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付心攻擊猛烈,招招致命,華畫雖是在抵擋,卻波瀾不驚,應(yīng)對自如。
CHEN心中嘆息,雖然付心招式凜冽,可華畫的武功明顯更高些,華畫不攻只守,他是無心和付心拼命。既然不想和對方拼命,卻又簽下生死狀,這是為何?唯一的解釋就是,華畫想拿自己的性命結(jié)束這場恩怨。
CHEN由衷的敬佩華畫的為人,想要救他,并不只是為了舒靜,更是為了給神舟大陸留下一個有俠義心腸的好人。CHEN更加料定,以他的身份,在島上破壞規(guī)矩顯然不會有很大的麻煩,肯定有人出面給他擺平。
見到華畫游刃有余的應(yīng)對付心的攻勢,舒靜的心緒漸趨平穩(wěn),她的手依然緊緊握著,卻不再冰涼。
驀然間,CHEN發(fā)現(xiàn)一件事,他身子一僵,背脊發(fā)涼,端坐在座位上不敢動彈。
周圍太安靜了,周圍的人太風(fēng)輕云淡了!擂臺上的打斗算得上十分精彩,端坐在第一排的看客們卻沒有發(fā)出一聲叫好,甚至連急促的呼吸都沒有,這些人素質(zhì)之高超出了CHEN的想象。
CHEN小心翼翼的回頭看向后方看臺,果然,雖然有柵欄隔絕聲音,雖然后方一片漆黑,CHEN依稀可以看出看臺上人群激憤的樣子。
CHEN深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握住舒靜的手,他的手心出現(xiàn)了微微細汗,自從來到神舟大陸,CHEN第一次緊張了。
擂臺上兩人的打斗繼續(xù)著,打斗也越來越精彩了,付心使出渾身解數(shù)攻擊著華畫身上致命的地方,完全不考慮自身的防守,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即使同歸于盡,也要報仇雪恨了。華畫武功極高,除了自己抵擋付心的攻勢外,并沒有出動攻擊,所以到目前為止,兩人身上都還完好無損,未見受傷。
然而,這是生死擂,雙方一旦上臺,注定了有一個人無法活著走下來,華畫有心相讓,付心卻有心要他的性命。出招良久無果的付心開始氣急敗壞起來,在打斗之中,他從身上詭異的抽出一把軟劍,一劍下去,華畫猝不及防,雖然躲過了要害,胸前也挨了付心一劍,兩道人影分開后,華畫纖塵不染的白衣上頓時蔓延開了一片鮮艷的紅色。
舒靜又坐不住了,她驚呼:“師父——”
CHEN抓著舒靜的手,舒靜站起一半的身子又被CHEN拉了回來。
擂臺上的華畫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身上的傷,沖舒靜微微一笑,說:“靜兒,為師沒事兒的?!?p> 隨后華畫轉(zhuǎn)頭看向付心,又是一笑,贊揚:“付心公子武功果然高強詭異,想來這些年來定時下了不少苦功夫!”
付心冷哼:“那是當(dāng)然,為了替父報仇,受再多的苦都值得,即使要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華畫在擂臺上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你還是個孩子,何必為了仇恨苦了自己呢?你的父親若是泉下有知,他不會喜歡看到你痛苦的樣子的!”
付心:“廢話少說,拿命來吧!你死了,我就開心了,就不用再痛苦了!”說完,付心提劍又攻了上來。CHEN頓時感覺舒靜的手又抽動了一下,好在華畫輕描淡寫的幾個閃身,堪堪躲過了付心的劍,兩道人影再次分開。
這時,擂臺之中緩緩升起一物,待它完全升起,大家看清了它的真容,原來它是一把劍。舒靜急切的說:“是師父的佩劍!”
藍月月在一旁小聲說:“太好了!舒姐姐,你師父有了佩劍一定能打敗那個付心!”
華畫微微一笑,走上前隨意的拿起了他的佩劍,抬起頭說道:“多謝你們了,可是先生我用不上了!”華畫這句話是對島上的工作人員說的,娜娜剛才介紹,華畫是島上的武術(shù)教習(xí)先生,顯然是付心有了配劍,而華畫沒有,島上的人覺得不公平,于是給華畫送劍。
付心當(dāng)然沒聽懂,他也不在意,除了想要華畫的性命,他什么都不關(guān)心。
華畫面對付心,冷笑一下,突然提劍刺來,他的速度非常快,付心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只是憑借本能刺出手上的軟劍——
這個時候,CHEN出手了,他站了起來,同時也放開了抓著舒靜的手,然而,他只覺另外一只手腕一疼,他的面前便多了一個人,此人是一個高大的黑衣青年,相貌英俊,他抓著CHEN的手腕,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塵少帶頭破壞規(guī)矩,不太妥當(dāng)吧?”
