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線索二
“你不妨看一下第七頁!”
這忤作筆記是小花親手翻譯,自然熟悉無比。
李玄聞言,便直接翻到了第七頁的位置。
“有死者四人,男丁,皆為村中獵人。其死狀迥異,全身上下不見任何傷口,胸口處有黑斑。剖尸,見五臟六腑化作黑水,至陰,至寒。然,喉嚨處無甚異樣……”。
李玄讀完,心中起疑。
思索片刻后,突然轉(zhuǎn)頭盯著小花道:“這四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拳印、掌印。胸口發(fā)黑,看似中毒身亡,但忤作記載,尸體的喉嚨處并沒有異常。也就是說,這毒并不是從喉嚨處灌下去的,是……”
“是被人隔著距離,直接用雄渾真氣,打死的。只不過,這內(nèi)力中蘊(yùn)含至陰,至寒之毒,所以最后胸口才會(huì)發(fā)黑,且沒有任何傷口!”,小花接過李玄的話頭,將自己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李玄點(diǎn)頭,皺眉道:“看來又多了一條線索!”。
說完又跟著自顧自的分析道:“能做到真氣外放,定是化境高手,且真氣中蘊(yùn)含陰寒之毒,如此看來,范圍又縮小了些!”。
小花聞言,卻是突然眼睛一亮。
李玄無意間瞟見她神色,便急忙道:“你知道是誰了?”。
“嗯!”
小花站在旁邊,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誰?”
李玄“呼”的一聲便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目光發(fā)寒,直勾勾的盯著小花道。
小花見他如此激動(dòng),心中不免嚇了一跳,稍稍平復(fù)心情,才輕聲道:“化境高手,且真氣中蘊(yùn)含陰冷寒毒的,在天下已知的高手中,我知道地,也就是北方的黑白無常二使能夠做到了!”
“不過……”,小花說完,大概是覺得被李玄這般盯著,實(shí)屬難受,便錯(cuò)開他的眼神,低聲道:“不過天下高手如云,有沒有其他人練過這種同樣的陰詭功夫,就不好說了,所以,也不敢就此斷定一定是黑白無常二使所為了!”。
“黑白無常,黑白無?!?p> 卻是李玄突然在口中輕念,不斷重復(fù)著,總覺的這名字好生熟悉。
驀然,李玄眼睛一亮。
甚至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懸空寺,懸空寺……”
那日他從懸空寺下來,正好遇到了女扮男裝的噠子公主。后來元靈帶著玄難大師追來,李玄親耳聽見,玄難叫出了那噠子公主身邊兩位護(hù)衛(wèi)的名號(hào),正是黑白無常二使!
“對(duì)了!”
李玄拳頭一捏,“從兇器上來說,很可能就是北方的噠子。在從這四人的死狀來看,又是黑白無常所為。而且三年前,噠子破開了燕山關(guān),打到過中原。從時(shí)間上來說,不排除有噠子的小股敵人滲透了中原腹地,沿途燒殺擄掠。這樣一看,兇手……”
真相呼之欲出,幾乎已經(jīng)有了定論,李玄深吸一口氣,然后看向小花,卻見小花突然道:“你且在往后面看一看!”。
不過不等李玄拿起卷宗,便又聽她道:“后面記載著,村中男丁和婦孺全部北殺,但孩童卻不見了。當(dāng)然了,你是一個(gè)意外,僥幸活了下來,而且村中并無任何財(cái)物被奪!”
李玄皺眉,再次陷入沉思。
小花似乎已經(jīng)有了些想法,但并未直接說出,而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李玄。
很快,又聽李玄道:“也就說兇手的目的并不是劫財(cái),而是擄掠村中的童男童女!”。
“從作案時(shí)間和作案手法上來說,北方的噠子無異是最大的嫌疑,但從作案動(dòng)機(jī)上來說,似乎又有些說不通!”
“哪里說不通了?”,小花問道。
“你想啊,如果我是噠子,想要擄掠童男童女,何必跑這么遠(yuǎn)?而且這里是中原腹地,想要帶走,也不是那么容易地。大周邊境有十多座重鎮(zhèn),既然關(guān)口已破,何不就在邊境重鎮(zhèn)中直接搶奪孩童,在帶回草原,豈不是容易的多!”。
說道此處,李玄也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不對(duì)勁,看著小花疑惑道:“你說,這么快就找出了兇手,斷定是噠子所為,是不是太容易了些,或者說這些證據(jù)太明顯了些!”。
小花也皺了皺眉,不確定道:“你是說,有人故意留下這些證據(jù),將查案之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塞外的噠子?”。
李玄聞言,不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眉頭緊皺。
小花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辦,便望著李玄道:“那……你,接下來怎么查?”
“哼!”
旋即,便看見李玄嘴角輕輕笑了笑道:“這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既然如此,那便先去北狼城,從那里查起吧??纯串?dāng)年這股匪徒用的兵器是否是出自北狼城!”
小花聞言,卻是眉頭微皺,擔(dān)心道:“北狼城那么多匠人,鍛造師,能找出來么?”。
“人過留痕,雁過留聲,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huì)放棄。大不了將北狼城所有的鍛造師都抓了,一一拷問一番,嚴(yán)刑逼供便是!”。
說完,李玄又突然一笑,想來這樁玄案總算是有了些眉目,心情也不由的好了一些。有些無奈道:“北狼城,在大周以北,處在虎牢關(guān)和雁山關(guān)之間,看來我也要北上,和你同行了……”。
小花眉梢綻放,不過還是嘟囔著嘴,白了李玄一眼道:“誰稀罕和你同行了……”
跟著,又有些失落道:“可惜了,當(dāng)年的忤作做的并不詳盡。比如說,地上的腳印和馬蹄印并沒有記載于卷宗內(nèi)。須知周人和噠子的走路方式是有差別的,而且鞋底的紋路也完全不同,馬兒的種類也不同?!?p> “還有!”
又聽她突然傲嬌一聲,繼續(xù)道:“還有馬糞也未記載,從馬糞中也能看出平時(shí)喂養(yǎng)的是什么糧草。要是當(dāng)年有本姑娘在,這樁大案恐怕早就水落石出了!”。
李玄見她將自己的事如此放在心上,心中不由的又是一暖。
反而開口勸起了她道:“不急,不急,我們慢慢查!這么晚了,你還是先去休息吧。畢竟晚上濕氣重,你體內(nèi)又有寒毒,恐怕挨不住。明日咱們還的早起,一同去北方呢!”。
“算你還有點(diǎn)良心!”
小花撒嬌似的抱怨一聲,便慢吞吞的離開了。
不久,又回頭道:“你還不睡么?”。
李玄收起卷宗,笑了笑道:“我等會(huì)就來!”。
“哦……”
小花打了個(gè)哈欠,也沒多想。
不過走了幾步,又覺得有些不對(duì)勁,“什么叫我等會(huì)就來?”
心中一驚,然后化作一陣撲撲亂跳,臉色羞紅中,一個(gè)勁的低頭急走。
“這混蛋,一天到晚,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