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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倚高樓等風來

別壬和濮白

可倚高樓等風來 滑桑 1036 2020-03-27 14:04:30

  別壬總是一身暗紅,踩著銀黑的云靴,衣裳松松散散的。

  他走到泉邊放下一身衣服,斜倚看著不遠處泡在水里的人,水汽蒸騰,過了許久,濮白抬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水,轉(zhuǎn)身看見岸上瘦長的身影,走了過去。

  別壬低身把渾身是水的濮白揪了上來,眼前人的氣息挾著水汽撲面而來。

  別壬皺了皺眉,“你身上的靈力怎么淡成這個樣子,茨由不是還給你輸了大半么。”

  “要是那丫頭不在,我早就沒命了?!?p>  “把自己傷的這么重,門里的破事兒都得我自己一個人處理了?!?p>  “茨由生辰前我閉關(guān)就結(jié)束了,接下來你且先對付著吧?!?p>  “她也不回來,這是要我一個人被煩死。”

  “她和你一個樣子,哪里愿意回來處理事務(wù)?!卞О纵p笑著。

  “一個是把自己弄的奄奄一息,一個又沒有腦子似的去救,兩個都靠不上?!眲e壬說道。

  濮白:“別煩了,我去了?!?p>  “去吧。”別壬拍了拍他肩膀。

  廬居。

  我和棤齡相坐著對弈,每次我都下不過他。

  身邊的香爐飛著幾縷煙,外面緩緩地飄著雪。

  棤齡落了一子,局勢大倒,我手關(guān)節(jié)一下一下叩著棋板,

  嘖,又要輸了。

  耳邊傳來撲棱撲棱的風聲,一只通體黑漆漆的鳥帶著風雪飛了進來,一腳踩亂棋局,目中無人地走來走去。

  一看這暗紅色的眼珠子和這鳥的囂張我就知道這是別壬的信鳥,腳上的紙條上狂亂的寫著:

  別亂跑,外面危險。

  我抬頭看著棤齡,“別壬的信?!痹降秸轮醒?,廬居附近別雎門的護衛(wèi)越來越多。

  別雎門是江湖的“第一大邪派”,門主是幾年前剛上位的別壬,這魔頭極其囂張,帶領(lǐng)著別雎門掃蕩了許多來挑釁的門派,又傳聞別雎門里的門徒拋棄自己姓氏血脈,從姓“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為達目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正統(tǒng)門派門門得而誅之則天下太平。

  江湖消息據(jù)說此邪派正月十六立少門主,于是最近各大門派可能暗中集結(jié)高手在行動了。

  我是不知道最近的動靜的,安安心心地待在廬居。

  沒幾個人知道我就是別雎門要立的少門主,我的身份可是江湖第一大正派的內(nèi)門弟子。

  在廬居待了十幾天,總算待不住,想下山逛一逛,即將正月初一,山下肯定紅火極了,煙火小販紅燈籠,香糕甜茶醬肘子。

  但是每次還沒出門就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暗衛(wèi)攔下,若干次后,我直奔后山的鳥舍,抓了一只肥鳥,放了紙條進去,

  我要下山,保證就在廬居的山底下那個鎮(zhèn)子。

  結(jié)果等了許久,別壬并沒有理我。

  我幽幽嘆了口氣,“我想下山吃好吃的?!?p>  棤齡看著我,突然“噗嗤”地笑出聲來,

  我撅了個嘴。

  棤齡笑地更暢快了,眼睛瞇著,笑意仿佛要溢出來。

  大年初一夜晚,廬居還是像平日似的,一點沒有過節(jié)的氣氛,廬居的下人都是濮白救治的可憐人,或是聾啞或是殘疾,大約看盡人生的生死冷熱,過不過節(jié)無所謂,幾十年就這么過來,濮白在或不在廬居,他們一直在這里為濮白看著這藥房。

  我拉著棤齡上了廬居的最高樓,樓高,可一眼望見山下人家的燈火,熱熱鬧鬧,似乎能聽見風中吹來家家戶戶的歡愉。

  看著這燈火沉默了半天,我問道,“想家嗎?”

  “牽掛的人都已經(jīng)去世了。”棤齡的頭發(fā)在風中飛著。

  前幾日聊著聊著,他跟我說起濮白帶他回來的原因和他的身世。

  棤齡是婺州望族樂正氏的幺子,母親是梅夫人,聽到這時,我有點耳熟,“別雎門上一輩高手之一嗎?”

  棤齡點了點頭,“之前的仇家找上門來,她武功早已褪去,只能命喪他人之手,幸得濮白即時趕到,我才活下來。將母親安葬后,濮白就將我?guī)У竭@里了?!睏狚g說著,眼里籠了一層霧。

  “樂正家是名門望族,事情發(fā)生后立馬將母親之前是別雎門的人的事情壓了下去,我?guī)е赣H遺體回婺州祖陵時,發(fā)現(xiàn)我和母親的姓名籍貫從族譜上早已被劃去了,最后,濮白和我最后將母親安葬在了梅氏祖陵?!?p>  高樓上,我拍了拍棤齡的肩膀。過了幾時,我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把棤齡,然后并了二指默念著,

  眼前的高空中忽然迸出四射的火花長龍,形狀百遍,絢爛熱烈,很是好看。

  一個不注意一個火星飛過來著了棤齡的衣服,嚇了他一跳,我“哈哈”大笑起來,棤齡手快掐了火星,白皙瘦長的手上捻了兩指衣服燒的灰,手疾眼快抹到了我臉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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