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9日,市一中開學(xué)了。
清晨七點多,李閑魚睜開睡眼,軟軟的席夢思軟床墊給了他不同于福利院和學(xué)校宿舍床上的感覺,高高而又松軟的枕頭,被他的腦袋壓下了一半多。
很舒服。
李閑魚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睡過這樣的床了,只有小時候和父母在一起時,才曾享受過這樣的大軟床,而那也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雖然這么多年都睡在板床上,但并不妨礙他的身體仍然對軟床有種眷戀感。
他不怎么認(rèn)床,只要是個能讓他舒服的地方,他都很喜歡。
揉了揉眼睛,在被窩里面又賴了一會兒,感受著被自己孕育了一夜的溫暖,最后實在不堪精神逐漸清醒的困擾,他坐了起來,又憤憤地踢了踢被子,他可是有嚴(yán)重起床氣的,如果不是自己醒來,誰敢叫醒他,他都得發(fā)上好一通氣。
可是這下真的是自己醒來了……只好和被子發(fā)發(fā)氣。
只不過蓋在他身上的羽絨被很厚實,而且輕盈,淡粉色的被套觸碰起來光滑柔軟,上面殘余的溫度又使人覺得十分的舒適。
感受著被子上讓人呻吟的溫軟,李閑魚最終還是舍不得再踢了。
被子啊!求求你把我封印了吧!
可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都能去操場上跑一圈了——盡管他是決計不可能去主動鍛煉的。
無奈之下推開了被子,把這個“毒品”與自己遠離,已經(jīng)開了地暖的房間,也絲毫沒有寒冷的感覺,二十度左右的室內(nèi)溫度,幾乎能讓身上每一寸肌膚下的細(xì)胞煥發(fā)新生。
他沒有買過睡衣睡褲,往往都是穿著秋衣秋褲睡覺的,被子掀開后,右腿因為踢被子時,一只褲腿褪到了膝蓋上,第一次露出了其下的風(fēng)采。
細(xì)削光滑的小腿裸露出來,白嫩的如同要反光,完美的曲線,看不出有任何肌肉,倒如一枚表面光滑的蛋一樣,起伏有致,看起來更不盈一握。
他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腿,感慨一聲真是老天恩寵,鬼斧神工,隨后迅速將秋褲腿重新蓋上。
起了床,在主臥里的衛(wèi)生間洗漱完畢,接著套上毛衣,穿上了校服——對,沒錯,市一中的校服,冬季校服,男女同款,厚厚的衣服,整體是深紅色,搭配了一部分黑灰色,再加上一些反光條,褲子則通體黑色,以及深到可以放進兩個肉夾饃和一個文具袋的口袋,看起來相當(dāng)肥大。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low到爆。
可還能怎么辦,市一中對于穿校服的要求可是明明白白的寫在大門口的,就算今天報名也是一樣,不穿不讓進,十幾米寬的大門,保安就給你開個兩人過的小口,上課時沒穿校服,就算遲到了他都冷著臉不給進。
而且還不讓裁剪改樣,比如把褲腿裁成修身一點的,把衣服改薄一點,不至于那么肥大,就跟罩了個被子在身上一樣。
概括起來就是冷酷無情。
就算你爸是市長也不行,李閑魚高一的時候就聽老師說過以前有個A市市長的孩子穿著漂漂亮亮的衣服想進校門,最后鬧起來,校長一個電話打到市長那去,市長爸爸還在上班呢,徑直跑了過來收拾了那孩子一頓。
于是所有人都乖乖聽話,即使在學(xué)校里也不敢換,因為學(xué)校會有檢查部的老師抓人。
不過還是有特例的,也就是高三畢業(yè)拍畢業(yè)照那天,才準(zhǔn)許你穿上漂漂亮亮的衣服,憑著畢業(yè)證準(zhǔn)考證進門。
當(dāng)然,校服好不好看,也必須要看看是誰穿在身上的,正所謂人靠衣裝,衣服同樣要靠人裝。
鏡子中的李閑魚,即使穿著肥大的衣服,但架在他纖瘦的身材上,卻也不再那般臃腫,袖子遮蓋住手腕和虎口以下,將如玉般修長的手指露在空氣中,十指如蔥根,讓任何人都想去牽上,上方立起來的衣領(lǐng)露出一節(jié)脖頸,其上則是完美的容顏,如瀑青絲向后扎起,簡單的馬尾垂在腦后,竟是hold住了這身校服,更是反向襯托起了他的氣質(zhì)。
出淤泥而不染,淤泥指的就是這身校服。
最后,李閑魚日常地朝著鏡子一笑,正式開始了這新的一天。
出了臥室門,天不是太亮,水晶吊燈正開著,月兒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書。
月兒總是起的比他早,動作也比他快,也比他更勤奮。
但李閑魚從來沒有覺得慚愧。
“走吧,去吃早餐,然后去學(xué)校報名!”
