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沒想到啊,本長老縱橫黑山鎮(zhèn)數(shù)十載,今日竟會栽在在地?!倍L老嘶聲開口,須發(fā)焦黑,滿臉都是血污,宛如出籠惡鬼。
“死有余辜。”
邢舟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心中卻警惕無比,那二長老手中金光,之前便在孫不凡手中領教過,正是孫家的二品武學,金剛拳印。
二長老吐出一口血污,雙目死死的盯著邢舟,緩緩說道:“邢舟,本長老不得不承認,你是黑山大地千載難出的天驕,若早知如此,我孫家當盡力拉攏,但造化弄人,我們成了仇敵?!?p> “你若不死,孫家難安,今日本長老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你斬了!”
聞言,邢舟微微動容,心中對敢為家族戰(zhàn)死的老人,涌起些許敬意。
一如前世,國破之際,他誓死不降,孤身殺入敵寇大軍中,最終戰(zhàn)死。
“金剛拳??!”
二長老仰天長嘯,五指握拳,金光繚繞凝作拳印,沖向邢舟。
這一拳,是透支氣血而使出,不管勝負,都是有去無回。
避無可避,邢舟微微張口,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吐出,蘊釀在五藏間的那口深青色的玄龍氣噴吐而出,猶如青龍騰飛,迎向殺來的二長老。
這回邢舟沒受到反噬,他只使出了七分玄龍氣,自留三分,以他如今的肉身可抗不住完整的玄龍氣。
轟!
半空中,金剛拳印與玄龍氣相撞,一時間金光璀璨,青影沖天。
但不一會兒,那道金光后勁不足,變得黯淡,而玄龍氣一鼓作氣,瞬間將之洞穿,金剛拳印破碎而開。
嘭的一聲悶響!
二長老渾身是血,翻滾在地,但這次……他再沒有站起來。
他雙眼睜得老大,蒼老的臉上還殘留著不甘之色,徹底沒了聲息。
邢舟輕聲一嘆,沒有再看二長老的尸首,對著邢玄揮了揮手,招呼道:“走吧,回平孤村?!?p> 他必須盡快趕回平孤村,若去晚了,玄紗定會被孫家抓走。
…………
平孤村,土胚屋外。
此時此刻,這個平日里無人問津的村南山腳處,一反常態(tài),幾乎圍滿了平孤村的村民,約莫有六七十號人,嘈雜無比,神色各異,不過大都是幸災樂禍,或者一副看戲的架勢。
在村民中,孫白池如眾星拱月負手而立,身后是三位純靈境的披甲護衛(wèi),隨便一人,都能滅掉這個村落,村民看他們的目光,都是又敬又畏。
土胚屋前,還有一少女正與孫白池對峙著,身姿若柳,亭亭玉立,滿頭青絲披散,隱隱散發(fā)著天然的清香。
一張精致小臉,宛若嫩蕊,雙眸凝影,充滿了靈氣,正是玄紗。
孫白池直勾勾的盯著玄紗,流連青樓數(shù)載,卻從未見過如此嬌美的女孩,一時竟有些癡了,口中呢喃著,“平孤村的小村姑,還真像傳說的一樣,如花似玉。”
“你們是誰?!?p> 玄紗脆生生的喝道,瓊鼻輕皺,玉手緊緊握住了鐵煉劍,看這幾人模樣,似乎來者不善。
“哈哈,小姑娘,別害怕,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孫白池回過神來,臉上神情從淡然換上了一副謙謙君子模樣,在旁人看來,非常親切。
在他看來,一個十一二歲的懵懂少女,略施小計,還不手到擒來?
在其身后,三位純靈境的披甲護衛(wèi),見狀都是面露了然之色。
這三人是孫白池心腹,知道除卻修煉天賦外,其余各種方面,都不比孫不凡差,而且還有一樣廣為人知的嗜好,酒色成癮。
與其說孫白池流連青樓是隱忍,到不如說是放縱本性。
“我哥的朋友?”玄紗黛眉微挑,小臉緊繃起來,身影急忙后退幾步,喝道:“你騙我,我哥沒你這朋友!”
見眼前的小村姑更加警惕了,孫白池一愣,也懶得再偽裝,當即肆聲大笑,說道:“從某種意義上,我和你哥真的是朋友,他對我有大恩?!?p> “若不是他橫空出世,打殘了我那不可一世的大哥,我怎能上位!”
