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做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周晨在周博肩頭拍了拍,“這些事你小子不要管,”
要懂得辨別啊啥的他也沒說,無論那倆做人如何不好,那終歸是人爸媽。
無論這小子如何不認(rèn)同爸媽做的一些事,他始終是他爸媽的兒子。
他爸媽,他可以說,但要是周晨也跟著說,他心里肯定不會太樂意。
“我也一樣,現(xiàn)在經(jīng)常覺得,原來經(jīng)常批評我們做錯事的爸媽,有些事同樣也做得不好,”周晨說,“這是好事你知道嗎,”
“這說明,我們長大了?!?p> 對那些不懂事的家伙,他的脾氣會比他們還沖,但在晚輩面前,他又可以很溫和……唉,做長輩真沒意思。
他這貼心的話,讓黑胖小子高興的笑了,“嘿嘿,”
周晨馬上道:“但是,你要是不用點心,將來高中都沒得上,那是真的,”
黑胖小子的笑一下子僵住,“我就是沒你這么聰明嘛,”
“主要是你不用功,”剛剛還很溫煦的周晨直接道:“一上課就沒精打采,一下課就精神百倍,”
真的老板,不會一直笑容滿面,好的長輩,不會總是溫和有加。
“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是想著,不管怎么樣,你也能接手你家的船,日子也能過得不錯,是吧,”
“我們先不說做這一行的風(fēng)險,你看看我們家,再想想那些在海上出事的,”
黑胖小子很有些不以為然,是,在事沒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之前,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會是幸運(yùn)的。
“我只問你,你難道想一直呆在島上,不想到外面去看看?”
“也不要把眼光只局限在市里,你就不想去看看更遠(yuǎn)的地方,能到世界各國去走一走,去體驗?zāi)切┑胤降娘L(fēng)土人情,還有,”他挑了一下眉,“風(fēng)情?”
“嘿嘿,”黑胖小子像是隱隱聽懂了他最后這個詞的意思,但具體的又不太明白,就整體覺得挺吸引的。
“還是設(shè)法讀個大學(xué)的好,哪怕是個一般的大學(xué),”周晨語重心長的總結(jié)道。
“我記住了,”周博答應(yīng)得很爽快,“你呢叔,你準(zhǔn)備將來周游世界嗎?”
“那是一定的,”周晨說。
這不僅是我想這樣,我還有其它不得已又不好對外人道的苦衷啊。
黑胖小子這次認(rèn)真的了些,“我想跟你一起,”
“只是,”他遲疑了一下,“攝影,能賺錢嗎,大家都說,攝影是個特別燒錢的事,”
呵呵,那是他們都不懂行情,不知道什么是攝影。
這也是周晨沒有把攝影大賽的進(jìn)展,主動廣而告之的原因之一,他們這兒的人都比較實際,看好的都是那些已經(jīng)很賺錢的商業(yè)行為。
對攝影的認(rèn)識,很多還停留在照相館上,當(dāng)然,這兩年有些照相館也挺賺錢,畢竟流行拍婚紗照,但和其它生意一比,照相館總是個難做大的生意。
“XP系統(tǒng)的桌面壁紙的熟悉吧,”他問。
“就是藍(lán)天白云的那張?”網(wǎng)吧??偷闹懿R上說。
“那張壁紙有個名字,Bliss,中文就是‘極樂’,”周晨說。
周博眨了眨眼,“你是說,那是一個人拍的一張照片?”
“是,”周晨又問,“你知道微軟買那張照片花了多少錢?”
“難道值很多錢?”周博真的很不能理解這事,一張照片而已,更別說,藍(lán)天白云長滿青草的小山,在他們這兒很是常見。
“具體數(shù)額微軟嚴(yán)格保密,但那張照片,但毫無疑問,是迄今尚在世的攝影家的作品中,價格最高的一張,至少,在200萬美元以上,”周晨輕飄飄的說。
“還不止200萬……美元?”周博聲音有些顫,“就那張照片?”
“相當(dāng)于我們現(xiàn)在的多少錢?”他跟著問。
“至少1600萬以上,”周晨說。
你這就覺得不可思議了,那你能想像,十年后,更貴的一張照片,能被拍賣到600多萬美元,超過4000萬人民幣嗎?
