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異象
某日正陽,用過飯后內(nèi)門師兄們坐在亭子下一起討論功法,我坐在一旁打瞌睡,吃了飯又曬著太陽,眼前便慢慢暈著轉(zhuǎn)圈,聽著鳥叫,腦子昏昏沉沉很是舒服。
耳聽著周圍微微地喧鬧起來,我被大師兄一把搖起來,再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全亂了套,原本的艷陽天不見蹤影,周圍遠(yuǎn)近變得黑象一片,身周撕開一個個洞,我清醒了過來,被大師兄拉在身后,眾人身邊都撕扯著變換不休的破口。
“這什么?”我抓著大師兄的衣服,躲開旁邊,眼前的桌子被那黑洞吞了大半,剩一只腳當(dāng)啷倒在地上,冷不丁的身后劈出一道雷,大概從天上下來的,此刻的天完全不見蹤影。
“青岳的前輩的天劫,小心,別亂動的好?!贝髱熜殖林馈?p> “這劫怎么應(yīng)到我們身上了?!比龓熜职欀?,七師兄抱著他縮在角落,四周都是洞,一動不敢動,平素不喜與人接觸的三師兄被緊張的七師兄死抱著,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身子僵了一般。
“天劫比這厲害的多,主要的還在那位前輩身上,我們這里只要別妄動就沒事?!贝髱熜终f道,一邊把我死扒拉著他脖子的手抓下來,“你,還不等前輩渡完劫,我就要被你掐死了?!?p> 我松了手,看著身后黑不見底的洞,顫顫巍巍嘆口氣,“倒霉?!?p> “長個見識,渡劫可是不常見的?!贝髱熜忠蝗缂韧牡?。
這劫應(yīng)了整整一天,大師兄給掌門發(fā)了訊息,說是內(nèi)門弟子都被困在此處,掌門哈哈笑了兩聲,很不厚道,“那也沒辦法了,你們就安心等著吧,別亂了前輩的命劫。”
我歪過頭沖那個聲音喊著,“我腿都麻了,掌門,嗚?!?p> 哈哈哈哈,掌門笑的更大聲,我能想象到他的胡子一顫一顫的亂飄。
一天下來,將近凌晨,周圍的景象漸漸恢復(fù)了正常,看著沒了動靜,三師兄把身上的七師兄立馬撇下離了一丈遠(yuǎn),活動著筋骨。
三師兄個性冷淡,是東州越氏四子越為尋,七師兄就是上次瑜洲妖變?nèi)ヌ幚淼膸熜郑鞘⑹鲜⒄Z明,兩人經(jīng)常是打打鬧鬧,歡喜冤家一對。
“天也不早了,回吧,明日再說?!贝髱熜掷嚷榱说奈?,和大伙兒說著。
剛出了亭子,亭邊的湖迸了一圈水墻挾著渾厚的靈氣從湖心迅速的散開。
大師兄快速擋在面前,然而這靈氣只是純澈無比,并不傷人。
想來這位前輩就在湖底,沒成想我們在上邊,瑟瑟發(fā)抖陪他老人家一起渡了劫。單這靈力,就知道是位高手,眾人紛紛作揖,以示敬佩。
次日晨課時,掌門從身后慢悠悠進(jìn)來,說著:“倒霉孩子們,早?!?p> 我苦著臉,“掌門,早。”
“昨日渡劫,那位不單是你們的前輩,還是我的前輩,修煉多年,不易。”掌門摸著胡子點點頭。
看著我們一個個精神不振,掌門下了晨課便放我們半天假去補(bǔ)覺。
掌門一向如此英明,老人家說著“倒霉孩子,快去吧。”便放我們走了。
“茨由,你帶我丹藥課弟子去拿個妖丹。”藏青某日中午找上門來,拿著厚厚一卷《九土封印經(jīng)》給我。
“怎么的找我?”我眼睛發(fā)光,收下竹卷,一口答應(yīng)下。
“之前總是為尋帶著他們拿妖丹的,最近被掌門給叫去了?!辈厍嗪苁琴p識三師兄越為尋的,他話不多,性格冷淡,辦事辦地極好。