“好!”月兒一躍而起。
兩人早已收拾好了東西,背上裝好報名材料和寒假作業(yè)的書包,出了門。
從電梯出來后,離開了四單元樓,兩人向著小區(qū)大門走去,而他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背后有個人正在小區(qū)里的道路上慢跑著。
徐明峰看到住自己隔壁的兩個姑娘竟然穿著對面市一中的校服,人就是一愣,原來她們還都只是高中生?
那個矮個子的小姑娘倒是預(yù)料之中,但那個個子高的而且最漂亮的姑娘就有點讓徐明峰想不到了。
李閑魚平時穿的衣服偏向中性,所以看起來像個二十多歲的人了,至少也是個大學(xué)生。那天第一次見面時,徐明峰就是這樣認(rèn)為的,現(xiàn)在一看,不禁搖搖頭,周陽和劉暉還天天攛掇自己上門做客,自己都二十五的人了,年齡隔了恐怕七八歲呢。
徐明峰承認(rèn),第一次看見李閑魚時,的確有被驚艷到,也確實還想過一些感情方面的事情,不過他很有控制力,不至于看見美女就克制不住沖動,所以一直都保持著沉穩(wěn)的樣子,只是現(xiàn)在看來,難咯,更別談人家對自己印象還壞著呢。
慢跑著,搖了搖頭,隨后又想到這兩個女孩只是高中生,卻能住在那房子里,莫非還有大人在?他也不清楚,便不再多想,以后總有機會遇見的。
……
李閑魚和月兒出了大門后,就直接往市一中走去,市一中校門口附近有早餐攤,所以他們的早餐便打算就在這里解決。
雖然今天報名,但是才早上八點,學(xué)生并不多,大多是上班族在這里吃早餐。
李閑魚和月兒找到一家熟悉的餛飩攤,叫了一碗餛飩,坐了下來。
“好久沒在這家吃了啊?!崩铋e魚頗為想念地說。
“嗯嗯!”月兒以前也經(jīng)常和李閑魚在這里吃,這家餛飩挺好吃的,而且分量剛好符合他們兩人的要求。
“尹月兒!”忽然有人喊道。
兩人抬頭一看,卻見是一名男生,男生同樣穿著校服,顯然也是市一中學(xué)生,既然認(rèn)識月兒,那估計就是同學(xué)了。
那男生一見尹月兒身旁還有一位大美女也看向他,于是就是一愣,不過還是向這走來。
李閑魚打趣一聲:“喲,月兒,你的追求者?。俊?p> 月兒頓時紅了臉,說道:“不是不是,我們班一個同學(xué),叫胡禮祥,坐我前面的?!?p> 那位胡同學(xué)來到他們這桌前,就撓撓頭笑著對月兒說:“尹同學(xué),你也這么早來報名了啊?!?p> 月兒向來不會對除李閑魚以外的同齡男生假以辭色,只是淡淡地說道:“是的?!?p> 胡禮祥估計也只是上來打個招呼,何況還有李閑魚這個“大美女”在旁邊,更是壓力陡增,于是就說道:“嗯,那你慢慢吃,我先去報名了!拜拜!”
“拜拜!”月兒說道。
“哈哈,我們月兒這么漂亮,一個學(xué)期怕是俘獲了不少男同學(xué)的心吧?”李閑魚繼續(xù)打趣道。
“討厭啦,閑魚哥,你再亂說我就不理你了!”月兒羞惱道。
“好好,不說了?!崩铋e魚一笑,這時餛飩也端上來了,兩人便吃了起來。
餛飩量并不多,也就他們兩人覺得足夠,吃完后,便向?qū)W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