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等一會而罷,我們來看看這所謂《蝠翼行》有何妙處?!绷铸R鳴說著就將之從衣服里掏出來。
這開篇寫道:
蝠翼行功,重在耳聞。閉之雙目,棄之紛擾。
運氣與足,氣運于耳。二者兼具,則幽暗暢行。
女兒身不可習(xí)此武功,若是強行練之,必將相貌扭曲,濃眉大耳。
慎思,慎思!
“這是什么破功夫,女子竟還不能練,那就沒什么可看的了?!?,任菁云看完后柳眉倒豎,“走右邊!”
林齊鳴卻是一陣若有所思,“這墓主人竟也不給些提示,完全讓我們自己猜測么?”
“對了,龜兄!你可知前方這迷宮該如何走?”他回過頭來大聲詢問遠處趴在地上的玄龜。
可這次玄龜卻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就那么靜靜地躺在那兒,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玄龜怕是已經(jīng)死了。從我醒來到現(xiàn)在它都沒有動過,你先前竟沒有發(fā)現(xiàn)?”任菁云轉(zhuǎn)身詢問林齊鳴,話語中卻是透著一股冷漠。
“未曾發(fā)覺...方才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p> “呸!”任菁云朝地淬了口唾沫,“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這個樣子,如此反復(fù)無常,不知好歹!”
“啊?”他一臉的不知所云,“任姑娘你在說什么?”
“你...你還在這里給我裝傻充愣!你這流氓!”說著她像是收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又是一個轉(zhuǎn)身,朝著右邊的石道跑去。
“什么?”,林齊鳴哭笑不得的望向她去的方向,正準(zhǔn)備追上去卻又停下了腳步,朝著身后那祭臺下的龐然大物又是一個鞠躬。
“龜兄,早日安息吧?!?p> 話音一落,他便閃入了右側(cè)的石道之中。
“轟!”
他一進入這迷宮內(nèi),那石門就降了下來,落地之時整個迷宮都似乎是震了震。
那從石室內(nèi)照射進來的僅有的光亮也完全消失,他一下子便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任姑娘?任姑娘!”
林齊鳴大聲叫喊著,可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未曾聽見其它聲響。
他什么也看不見,只是一步步向前慢慢走著,用“辟邪”在前方探路。
“辟邪”劍尖傳來一聲清脆的敲擊聲,林齊鳴明白自己又走到了一個路口,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將近二十個拐角了,此時他覺得自己其實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著轉(zhuǎn),這里面伸手不見五指,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隨著在這黑暗之中越呆越久,林齊鳴的內(nèi)心逐漸有些慌亂,雖說是迷宮,可估計除了建設(shè)者之外沒人知道這里面的通道是怎樣的,他強迫自己鎮(zhèn)靜下來。
除了自己刻意制造出的聲響與回音,他再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這里似乎過于安靜了。
思量一番過后,他決定收起“辟邪”,走到右手墻邊,拿“辟邪”在墻上刻了一個“口”字,而后摸著與“口”相同的高度的墻面一步步向前走。
他盡量放低自己的呼吸,壓抑住自己的腳步聲。
林齊鳴先前走了將近八百步,如今在刻字后已經(jīng)走了一千二百步,手卻沒有摸到墻上自己先前刻的“口”字。
隨著時間越走越長,不知已經(jīng)過了多久了,他明白自己應(yīng)該是走出了先前的循環(huán)。
“干脆將眼睛閉上,那《蝠翼行》里不是說什么‘重在耳聞,棄之紛擾’么?且試試罷。”想著他便將眼睛閉了起來,“只是不知任姑娘現(xiàn)在人在何處。哎,都怪我這嘴,怎么就一見到她就變得如此笨拙?!?p> 他閉上眼,手撫摸著墻面緩緩向前行著,手上卻一下子傳來一陣溫?zé)崛彳浀挠|感,林齊鳴觸之則收,迅速向后退去,“任姑娘?”,他試探著問到。
“林木頭?”他只聽見那任菁云微微顫抖的聲音。
“是我,你可還好?”他走上前去,有些激動,想要握住她的手。
可兩人就是近在咫尺卻如何都觸碰不到對方,“你站著別動,貼著墻,我過來找你!”林齊鳴聲音略感焦急。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比屋荚坡詭Э耷坏卦诤诎抵信c他對話。
終于,林齊鳴從墻面摸索著觸碰到了她溫?zé)岬氖?,便不再放開。
“林木頭,我可能瞎了?!?p> “此話從何說起?興許是你弄錯了。”林齊鳴說著欲將“辟邪”給她。
“你將另一只手伸過來,我將‘辟邪’給你?!痹捯粢宦洌杏X有一股溫?zé)嵛兆×怂氖直?,于是他默契地將“辟邪”遞上去。
“我方才沖進來后,起初還未覺得如此黑暗。跑到深處后就完全看不見了,我撞到墻上昏了過去,起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p> 林齊鳴忍不住低笑起來,“任姑娘,你怕是太過慌亂了。進來之時你說你還能看到,不過是方才撞墻昏了過去,醒來后又身處黑暗之中,于是誤以為自己瞎了罷?!?p> “你還嘲笑我,我方才還以為自己要被困死在這兒了,先前我叫喊也沒有回應(yīng)...還以為你真的朝那左邊的石道走去了?!?p> “我怎么可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獨自走這迷宮,前面的危險還不知有幾何??蓜e再說你功夫比我厲害了,待這次手痊愈之后,我有把握戰(zhàn)勝你?!?p> “那就太好了...”她低語這,嘴角露出笑容。
“我們靠著墻向前走,看會怎樣,你將‘辟邪’給我?!闭f著他伸手向前,卻不不知是摸到了什么東西。
“你這流氓!竟還想在這黑暗中趁人之危,你摸我臉作甚!”她又急又氣,先前的心情在遇見林齊鳴后便一下子都拋之腦后了,又變回了那個潑辣的任姑娘。
她將頭向后縮去,下意識地也想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卻被他用力握著,掙脫不開。
“任姑娘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在這墻上做個記號,如果我們在這里面繞圈子的話便能早些發(fā)現(xiàn)。”林齊鳴連忙辯解道,“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看我像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么?”
“誰與你經(jīng)歷那么多了?初次見面那天晚上你就在瀑布旁偷窺我,流氓!”說著她自己卻笑了起來。
這笑聲在這黑暗中卻讓林齊鳴感到異常溫暖。
“要做記號,我懂得可比你多,好歹我也是神圣堂的千金,我來就好了?!彼恼Z氣終于是緩和下來。
任菁云做好了記號,林齊鳴便一只手握著她走在前面,另一只手摸著墻,兩人就這么貼著墻緩緩向前走。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林齊鳴卻忽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
“任姑娘,你有沒有聽見...水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