“哦他倆下山了。”三師兄和七師兄總是在一起出任務(wù)練功,雖然尋哥性子冷不喜歡和人交往,而七師兄盛語明嘰嘰喳喳活潑,但他倆卻總在一起。
“行,你別帶著他們太遠(yuǎn)了,一人拿個小的練練就行。”藏青點了點頭。
藏青最近在授煉丹的課。讓我?guī)е茏觽內(nèi)椭麄儦⒀?,剖了妖丹出來,慢慢煉化,修成自己的靈力或是煉成外服用的藥丹,效果都不錯。
得了一卷經(jīng)書,這樁差事變得美的很,而且還能去照料一下隊里的棤齡。
一行十幾個弟子,長些的修煉了兩年,最短的是棤齡這一批弟子,從過完年拜師到現(xiàn)在才將半年,
“各位師弟師妹憑自己本事小心些,拿了妖丹下山匯合,自己結(jié)隊也可,相互照應(yīng)些,新入門弟子沒有出山殺過妖,便跟著我吧。”
我將一行人帶到最近的山腳下,幾個有些底氣的向我報明便拿著法器上山去了,剩下沒經(jīng)驗的棤齡和另一位弟子,藍(lán)肖。
“走吧,學(xué)了本事,總是要出來的,第一次也不用緊張,有我?!蔽野参康馈?p> 棤齡一貫淡定得很,倒是藍(lán)肖,第一次下山,緊張得很,盯著我小臉煞白。
越往深處走,妖會越來越多,法力也會越來越強(qiáng),小心些別往深處和妖氣太過異常的地方走,在山里邊蹲兩三天就能蹲到妖怪。
修習(xí)兩年的那個弟子穩(wěn)重,帶著七八個人在一起進(jìn)展不錯,只是偶然有幾個人受了傷,不用我操心。
我?guī)е鴹狚g和藍(lán)肖兩個人晃蕩了三天都沒遇到一只妖,也不知道是風(fēng)水的問題還是之前有捕妖士來過這一片,運氣屬實不佳。
而其他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給我發(fā)了密信,拿了妖丹準(zhǔn)備下山。
已經(jīng)入夜,太陽西沉,找了個山洞,三人圍著偌大的山洞里燒著的一圈火,我和他們商量著,“明日我們原路下山即可,不能再往進(jìn)走了。”
搜了三天什么都沒有,藍(lán)肖有些氣餒,欲言又止,“就這么走,師姐?”
“我們確實不能再往前走了,這片地方妖氣已經(jīng)大很多,卻一直不見蹤影,恐怕深處有些很強(qiáng)的妖怪,我們兩個應(yīng)付不來的?!睏狚g來的路上一直話很少,剛才一開口,便冷靜地分析著,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藍(lán)肖癟了嘴,不再說話。
夜深露重,山里籠著厚重的霧氣,偶爾傳來細(xì)長的鳥鳴,樹影成群靜著。
我守了洞口坐著,藍(lán)肖在里邊實在累到不行,圍著噼里啪啦燒著的火堆睡著了。棤齡輕聲走了過來,拿著劍坐下。
“年少氣盛,還蠻不甘心的?!蔽铱粗⒆託獾乃{(lán)肖,笑著。
棤齡扭頭回去也看向他,“終究莽撞了些,我們兩個拖你的后腿,說不定會讓你陷入險境?!?p> “我倒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只是你們這次運氣不好,沒個鍛煉的機(jī)會,”我笑著,“說起來,最近在青岳學(xué)的怎么樣?”
“萬事開頭難,總要下些辛苦的?!睏狚g平常地說著。
我從別人口中聽來,他進(jìn)步飛速,在同輩人中早早嶄露頭角,又不張揚,穩(wěn)重踏實,得到好幾位長老賞識。有這樣的成績,很是不錯。
濮白把他送來青岳,真是沒做錯。
守了一夜,天亮三人下山,與其他人匯合后,我們便啟程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