯眼,他似乎在尋找什么,漆黑如墨的眼里藏著少有的寵溺和柔情。
直到他的目光定在某處,嘴角掛起淺淺的笑,那雙眸子剎那間燦若星辰大海,仿佛這世間所有美景都黯淡了顏色。
陳逸楓著實(shí)沒有想到,這鬼丫頭居然先斬后奏到了法國才給他電話,看著她此刻旁若無人的睡得酣甜,想著半小時前手機(jī)里軟糯迷糊的聲音,大抵是早困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他邁著修長的腿一步一步走過去,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清麗容顏,雙手眷戀般輕撫上去,卻被指間滾燙的溫度嚇得不輕。細(xì)看,那粉透的臉頰上染著不同尋常的紅暈。
該死……
“雪兒醒醒,雪兒……”陳逸楓輕拍女孩的臉頰,眉心透著擔(dān)憂。
“唔……”蘇沐雪夢囈般低語出聲,帶著幾分懵懂和難受。她微拉開眼簾,直覺頭重腳輕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可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偏又看見了那張讓人挪不開眼的臉,于是……
吧唧一口!
陳逸楓哭笑不得抱著懷里的人兒,心想還好沒被別人撿走。
直到那耷拉的小腦袋又一次枕上自己肩膀時,灼熱的體溫讓他半分猶豫不得,低頭咬上女孩小巧的耳垂,微微用力,直疼得懷里的人驚呼出聲豁然清醒。
“誰敢咬我!”蘇沐雪直起身,一雙美目委屈又惹人憐,待看清眼前人,更是委屈得差點(diǎn)擠出眼淚:“陳逸楓,我們都一百天沒見了,你怎能一見面就咬人呢……”
“你發(fā)燒了?!睂⑿欣钕渖系膰碇匦陆o女孩戴上后,陳逸楓一手拖著箱子一手擁著懷里的人快步朝門口走去,攔了輛車后直奔醫(yī)院而去。
蘇沐雪英語再不濟(jì)還是能精準(zhǔn)的捕捉到hospital這個詞,立刻皺起細(xì)長的眉連連擺手道:“不要,不要去醫(yī)院?!?p> “聽話,”陳逸楓將女孩的頭重新按回自己肩膀:“你到底燒了多久,從月城過來少說十幾個小時,這樣燙,必須去醫(yī)院檢查檢查?!?p> “真的沒事,大抵是沒睡好,”靠著旁邊真真切切的人,蘇沐雪一時鼻頭發(fā)酸,這三個多月偽裝的堅(jiān)強(qiáng)和樂觀全然崩坍,只剩下無盡的依賴和想念,抬起昏沉的頭看著他的側(cè)臉,聲音里帶著沙?。骸拔也幌雭戆屠璧牡谝惶炀驮卺t(yī)院里過,而且本來就只有四天假,往返都得兩天,剩下的時間我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嘛。”
看著他珉起嘴角思考的模樣,蘇沐雪乘勝追擊,扯著男人的胳膊搖啊搖:“我真的是又困又餓,現(xiàn)在就只想吃一頓你親手做的午餐,在你的房間美美睡上一覺。我保證!!睡醒了肯定活力四射,圍著塞納河逛幾圈都不在話下?!?p> 陳逸楓無奈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頭,看著她一副渴睡的樣子心疼得緊,也實(shí)在不忍再讓她折騰,只得讓司機(jī)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途經(jīng)藥店時挑了幾樣退燒貼和感冒藥,直接回了住的地方。
屋子里的暖氣溫度適宜,蘇沐雪拖著疲憊的身子窩進(jìn)沙發(fā)里,正欲闔上眼睛就被陳逸楓打橫抱進(jìn)了洗手間,到底是三個月沒見,這樣親密的舉動瞬間讓她本就紅暈的臉又染上一層糖果色。
“乖,泡個澡再睡,我去拿換洗衣服。”陳逸楓將女孩抱至浴缸邊,試了試水溫后轉(zhuǎn)身帶上門,只留下一室的熱氣彌漫。
昨晚連夜趕過來,飛機(jī)上冷熱交替的她早就期待泡個美美的熱水澡了,這一身衣服更是濕了干干了濕的無比慘烈,蘇沐雪撐起無力的手臂滑進(jìn)了浴缸里,嫌棄的看了眼地上凌亂的衣物后,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大腦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心里樂開了花:還是有他在身邊好,哼,誰還不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呢。
只是……
“等、等下,,我、我、我自己起來,我可以的,呵呵?!碧K沐雪狼狽的從他臂彎中跌回水里,瞌睡早跌到九霄云外了,連帶著困乏的大腦都清醒了大半。
陳逸楓直起身,帥氣的臉頰因著某人的撲騰掛了幾行水珠,將手中干凈的浴巾抖落開,看著浴缸里一臉戒備雙手抱肩的人,語氣淡然,聲音清冽:“水不熱了,起來吧。”
“好,好,,起來,起來,嗯嗯?!蓖吘売峙擦伺玻K沐雪一臉愁容的看著正前方定定站著的男人,心情哀傷。
陳逸楓挑了挑眉,語氣耐心,帶著對孩子般的寵愛:“那還不過來,還病著呢,真想進(jìn)醫(yī)院不是。”語畢,上前一步,直接用浴巾裹住濕漉漉的女孩抱出洗手間,也不管她放大在臉上的郁悶和不甘愿。
被輕放在床上的蘇沐雪羞愧得直往被子里鉆,縱然身上裹著一塊浴巾,她也覺著沒臉見人,蒼天!
“躺好,水都沒擦干呢。別動,困了就睡吧?!?p> 睡?您這,,說得倒輕巧!蘇沐雪心里嘀咕,本困倦的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都不知往哪安放了。心思都跟著身上那雙細(xì)細(xì)擦拭的手,直祈禱他早點(diǎn)放過自己。果然,被寵壞的小孩一點(diǎn)也不好當(dāng)??!
“這里,,就是上次住院留下的?”溫潤的大手停留在女孩腰間,指腹觸上白皙皮膚上細(xì)微可見的淡疤痕,眉眼深邃,語氣里藏著捉摸不透的嚴(yán)厲:“你本就怕疼,怎么還總是讓自己受傷,嗯?”
“咳……還是有點(diǎn)難受,我先睡了……”蘇沐雪嘴里念叨了聲后模樣乖巧的閉上眼睛,不一會連呼吸都漸漸平緩下去,倒真像累極了后睡著了。
陳逸楓好笑的看著她細(xì)長的睫毛,心想倒挺會挑時間裝睡,行吧,暫且讓你再糊弄一天,明日再細(xì)細(xì)審。隨即拿過旁邊的睡衣幫女孩穿上,量了體溫喂了感冒藥貼上退燒貼后才輕腳離開房間。
如果說起初蘇沐雪是裝睡來著,那后來必然是真真切切的睡著了,不然這一身睡衣恐怕是沒法輕易穿上了。
平安夜的巴黎,處處彌漫著節(jié)日的氣氛,這間平日里清冷安靜的房間里,此刻顯得溫馨無比,明明一個睡著一個忙著,卻好像是最浪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