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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腰破陣行

第十六章

紅腰破陣行 趙童子 4162 2020-04-01 10:59:14

  既然要虛假參賽,程序上就得做得像樣,于是小葉子順理成章加入了離人閣。

  離人閣是天王幫的斥候情報機構(gòu),其中弟子共分四堂,分別是禮義堂、秋水堂、知音堂和羽衣堂,除了日常情報收集之外,還分別負責(zé)天王幫的典儀策劃、史籍修理、雅樂編撰和舞藝演繹的工作。其中禮義堂堂主趙無雙、羽衣堂堂主秋依水與小葉子一般都是女子,照看女弟子更為方便,楊一釗便讓小葉子二選一加入。又因為小葉子喜歡跳舞,最終入了羽衣堂。

  楊一釗雖然逍遙,但對于門下弟子還是有要求的,既收了小葉子,自然要傳點本事給她,不然說出去離人閣弟子不會武功,豈不令人笑掉大牙。早晚都是要學(xué),便趕早不趕晚。不過你要說指望楊一釗正正經(jīng)經(jīng)從頭開始教一個白丁,他也沒那么多閑工夫。既然花活的成分注定存在,那學(xué)什么反倒不是關(guān)鍵了。于是他只問小葉子想學(xué)什么。

  小葉子對于武功不算熱衷,傳說中十步殺一人雖然聽起來非??犰?,但她又不想真當個武官,斟酌半天,最后選定了近身格斗,成不成大俠無所謂,好歹學(xué)幾個防身的技巧。

  楊一釗笑了,說看不出來你還挺會選。小葉子嘻嘻哈哈說了幾句好話,便順勢向他討要兵器。吃了飯,楊一釗便帶她去了庫房,在如山兵器深處扒拉出一個三寸見方的牛皮卷囊扔給了她。

  小葉子將卷囊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只覺輕盈如雞卵,打開一看,內(nèi)里整整齊齊排列著三十三枚輕薄鋒刃。半透明的薄刃狹長如柳葉,映日生輝,隨便一動就暈出青色的光瀾。每一枚鋒刃中央,都暗生著一抹淡淡的嫣紅,仿佛冰中生血,又像是葉上生花,艷麗非凡。

  小葉子喜歡的了不得:“原來兵器也可以這么美,這青色托著紅色,像是盛開的桃花……它有名字嗎?我聽說好兵器都有名字。什么魚腸太阿,干將莫邪,都是有來歷的?!?p>  楊一釗笑道:“如果它沒名字,你會失望么?”

  小葉子哼了一聲:“沒名字,我就給她取一個。跟了我小葉子,揚名天下指日可待?!?p>  楊一釗笑道:“那你打算給它起個什么名字?”

  小葉子思索半天,忽然笑道:“我突然想起一句典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此言一出,楊一釗眼神驟然一亮:“……所以呢?”

  小葉子又想半天:“要不,就叫笑桃花?”

  楊一釗哈哈大笑:“俗死了,這個叫笑……”他欲言又止,咳嗽了一下,才又接著道:“這個本來就有名字的,叫飛花摘葉。”

  “飛花摘葉,飛花摘葉……”小葉子笑著念了幾遍,“挺好。朗朗上口。不過……這兵器也沒個手柄,該怎么用?。俊?p>  楊一釗長臂一探,用食指中指夾住薄刃中部,手腕一抖便輕松提了起來:“薄刃中間部分沒有開鋒,靠指力捏在手中,以兩頭尖端傷人。用法有點像是袖珍匕首,卻比匕首更神出鬼沒,可在花飛蝶舞之中傷人于無形?!彼终埔环?,已將鋒刃放歸卷囊,“不過我可提醒你,這套兵刃是極為珍貴的孤品,丟了損了都不能再補。你當先練近身搏擊與手上功夫,先用普通鐵刃代替,待練熟了才能使用這套寶物,以免浪費?!?p>  小葉子點了點頭:“有點意思。我一定要練起來。我又聰明又肯吃苦,準練得比你好?!?p>  楊一釗大笑道:“好,學(xué)的時候別嫌我嚴。”

  兩人一個肯教一個好學(xué),又都是活潑潑的性子,就算練武功也難免打打鬧鬧,快樂的不得了,時光便過得飛快,很快便到了近侍選拔的日子。

  上凌煙對于近侍選拔向來重視,特地派了使者前來迎接候選人。小葉子之前也見過黑衣的持劍宮弟子,每個都是嚴肅持重,但今日來的這位少年行為舉止雖端正,眉眼卻很靈動,動輒與楊一釗眉來眼去,顯然是舊相識。小葉子恭敬問了他名字,才知道這位名叫姜仲麟的少年也是離人閣出身,目前在持劍宮任職司法劍客。

