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夜晚
唐佑安去學(xué)校后,沒多久,陳馥佩就提著菜回來了。
唐糖看到陳馥佩,就連忙跑到她的跟前拉住陳馥佩的手,對她說:“江憎哥哥生病了,江爺爺送他去醫(yī)院了!”
陳馥佩刷的變了臉色,摸摸唐糖白嫩的臉頰,勉強的笑了笑說:“好,江奶奶知道了,謝謝糖糖了。”
陳馥佩顫抖著手從口袋里翻出來鑰匙,顫顫巍巍的對著門鎖,好半天才打開了門。
將菜放在了廚房,就去他們的臥室拿上了一個盒子,匆匆忙忙的朝醫(yī)院趕去。
這邊江廉已經(jīng)把江憎送到了醫(yī)院,醫(yī)生摸了摸江憎的額頭,讓護士量下江憎的體溫,看了體溫表后。
醫(yī)生對江廉指責(zé)道:“你們這家長怎么當(dāng)?shù)模⒆佣歼@么燙了才送過來,還不知道有沒有發(fā)展成肺炎!”
“趕緊去掛號,交錢。”說著,推著江憎的病床走了。
陳馥佩趕過來,看到江廉正在掛號,就將手中的盒子遞給江廉,對他說:“錢在這里。”
掛完號交完錢,江家夫婦就去醫(yī)生的辦公室問他江憎的情況。
“情況還可以,有點肺炎的前兆,他身體底子還可以,打了一針退燒藥,就退燒了。最好在醫(yī)院打個三天針?biāo)^察一下。”
醫(yī)生看了看病歷,抬起頭,對江家夫婦埋怨道,“真不知道你們怎么當(dāng)爺奶的,自己孫子發(fā)這么高的燒都不知道?太愧對他父母了吧!”
陳馥佩臉色蒼白,只是喏喏連聲的應(yīng)著。江廉眉頭蹙著,直說:“是是是,我們的錯,下次不會了……”
江家夫婦來到病房里,看著江憎臉色蒼白的躺著,陳馥佩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淚水不斷順著指縫滴落在地。
江廉拍拍陳馥佩的背將她扶起,嘆氣:“以后,要是不喜歡江憎,就不搭理他好了。沒必要把他父親的罪牽連到他的身上……他,也是無辜的啊……”
江廉抬起頭,仿佛看見了自己從前最引以為傲的女兒江雅對他斥責(zé):“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的兒子?難道逼死了我,還要逼死我的兒子嗎!”
江廉為老妻擦干了眼淚,對她說:“江憎,是個好孩子,他既然跟了我們姓,就是江家人了。我們的小雅看到我們這樣對江憎也會怪我們的……”
陳馥佩靠在丈夫的懷里,輕聲應(yīng)了聲。
……
唐糖見陳馥佩離開了,便回了家。
她到書房里拿出唐佑安在她四歲剛會寫字的時候買回來的筆墨,開始練字。
剛開始,唐糖還有些生疏,畢竟自剛買回來她練過幾筆之后,就再也沒有拿起過了。
但是潛意識卻告訴她,這很重要。
濃重的筆墨暈染在雪白的紙上,一筆一劃都是唐佑安對唐糖的期許。
唐佑安回來時,看著唐糖寫字的場景,不禁老淚縱橫。
仿佛回到了他還年輕時,教導(dǎo)唐糖父親的時光,只是時光一去不返,當(dāng)年的溫馨只能在回憶里消磨殆盡。
如今見唐糖對這些感興趣,唐佑安心中滿是欣慰。
“囡囡,怎么對書法感興趣了呢?”唐佑安走到唐糖跟前,拿起她剛剛寫完的大字,撫著她的發(fā)道。
嬌軟的小姑娘撓撓頭,有些羞澀的說:“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練了……”
“那……囡囡想學(xué)畫兒嗎?”唐佑安有些遲疑但又隱隱帶著絲激動的問。
“唔,畫畫嗎?”唐糖想了想,又說,“學(xué)了以后可以畫電視上那些動畫片嗎?”
“可以呀,還可以畫爺爺呢!”
“那我要學(xué)!”唐糖開心的說。
在唐糖睡著后,唐佑安回到書房。
又拿出了在抽屜里深藏的相冊,翻到安蓉的那一頁,對她說:“糖糖像極了你呀……她從小就喜歡寫寫畫畫,誰知她漸漸長大后就不在碰這些東西了?!?p> 唐佑安的語氣漸漸激動起來。
“我便一直以為她不喜歡畫畫了,沒想到……是了,她是咱們的孫女呀!哈哈哈,怎么會不喜歡畫兒呢!都是光蘊那個臭小子,是他不喜歡畫畫……”
唐佑安又嘆了口氣,抬起頭,滿眼復(fù)雜的看著唐糖父親唐光蘊的照片:“你個臭小子,當(dāng)年死活不愿意學(xué)畫畫,現(xiàn)在你女兒愿意學(xué),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唐佑安見天色不早了,收拾好東西,回到了房間休息。
……
“打他,打他!”一群七八歲的孩子圍著一個長相精致但有些瘦弱的小男孩,邊踢打邊喊著。
小男孩只是用雙手護住頭部,抿著唇,一聲不吭。
一個穿著嫩綠色裙子,三歲左右的小姑娘,跑過來,兇巴巴的大聲說:“你們干什么!怎么可以打人呢!”
雖然是兇巴巴的語氣,但是用小姑娘軟糯的嗓音說出卻讓人感到是奶兇奶兇的。
“糖糖,你不要管,他外公外婆都不管他,他個連爸爸都不知道是誰都人,打他怎么了!”一個稍大一些的男孩對小姑娘說。
被打的小男孩有雙迷人的桃花眼,卻黑的可怕,此刻卻是雙目無神。
晚上十一點,江憎在噩夢中醒了過來,瀲滟的桃花眸子直直的盯著天花板,突然嗤笑了一聲:“呵,又夢到了啊……”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正在床邊趴著的江廉,眸光陰晦難辨,偏了偏頭,將視線轉(zhuǎn)向了窗外的星空。
今晚的夜空格外漂亮,月光皎潔,群星璀璨。
燦爛的星辰,皎皎月光都倒映在他烏黑的瞳孔,剎那間,那雙桃花眼就變得攝魂奪魄。
江憎靜靜的看著這星空,突然想起了隔壁唐爺爺家那個女孩。
她總是江憎哥哥,江憎哥哥的叫著。
聲音又甜又軟,跟牛奶里加了蜂蜜似的。
哦,對了,她的名字也跟她的聲音一樣甜——唐糖。
江憎無聲的念著這兩個字,他沒有發(fā)覺自己眼中的陰沉散去了些,而唇角也向上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