“你是孫家的人。”小姑娘天資聰慧,沉思片刻,便道出了幾人來歷。
“正是?!?p> 孫白池神色傲然,在其身后,三位披甲護衛(wèi)淬體大圓滿純靈境的氣勢爆發(fā),令人心驚。
聽聞來者是孫家人馬,圍觀的幾十個村民無不震驚,頓時發(fā)出陣陣嘩然,在他們眼中,孫家是一座黑山大地的巨峰,無人能比。
“居然是孫家的人,玄紗這小女娃子怕是慘了?!?p> “活該,邢舟那小畜牲平日里橫行霸道,目無尊長,還殘忍殺害了村長,你看如今,被人家殺上門來了?!?p> “邢舟人呢,他的報應來了?!?p> “誰知道,可能死了吧?!?p> 邢舟與孫家為敵,在村民看來無異于以卵擊石,必死無疑。
近些年來,平孤村中,那些有些良知的人,都早已搬走,只剩下的一些薄情寡義,見風使舵之流,拳頭大的就是爺爺,而若是弱者,便往死里欺辱。
為了拍孫家馬屁,他們早忘了數(shù)月之前,邢舟斬殺林石帶來的惶恐,如今當著玄紗的面兒,幾乎一邊倒開始謾罵邢舟,怎么惡毒怎么罵。
“你們不要罵我哥哥……”
玄紗美眸中閃爍著淚花,心中很害怕,但在聽到自家哥哥被眾人辱罵,不由感到憤怒,她大聲叫喊著,但在這漫天的謾罵聲、嘲諷聲中,小到連她自己都有些聽不清。
面對四周密密麻麻宛如狼一般的身影,玄紗單薄的身影,猶如狂風暴雨中的一朵小花,脆弱、無助。
“你們……誰給我擒住她,我便給誰一個入我孫家大門的資格,但是切記,不能傷她?!?p> 看著那道可憐無助的倩影,孫白池心中仿佛在燃燒欲望,當即詭異一笑,對著周圍的一群村民大手一揮。
在常人眼中,孫家是無法攀登的大山,若能入孫家門,哪怕不能一飛沖天,也大富大貴,這對一群為三餐而憂的村民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霎時,村民沸騰了,目光熾熱而貪婪,呼吸急促,一個個仿佛化身為狼,爭先恐后,前仆后繼的沖了過去。
“二少爺,何必這么麻煩,若我等出手,直接就擒住了?!币粋€披甲護衛(wèi)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村民,說道。
“你們不懂,若那邢舟有機會回來,在得知了是同村的人抓了她妹妹,這該是怎樣的憤怒……”所白池淡淡一笑,饒有興趣的看向前方的混亂場面。
望著村民們的丑惡嘴臉,玄紗心中對平孤村最后的一絲善意,也隨之煙消云散。
她仿佛一瞬長大了,終于看到了哥哥眼里的平孤村。
噗!
玄紗低喝一聲,淬體四重的修為爆發(fā),猛揮鐵煉劍,最前頭的村民猝不及防,被一劍削開了喉嚨,鮮血噴灑。
這一劍,讓沖來的村民紛紛一滯,他們有些明悟,原來眼前這女孩,不只是一個花瓶,她也會拔劍。
第一次殺人,玄紗忍住腹中的翻涌與心中的恐懼,握緊了鐵煉劍。
很快的,村民們又如著魔般圍了上來,玄紗終究只是一個人,根本逃不了,至于傷亡……誰死誰倒霉。
噗噗!
在斬殺數(shù)人后,玄紗終究欠缺了實戰(zhàn)經驗,稍有不慎,哐當一聲,手中鐵煉劍被打落在地。
“柔骨掌!”
沒了劍,玄紗沒有坐以待斃,而是使出了自家哥哥教她的柔骨掌。
柔骨掌招式精妙,但也招架不住這么多人圍攻,在打傷十幾人后,已經被人架住了雙手,血靈指也無法施展。
哧!
尖銳的破風聲忽然響徹,遠空中,一道血光飛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洞穿了一個披甲護衛(wèi)的護甲,插穿胸膛,鮮血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