“叔,我也想跟你學(xué)拍照,”周博馬上非常熱情的說,“哦,不是,是攝影,”
周晨打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以為那樣的事簡單啊,”
“嘿嘿,對小叔你來說肯定不難,”周博熟練的拍著周晨的馬屁,他雖然不愛讀書,但對這個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很好,關(guān)鍵是長得又好看,一向受老師和女同學(xué)喜歡的小叔很是佩服。
打小就喜歡跟在周晨屁股后頭混,拍馬屁是常事。
“讓我看看你拍的天,我覺得,你拍的有些張片,比那張什么極樂,還要好看,”
周晨說,很多攝影師也都這么覺得。
“小心點,”他把相機(jī)遞給周博,“這玩意兒很貴,”
“我知道,”周博說。
因為類似的話,他在家里聽爸媽說過很多次,“不要跟周晨學(xué),攝影,那是一般人家玩得起的?別說相機(jī),隨便一個鏡頭就成千上萬……”
他們對攝影不了解——主要是不想了解,但對攝影如何燒錢,卻很有興趣去了解——因為周晨喜歡攝影。
“真好看,”他翻看著相機(jī)里的照片,努力真誠的說。
“算了吧,”周晨把相機(jī)接過來,“自己想著多看點書啊,明年這個時候就初三了,”
“哎,周晨,”身后又有人叫。
他們倆回頭一看,是朱宏宇,他也挎著相機(jī)走了過來。
“拍什么呢?”他四處打量著,但東岙島的沙灘,就像《外婆的澎湖灣》里唱的一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綴斜陽,只有一片海藍(lán)藍(lán),”很是空曠干凈。
他猜不到周晨在拍什么,所以連他們腳下沙灘里的貝殼都很用心的去看了幾眼。
“讓我看看你拍了些什么,”他伸手來拿周晨的相機(jī),“要說,你拍得還是有水平的,”
就連周博都聽出了他話里居高臨下的意味,直接問道:“朱干事,”他在“朱”上加了重音,“你是說,你比我叔會拍?”
“呵呵,也不好這么說,”余小美不在,朱宏宇對周晨就沒有那么客氣,“這不是拍,這是攝影,攝影是門藝術(shù)你知道吧,藝術(shù)的高低,不太好評價,”
“但這方面,我比周晨懂得多一些,經(jīng)驗也豐富些,所以整體上,呵呵,要稍微好上那么一些吧,”
“有個事你們別對其它人說啊,縣報都想請我去做攝影記者,”
不對其它人說,是因為這是信口開河的話才對吧,周晨拿著相機(jī)不松手,就沒有給朱宏宇看的意思,“周博,你要記住,在有些事情上,比如攝影,最重要的,是天賦,”
朱宏宇的臉色陰沉了一下,又馬上笑了起來,“是,天賦很重要,周晨你別擔(dān)心,你也有些天賦,來,給我看看,我跟你說,有些事,自己摸索很難,聽我點撥一兩句,你會受益匪淺,”
周晨真的無語,特么的怎么總是有這么些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或者是非常好意思班門弄斧的大尾巴狼,或者是總把我當(dāng)小孩子糊弄的虛偽的家伙?
“朱干事,同樣的景,用同樣相機(jī),同樣的手法,不同的人拍出來的照片,那也是不一樣的,關(guān)鍵,在于人,”
“所以你以為看了我在哪兒拍的照片,就能跟著拍出一樣好的照片來?”
“奉勸你一句,很多時候,承認(rèn)差距是好事,嫉妒,對你沒什么好處,”
他本也不想這么說,但他對朱宏宇玩弄的那些小手段,真的已經(jīng)非常不爽。
“周博,我們走?!?p> 周博得意的瞪著朱宏宇。
朱宏宇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周晨你怎么說話呢?”
見那兩叔侄揚(yáng)長而去,他一沖動,大聲叫道:“我告訴你,你這個樣子,就別想再借我們的相機(jī),”
周晨停住了腳步,你這就是承認(rèn)了之前幾次三番的作梗是吧,“說得那相機(jī)好像是你的一樣,你以為我不會去找張鄉(xiāng)長?”
“何況,很快,我就會有我自己的相機(jī),”
朱宏宇大笑起來,“哈哈,說大話倒真的不是一般的有天賦,”
但周晨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馬上住口。
有些話,不好傳到張鄉(xiāng)長耳朵里,嘖,要不要追上去糊弄……解釋幾句?
算了,沒必要。
哼,我倒要看看,你個小屁孩,將來會怎么把你說出去的話收回去。
他拿著相機(jī)在沙灘上轉(zhuǎn)圈,他剛才拍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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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河
ps:周博:剛才平白無故的讓我叔矮了一輩,我向大家道歉。我叔說,只有票多他才會原諒我,還請各位叔伯兄弟,姐姐妹妹,多多幫忙,多多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