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將二人帶到了天界最高的、離天最近的地方,在人間往天上看,因為有層層的云遮擋,在一般情況下是很難看到真正的天,而在這個地方不一樣,在這兒可以看見天最真實的樣子,而此時知季看到了一道極大的裂縫出現(xiàn)在了天上,裂縫里一團黑氣,只看到周圍的事物在被吸到里面去。
“這是……天裂?”知季震驚的看著天帝,天裂是何等大的事情,“怎么會這樣?”
蒼越則加深了他皺起的眉頭。
天帝站得筆直,手背負在身后,他道:“那得問你了。”
知季攥緊了自己的手,問道:“為什么問我,我應該沒有做毀天之事?!?p> 蒼越在知季的背后站著,伸手握住了知季的手,輕聲在她耳邊說無事的。
天帝在二人面前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著,他道:“這百年來天裂共有兩次,一次是百年前?!?p> “百年前?”知季尋思著,三界這百年來都算是相安無事,若說有什么大事便是冰封城一事和鬧天宮一事。
“第二次天裂就是在昨日。”天帝繼續(xù)說道。
“昨日,昨日……”知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共同點,昨日冰封城,百年前也冰封過城,知季朝著那天裂的位置看去,推算一下竟然恰巧便是冰城上方。
知季張著嘴突然有些說不出話,難道是,難道是她把天給凍裂了?
“你怎會那么明確時間,萬一,萬一不對呢?”知季在做最后的掙扎,畢竟天裂這么大的事沒有人會想是因為自己造成的。
天帝呵呵呵的笑了,知季卻覺得他笑的滲人,他道:“我說的對不對你大可問一下你身旁那位,他應該是知道的最清楚的?!?p> 知季迷茫的看向蒼越,為什么蒼越應該清楚知道?
天帝看出了知季的迷茫,便道:“還是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作為女媧之子的蒼越,他當然有能力感受的到天的異變,任何一點小小的變化他都可以知道?!?p> 知季問蒼越:“那方才他說的時間對嗎?”
蒼越面露擔憂的點點頭。
知季又再次問天帝:“天裂可有什么影響?”
“這影響嘛……”天帝從袖子里掏出一塊手巾拋向空中,輕飄飄的手巾就被吸入了天裂當中,不見了蹤影,“你可知現(xiàn)在的微牡四季神,她目前一直沒有法子控制氣候,一來是因為她能力不夠,二來便是這天裂的影響,距離天越近,受到的影響便越大,天界是因為有各個仙家的法力支持者才讓天界除了季季是春其他沒有什么不同,而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界收到的影響也會越來越大,你可覺得人界最近的雨水變多了?”
知季回想一番,冰城外如何知季不了解,但冰城內的雨水確實變多了,一開始是因為轉秋季下涼雨,可現(xiàn)在想想有不對勁的地方,淋雨后的植物變黃了,原以為是正常的秋季變黃,不料竟然是因為那雨是酸雨,知季開始漸漸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有什么解決方法嗎?”蒼越問道,他明白現(xiàn)在知季內心必然是很自責的,如果有解決的辦法她會好受很多。
“這個解決方法嘛……”天帝看向蒼越,“女媧當年補過天,你作為女媧后人也許應該可以?!?p> 女媧補天的事件人人皆知,按照道理說作為女媧之子的蒼越也應該有這個能力。
蒼越皺著眉,雖然他是女媧之子,但是自他生下來女媧壓根就沒管過他,他怎知道如何補天,蒼越明說道:“我不會?!?p> 天帝樂呵呵的笑著,說道:“補天自然不會是一天兩天就會的?!彼D過身看著裂縫內無邊無盡的黑暗,“如果這個裂痕不補,它遲早會吞噬了這個世界?!?p> 蒼越明顯感覺到了知季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
知季想自己從來都不是什么救世主,這個世界怎么樣關她什么事,可是偏偏這裂痕是她一手造成……
“我會想辦法的?!敝菊旧锨耙徊剑f道。
“你想什么辦法?不準!”蒼越說道,這天裂氣勢洶洶,除了方才看到的可以吞噬物品進去,并不知道里面還存在什么危險,“我是女媧之子,這事是我的責任?!?p> “這是我造成的,是我的責任!”知季辯解道,她第一次對蒼越嚴厲是在二人初見那日,今天便是第二次。
蒼越反而笑了,他道:“你是我的夫人,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p> “那我們一起?!敝菊f道,知季很高興,有人愿意一直陪同著她,榮辱與共。
天帝像是看戲一般看著二人的互動,倏地仰頭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鼓掌,說道:“真是模范夫妻,好是恩愛?!闭f完又是捧腹大笑,眼淚水幾乎要笑出來,嘴里喃喃著恩愛夫妻。
知季覺得天帝越來越奇怪了,雖然他以前也怪異但是他是藏在人后的,如今他卻堂而皇之做出了這些奇異的行為,令人匪夷所思,說是瘋瘋癲癲也不為過。
“天界藏書館里有許多關于女媧補天的記載,你們可以去看看?!碧斓弁蝗皇諗苛诵θ?,慢慢的直起剛才笑彎了的腰,恢復了以往的模樣,冷不丁地說出來這么一句話,言罷便背手離去。
“他好奇怪。”知季最后總結道。
蒼越道:“以后少與他來往?!?p> 二人回到風神殿,殿內的仙家散的差不多了,孫悟空化回了原型,抱著自己的棍子依靠在柱子旁,咬著牙問回來的二人:“你們倆跑哪兒去神仙快活了!留我一人在這破地方,你們知道我方才經(jīng)歷了什么嗎???”
