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鷗樂堡一直玩到晚上九點,看完夜場的雜技表演和燈光秀,才意猶未盡地驅(qū)車返回市區(qū)。
大概是玩的太累了。
上車沒多久,柳一村就趴在后排座椅上睡著了。
丁碩瞥了一眼后視鏡,把音樂的音量調(diào)到最小。
柳岸花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疼的咧了咧嘴,為了陪孩子,她全程跟著這師徒倆,右腳早就磨破皮了。
不過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并沒表現(xiàn)出來任何不適,反而面帶微笑,對一旁正在開車的丁碩輕聲說道:“謝謝你啊,大兄弟……”
丁碩摸了摸鼻子:“這么客氣干嘛?”
柳岸花緩緩說道:“他很少這么黏人的,俺還是第一次見他玩的這么開心,而且俺很少這么慣著他,要什么就給買什么?!?p> 丁碩輕踩剎車,緩緩?fù)T诹艘惠v車后,一邊等著紅綠燈,一邊說道:“孩子嘛,不就是用來慣的嗎?我是一村的師父,也算半個父親,以后有時間,我會經(jīng)常帶他四處走走,長長見識的?!?p> 柳岸花咬著嘴唇,熱淚盈眶,不過她并沒有讓淚水流淌下來,又強忍著憋了回去,笑著說道:“俺和一村能夠遇到你,是俺們?nèi)呑有迊淼母猓院竽阌惺裁葱枰?,只要俺能幫得上忙,你盡管說……”
丁碩點頭,驅(qū)車駛?cè)肓怂淼溃骸盎ń隳氵^獎了,從今往后,咱們就是一家人,只要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你們娘倆?!?p> 聽丁碩這么一說,柳岸花剛?cè)袒厝サ难蹨I,又不爭氣的流淌出來,她抬手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嘴上笑著應(yīng)道:“嗯!”
柳岸花娘倆租住在距離古玩街不遠的一個老小區(qū)沿街商鋪的三樓。
一樓是個貓狗寵物店,到了晚上,關(guān)在籠子里的比熊、泰迪、蝴蝶犬就會叫個不停,而且味道很大。
房東老兩口,也是寵物店的老板,他們住在二樓。
三樓是個兩室一廳,分租給柳岸花母子倆以及幾個姑娘,廳、廚房、廁所共用,水電費按人頭均攤。
丁碩把車停在寵物店門口,柳岸花正打算叫醒柳一村,就被丁碩給阻止了。
“花姐,讓他睡吧,我抱他上樓?!倍〈T輕聲說道。
“???這怎么好意思呢……”柳岸花感覺有點不妥,正想拒絕,丁碩已經(jīng)打開了后排車門,把柳一村給抱了出來。
“都說過了,從今晚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你去給我開門吧!”丁碩抱著柳一村,擔(dān)心柳岸花誤會,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把孩子放下就走?!?p> 沿街商鋪的三樓應(yīng)該是后建的。
在樓的外側(cè),有單獨的步梯通往三樓。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狗叫,柳岸花一瘸一拐地跑到步梯口,把手從鐵門上的一個小洞伸進去,打開里側(cè)的插銷,“吱嘎——”一聲,將合頁生銹的鐵門打開:“慢一點,小心臺階?!?p> 丁碩抱著柳一村來到三樓,小家伙睡得很沉,也可能是早就習(xí)慣了這里的居住環(huán)境,樓下的狗叫得那么兇,都沒把他吵醒。
柳岸花推門進屋,打開客廳的燈。
屋里靜悄悄的,與她們合租的那幾個女生還沒回來,丁碩跟在柳岸花身后,走進左手邊的臥室,打開了屋里的燈。
不大的臥室里擺著兩張單人床,畢竟孩子大了,兩張單人床中間用布簾隔開。
除此之外,房間里還有一個簡易衣櫥,一個落地扇,外加一張折疊桌,折疊桌上擺著臺燈和語文算術(shù)等小學(xué)課本,墻上貼著幾張柳一村小時候的照片。
房間不大,卻被打掃的非常整潔。
丁碩小心翼翼地把柳一村放在那張鋪著卡通圖案床單的單人床上,對柳岸花小聲說道:“花姐,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
“我去燒水,喝杯茶再走吧?”柳岸花客套道。
“不了,我回去還有點事,哦對了,董二寶昨天不是送過來一幅畫嗎?先別急著往外賣,明天早上先給柴叔打個電話,給他報一下尺寸,把那幅畫定制一個紅橡的實木畫框,然后給陳靜靜打個電話,就說畫廊又收來一幅達爾巴的新作?!?p> “好的老板,俺記下了?!绷痘c頭。
“花姐,沒有外人的時候,別老板老板的,叫我弟弟就行,那我先走了?!?p> “行,那你路上慢點?!绷痘▌偘讯〈T送到客廳,就聽到樓梯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聽聲音大概有四五個人。
私自搭建的樓梯很窄,還不到一米,即便錯著身子也很難兩個人同時上下樓。
丁碩只好等幾個女生上樓之后再下樓。
幾個女生爬樓的時候,氣喘吁吁的聊著天。
“秀秀,那個男的又給你小費了?”
“嗯,給了,還是一張紅色的!”
“太羨慕你了!”
“是啊,你的運氣可真好,我們幾個怎么碰不到這種土豪?”
“他還是一句話都沒和你說?”
“嗯,沒說,只是點頭和搖頭……”
“天吶,長得那么帥,該會是個啞巴吧?”
“管他是不是啞巴呢,反正每天都來給我送錢……”
正說著,走在最前面的金發(fā)女子迎面撞見了丁碩,她先是一愣,然后驚訝的捂著自己的嘴巴:“這不是那個垂釣高手嗎?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另外幾個女生聞聲,也一窩蜂的涌上來,紅發(fā)女子、綠發(fā)女子、紫發(fā)女子、藍發(fā)女子。
嗯,葫蘆畫七兄弟的顏色都快被她們給湊齊了。
“你好啊,帥哥……”
“好久不見!”
幾個女生熱情的和丁碩打著招呼,丁碩很禮貌地朝幾個女生笑了笑,最后目光落在金發(fā)女子臉上:“原來是你們幾個啊,不過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的。”
金發(fā)女子瞥了一眼出現(xiàn)在丁碩身旁的柳岸花,這才恍然:“我說呢,原來你是來找花姐的啊?!?p> 柳岸花朝金發(fā)女子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們幾個小聲一點,孩子睡著了,然后壓低聲音說道:“秀秀,這是我老板,你們認識?”
金發(fā)女子點頭:“是啊,我們一起去南部山區(qū)釣過魚……”
這句話有歧義,丁碩連忙笑著補充:“是啊,她在南部山區(qū)釣魚的時候,我們見過一次。”
金發(fā)女子笑著說道:“哈哈,是這個世界太小了?還是咱們太有緣了?”
“是啊,這個世界太小了!”丁碩笑了笑,他也沒想到與柳岸花合租的是這幾個女生,而且她們剛才上樓時,丁碩不經(jīng)意偷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她們應(yīng)該從事是某種服務(wù)行業(yè),難怪當(dāng)初金發(fā)女子要加自己威信時,被米小諾板著臉給拒絕了,還埋怨自己什么人都加。
不過人和人的想法可能不太一樣。
丁碩就從沒有過任何職業(yè)歧視,只要不偷不搶,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每一份職業(yè),都值得大家尊重。
難道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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