CHEN頓時冒了一身冷汗,他感覺抓著他的手的黑衣青年力氣很大,沒錯!就是力氣,單純的本身的力氣,并不是為了提高修為強行加進身體里的其他力量。另外黑衣青年叫他什么?塵少!誰會叫他塵少?娜娜會,秋小魚會,還有誰會?
此刻的黑衣英俊青年就像一個大人抓住了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小孩兒一般,CHEN感覺很無力,冷汗緩緩的從鬢角流了下來。
擂臺上,華畫雖然攻勢很猛,他的劍到了付心面前后卻殺意頓時消散的一干二凈,他旋轉(zhuǎn)了一下手中的劍柄,劍尖變成了朝下刺去,他的劍插在了擂臺上。而付心胡亂刺來的一劍,卻貫穿了華畫的身體。
華畫的身體一歪,倒在了血泊之中,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師父——”沒有了CHEN抓著舒靜的手,舒靜飛奔到了擂臺之上,可惜,已經(jīng)晚了,生死擂結(jié)束了,付心贏了!輸了的人躺在了擂臺上,華畫的血從胸腹間汩汩流出,他是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舒靜上了擂臺,她將華畫的身體抱在懷里,泣不成聲:“師父——師父——你為什么這么傻?師父……”
舒靜懷里的華畫臉色蒼白,他蒼白的臉依然保持著微笑,他伸手緩緩撫摸著舒靜苦花了的臉,關(guān)切的叮囑:“靜兒——不要為我報仇,忘記仇恨,快快樂樂的生活!答應(yīng)師父,今后快樂的生活,好嗎?”
舒靜邊哭邊胡亂的搖頭,華畫臉色更蒼白,他咳嗽了一聲,頓時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舒靜更慌亂了。
華畫雖然滿臉鮮血,卻依然保持鎮(zhèn)定,他用盡全力微微一笑,對舒靜說:“靜兒,為師都快死了,為師最后的愿望你也不想幫我實現(xiàn)嗎?”
“答應(yīng)我,忘記仇恨,快樂的活下去——”
華畫吐出了最后一口氣,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完全癱軟在了舒靜懷里。
舒靜大聲的哭泣呼喊著;“師父……”
黑衣青年沒有一直抓著CHEN的手,他只是為了阻止CHEN上擂臺破壞比賽而已,所以在風(fēng)輕云淡的問完警告式的問題后,很快就放開了CHEN的手。
CHEN重獲自由,心卻一點兒也放松不下來,黑衣青年給他的感覺太可怕了。
怔愣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的藍月月看到舒靜在擂臺上哭泣,急切的從座位上起來,一邊哭著叫著:“舒姐姐……”一邊跑到擂臺上,站在了舒靜身邊。
而CHEN還不如藍月月呢!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杵在原地怔愣著出神。黑衣青年是坐在最前排觀看生死擂的看客之一,生死擂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直到CHEN想要出手救下華畫,他才出手阻止。
怔怔出神的CHEN感覺又有一個人向他走了過來,他轉(zhuǎn)頭一看,是一個穿白衣的俊美少年,少年對CHEN善意的微微一笑,說:“雷公子是嗎?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p> 直覺告訴CHEN,這個白衣少年也不是現(xiàn)在的他可以抵抗的。
白衣少年果然很有善意,他轉(zhuǎn)身看向臺上,對抱著華畫尸體的舒靜緩緩的說:“這位姑娘,請節(jié)哀!你的師父是位真正有俠義心腸的大俠。為了讓仇人放下仇恨,他選擇慷慨赴死。死亡是他的選擇,希望姑娘接受并尊重令師的選擇。若姑娘真的愛你的師父,你唯一能做的是聽他的話,忘掉仇恨,快樂的活下去!”
白衣少年的話仿佛有魔力一般,雖然舒靜沒有抬頭,繼續(xù)痛哭著,她的心緒卻平靜了許多,至少不會因為太過傷心而傷到自己的心肺五臟。
CHEN知道,白衣少年說話勸說舒靜的時候一定用了某種秘術(shù)才會如此。
可是站在舒靜身邊的小蘿莉藍月月沒有聽出白衣少年的善意,她以為白衣少年是在說風(fēng)涼話。藍月月擦了一把眼淚,哼了一聲,沖著白發(fā)少年發(fā)火:“你算哪根蔥?舒姐姐是師父死了,她的傷心怎么可能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勸說好的?”邊說著,小蘿莉藍月月的眼睛里又吧嗒吧嗒流出淚水來。
白衣少年一愣,神色古怪的看著怒忒他的小蘿莉,半晌,哈哈大笑起來,笑罷,看著藍月月說:“小丫頭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有趣,有趣!”CHEN在一旁,感覺白衣少年看藍月月的眼神就像在寵物店里看到一只可愛的小貓小狗的樣子。
聽到白衣少年的話,藍月月更生氣了,走到擂臺邊緣,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指著自己說:“我小丫頭?我人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