知季道:“我看你不是和紫霞仙子在談心嗎?”
“談心?”孫悟空想起來就炸毛,“那姑娘怎么這么死心眼呢?以前在人間剛認識她還不熟的時候,話少清靜就同她一起上路,誰知道熟了之后嘰嘰喳喳像小麻雀一樣,我跟她說別喜歡我,她不聽,出了家也不放過我?!?p> 感情之事,最難將就。
“嗐,不說了,走,回凡間去,這天界最是煩人了。”孫悟空扛起自己的金箍棒道。
“我們可能要在天界待上一陣日子?!敝镜溃蜕n越?jīng)Q定在補天之前先暫住天界方便查閱資料和觀察天裂。
孫悟空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看向知季,說道:“糊涂了?這天界有什么好待的?”數(shù)不清的條條框框,虛假的人,這樣的地方巴不得遠離才是。
知季也不知該如何跟孫悟空解釋清楚,只道:“有些麻煩瑣事需要我們在天界解決。”
孫悟空看了知季和蒼越二人一眼道:“那我先走了。”
“大圣,”知季叫住他,“冰城這些日子就麻煩你照看一下了。”
孫悟空一邊走著一邊隨意揮了揮自己的手,知季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知季和蒼越先是去風神殿與肖枝夫人道謝。
“婚禮上,謝謝肖枝夫人了。”知季著拉蒼越給肖枝夫人拜了一拜。
蒼越道:“雖然過去夫人待我并不如何,但今日還是多謝夫人,蒼越今后定然將你當做親生母親?!?p> 肖枝夫人把跪著的二人拉起對蒼越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死腦筋呢,你若是早說你不跟印施爭風神我也不至于處處提防你?!毙ぶΨ蛉讼雭硐雵@氣道,“說到底膈應你還不是因為你是風神的私生子,我夫君給我找了個兒子回來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你親生母親為女媧,其實你若是不愿稱我母親的話,教我一聲姨也是可以的,知季今后也可跟著一起叫,你待我為母親,我必定也會對你們想印施那般?!毙ぶΨ蛉苏f完,輕輕的喝了一口茶。
知季和蒼越乖乖的喊了一聲姨。
告辭風神殿之前知季向風神殿借了幾個仙婢幫忙打掃一下四季殿,雖說知季現(xiàn)在不是四季神了,但是從前住著的殿尚在,在天界的這些日子便住在四季殿中。風神殿中借來的的仙婢手腳麻利,也不過半個多時辰的功夫便將四季殿主殿都收拾出來了,知季摘下頭上的金首飾打發(fā)了仙婢們。
東收拾西收拾了一番的知季和蒼越二人總算是閑了下來,知季坐在桌前喝水,做了許多重活的蒼越褪去外衣躺在床上。知季瞧著自己從小到大住著的四季殿,想著多了蒼越組成了一個家,抿著水杯邊緣眉眼彎彎的笑了。
此時,知季也聽到了別的一聲笑,笑得極為歡悅舒朗,知季看向蒼越,他這么笑了好久,知季放下水杯躺在他身側道:“你笑什么呢?”說著伸手摸了摸蒼越的臉。
蒼越其實是一個情緒不太外露的人,若他生氣了,通常是簡單的一個皺眉,像上次和尚念劍拔弩張的樣子是極少的,若他高興了,也一般只是眉眼笑笑,很少開懷大笑,如今這般是知季從未見過的。
蒼越側身將知季摟入自己的懷里,喃喃道:“你終于是我的了。”他輕輕在知季的眼瞼上親了親,“我想娶你好久了?!?p> 你是我少年時一看見就歡喜的人,我日日思你念你盼你,你是我存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念想。
我曾看見你差一點嫁給他人為妻,看著你被剔去仙骨,看著你落入凡間,如果再過一百年還找不到你,這世間我便不愿再停留下去,好在,我找到了你。
這些話是蒼越不會說出來,那是埋藏在心里深處的秘密。
知季聽著蒼越說這些話心里是歡愉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從前經(jīng)歷過的苦難不算什么了,喜歡之人恰巧鐘意于自己,所愛為所得,世間最大的幸運也莫過于此,所以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知季抬首在蒼越下巴上親了親,興許是才刮過胡子不久,不扎人。
蒼越眼里的笑意多了份濃濃的情意。
夜到半夜,下起了雨,密密麻麻砸落在嫩綠的新葉上,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響,時大時小,卻也像是要將葉子葉子折斷一般,看似是一場折磨,可人們都知道在雨水滋潤過后的葉子在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會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