  雖然名義上加入了天王幫,小葉子卻還是對其中就里一知半解,想多了解些有關(guān)天王幫的常識。姜仲麟少年心性,同門師妹發(fā)了問,師兄自然是有問必答,幾句話便將天王幫的等級制度介紹的十分清楚。

  天王幫作為軍事機構(gòu),最高決策人自然是幫主。幫主之下次一級的,便是四個分舵的主理人,俗稱四位天王。創(chuàng)世樓的天王是任青眉,管得是財務(wù)收支、地產(chǎn)管理。云中城的天王是薛煬,管得是前線攻防、新兵招募。鋒銳營的天王是陸敵,管得是軍器研發(fā)、精英訓(xùn)練。離人閣的天王是楊一釗,管得是情報收集、資料匯編。每個分舵之下俱設(shè)四堂,各擅專長,相互配合。在這之中,鋒銳營有些特殊,因陸敵陸天王昔日觸犯幫規(guī)潛逃已久,鋒銳營事務(wù)一概由講武堂堂主高嵐代為領(lǐng)導(dǎo),是以高嵐名分雖低,實權(quán)卻足。

  四天王雖各司其職,但公務(wù)最終還是要歸總在幫主一人身上。為了方便幫主更高效率的處理公務(wù),特設(shè)持劍宮和奉燈殿這兩個機構(gòu)作為幫主的左右手,以協(xié)助幫主管理偌大的天王幫。這兩個機構(gòu)成員各為十人,分別稱為十劍客和十近侍,由四天王負責(zé)提名選拔,幫主直接管理。十劍客以持劍使者為尊,管理天王幫的司法刑律。十近侍以奉燈使者為首,協(xié)助幫主處理公務(wù)文書及生活安排。如今的持劍使者乃是任青眉的弟弟,名喚任青荃。奉燈使者一職則是空缺,想來這次近侍選拔也與此有關(guān)。

  虧了姜仲麟言辭爽利,小葉子也算對天王幫有了個框架認識,便道:“我還以為近侍就是個打雜的丫頭,卻原來要負責(zé)這么重要的工作。就我這水平,九成九是選不上的。不過也不要緊,能有幸一睹幫主風(fēng)采,就算選不上也不枉此行了。”

  姜仲麟奇道:“怎么?聽說你都參加英雄宴了,居然還未見過幫主?”

  小葉子笑著搖頭:“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連幫主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呢?!?p>  姜仲麟更是驚奇,還未接話,船已駛進上凌煙渡口。剛才在路上沒有外人,倒好聊幾句,如今到了地兒,姜仲麟就不好再多言,只扮作凝重模樣,將小葉子送上岸去。

  一下船,小葉子就遇到了三位“對手”。

  這幾個女孩兒雖然年歲不大,但各有各的魅力。其中一對紅衣姐妹生得一般兒高挑美麗,相對而立像是在照鏡子,顯然是罕見的一胞雙生。另一個身著荷葉青袍的女孩兒,眉眼生得頗有任青眉的神韻,乍看之下也是上上品貌。

  小葉子只顧著品評美貌,倒沒掩飾自己的行動。紅衣姐妹見她探頭探腦東看西看,以為她是個傻子,忍不住捂嘴嗤笑起來。感受到嘲諷,小葉子冷了臉,懶得和這種凡俗站在一起,便遠遠尋了個角落靠著。倒是青袍女孩主動向她打招呼:“你好,我叫李眉兒。你也是來參選的嗎?”

  難得有人主動示好,小葉子自然不駁人家面子:“嗯嗯,我叫常紅葉,叫我小葉子就好?!?p>  “小葉子?”李眉兒笑了,“你便是楊天王帶回來的那個小葉子?果然生得好美貌?!?p>  她語出真誠,小葉子也有點不好意思,剛要夸回去,誰知那倆紅衣姐妹已湊了上來:“嘖嘖嘖,鄉(xiāng)下土包子就是沒眼光。這種水平算得什么?也值得夸一句好美貌?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p>  李眉兒板起臉來,反唇相譏:“兩位駱姑娘說得一點沒錯,這兒是沒老虎,偏有一對一模一樣的駝背猴兒?!?p>  這駱氏姐妹哪兒都好,偏就是生得太高挑了,反倒有些聳肩的毛病,此番被李眉兒戳中,立時惱羞成怒:“李眉兒你……呸,也好意思叫眉兒!你以為你長得像任天王便能一舉奪魁?哼,做夢!任天王自己都不得寵,更何況你這個空有其表的傀儡!”

  被對方這般當面辱罵,李眉兒自尊受挫,怒火上撞,聲音也高了起來:“說我傀儡,你們才真是東施效顰!一味模仿荊嬰使者,也不看看自己哪一點比得上!幫主就是瞎了眼也——”

  “——是誰在此吵鬧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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