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臣,你又在玩什么把戲?”李舒含怒瞪他,又自嘲問道:“我要?dú)⒛?,你卻說你愛上了我?”
李舒含覺著蘇卿臣如果真愛上了她,那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當(dāng)初她那么喜歡他,無怨無悔跟著他,卻遭他絕情拋下,現(xiàn)在他卻又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竟然說愛上她?
蘇卿臣頓了頓,認(rèn)真地看著她,說道:“此情無關(guān)陰謀,只在我自己,含兒,是我錯了,你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嗎?”
讓他照顧她,這一次是認(rèn)真的。
蘇卿臣也像秦雨容那樣,再沒有退路,此情只認(rèn)真這一次,他也賭上了全部的尊嚴(yán)。
李舒含望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那笑意冷冷,目光如冰。
“蘇卿臣,這一次我不會再上當(dāng)了,我只要你死,方能解恨,如果你真的愛上了我——”李舒含突然停頓,貼近他的臉,抬手不輕不重?fù)嵘纤哪?,卻眼底一狠,“那你輸了?!?p> 李舒含笑著離去,蘇卿臣卻停在原地。
他不禁苦笑,的確,他輸了。
夜里北宮門外,一個太監(jiān)在那兒張望把風(fēng),見四下無人,這才揮手,此時,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悄進(jìn)宮。
那人直接進(jìn)了清明殿,此處原是先帝太妃住所,太妃逝世后,這座宮殿便已荒廢,卻成了接風(fēng)碰面的隱蔽去處。
李舒含摘下了斗篷,黑色長袍底下卻是一張嚴(yán)肅的面孔。
此時,李成朝她走來,神情慌亂,“阿姐——”
李舒含眼底閃過一絲肅殺,忽然抬手一巴掌朝他打去,李成捂著臉,只是望著她,沒有怪罪之意,只有滿眼的委屈。
“蠢貨,為什么要刺殺蘇卿臣?”李舒含冷厲逼問著。
李成眼底有一絲失望,他原以為她是來安撫他的,卻不想是來問罪。
李成咬牙說道:“蘇丞相權(quán)傾朝野,飛揚(yáng)跋扈,明里輔佐朕,暗里把持朝政,這昭寧國的江山都快改姓蘇了,朕要?dú)⑺?,理所?yīng)當(dāng)!”
李舒含呵斥道:“愚蠢,你以為本宮不想殺他么,可現(xiàn)在是殺他的時機(jī)么?蘇卿臣一死,諸侯王必定動亂,那時,你以為僅憑一枚兵符能護(hù)得住你嗎?”
李成目光低低,他無話可說。
李成突然激動吼道:“朕才是皇帝!他蘇卿臣算個什么東西,朕連挑選妃嬪都要問過他的意見,還有寧王,在外擁兵自重,回來后一呼百應(yīng),朝中大臣分做兩派,只聽命他二人,可朕才是君王!”
可他哪里還有個當(dāng)君王的樣子?
不是他不作為,而是他被壓制得沒有一點(diǎn)喘息機(jī)會。
所以,他才出此計策,刺殺蘇卿臣,蘇卿臣一死,他方有喘息機(jī)會,蘇卿臣不死,他大可把罪名推到李景頭上,讓他們自相殘殺、兩敗俱傷,到那時他便坐收漁翁之利。
李成痛苦不堪,李舒含走向他,心疼地抱住他,“成兒,你且再忍耐些時日,阿姐答應(yīng)你,阿姐一定會替你掃清所有障礙,讓你坐穩(wěn)江山?!?p> 再忍耐些時日便好,她已經(jīng)有法子對付蘇卿臣與李景了,只待時機(jī)一到,她一定會除掉這二人。
李成再忍不住哭了起來,此刻他不再是皇帝,只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弟弟在向姐姐尋求安慰。
寧王府。
秦雨容失魂落魄走回房間,腦中里不斷重復(fù)浮現(xiàn)蘇卿臣的臉,耳邊重復(fù)的都是他說過的話。
他說,容兒,是我對不住你,我背叛了當(dāng)初的誓言,我愛上了公主。
秦雨容想到這里,不禁苦笑,是她太傻,事到今日,他們都不再是當(dāng)年的自己,一個駙馬,一個寧王妃,怎么可能回到過去?
可她的心為什么這么痛?
秦雨容失神間,突然倒下,身后一人摟住她的腰,接住了他。
秦雨容抬眸看著李景,李景神情沉重,只對她說道:“容兒,你還有本王?!?p> 李景的話讓她在抑制不住自己,撲在他懷里無聲哭了起來。
李景感受著懷里冰冷的眼淚,數(shù)不清這是多少次了,秦雨容只有在委屈的時候才會找他,只有在蘇卿臣讓她傷透心時才會想到他。
可她從來不會轉(zhuǎn)身看看,明明他一直站在她身后,無聲陪著她。
“對不起,是我沒用,我忘不了他?!鼻赜耆葸煅收f著,低頭不看他的眼睛。
她覺著自己對不住李景,卻又沒辦法彌補(bǔ)他,因為他要的她給不了。
李景微微嘆氣,意料之內(nèi)的答案,他早就聽了千百遍,可每一次都還是會讓他失落。
李景抱起了秦雨容,將她抱上床歇息,只道:“別說了,睡會兒吧,睡醒了一切又回到原來的模樣,本王已經(jīng)下令撤了府上所有的酒,你不許再醉酒,要喝,本王陪著你喝,要醉,也只準(zhǔn)醉倒在本王懷里。”
李景并不擅長說些情話,可越是拙劣的情話,越是讓她感動。
可她始終清醒,感動不是感情。
她愛的始終是蘇卿臣。
她不知道男人是否都容易變心,連蘇卿臣都不例外,但她知道,自己此生只會愛蘇卿臣這一個男人。
秦雨容緩緩閉上了眼眸,裝作睡下,可李景卻知道她在裝睡。
李景只是靜靜坐在床邊,望著她,心里卻想起了蘇卿臣。
他絕對不會放過蘇卿臣。
李舒含有一句話說得對,就算他殺了蘇卿臣,也不可能贏得秦雨容的心,但是至少,能讓他舒心。
蘇卿臣必須死。
關(guān)于蘇卿臣遇刺一事,蘇卿臣果然沒有再追究,像是從來沒發(fā)生過一樣,每日依舊去上朝。
自從李景折返回京后,朝中分做兩派,無非是蘇卿臣與李景之間的爭斗罷了。
二人經(jīng)常在朝廷上爭執(zhí)紅臉,但蘇卿臣回府后,卻跟換了一個似的,自從他向李舒含表明心跡后,似乎每日都神態(tài)飛揚(yáng),格外的愉悅。
連裴南衣都看不下去,問道:“丞相,寧王那邊按兵不動,我們的人還在盯著,但是公主這邊,似乎有幾次偷偷進(jìn)了宮,怕是與宮里那位另有陰謀,是否要嚴(yán)查?”
書房里,裴南衣稟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