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離夏秋之際一向暴雨,東臨是六朝古都千年古城,也是天下雨景和雪景最美的城池。
今日放榜之后,有不少人冒著雨只為看一眼自己的排名。
有人歡喜有人愁,其中不乏憤憤之人,自己能力不足,射卿管得太寬,斷了他們借著家財平步青云的機(jī)會,難免又是一番議論,但自然也有不少除了身上衣裳盤纏,什么都不剩的窮書生謝天謝地謝射卿。
狀元是謝家大公子,東臨謝家就算東極國衰落分裂以后,也是久負(fù)盛名;探花則是一個澤西道的窮書生,人長得俊秀,才情出眾,便得了這名頭。榜眼是個老老實(shí)實(shí)的青衫男子,二十余歲,據(jù)說也是茂陵一個書香門第的公子,可畢竟名頭有限,傳不到東臨來。
新上任的幾人,除了謝家大公子或是那些有身份有背景的人,都要從小處做起,外放任職。聞秩宇把調(diào)度之事交給希夷、陳祚,嚴(yán)奉之這幾人,算是給各派勻走了。
他自己親自破例點(diǎn)了幾人留任京官,多是沒有家世的,謝亭云除外,給了個四品的戶部督正。
如今朝會剛散。
“架不住如此暴雨啊,來時只是烏云密布,不到一會兒便大雨傾盆?!鄙⒊院蟀俟倬苟略诖蟮铋T口出不去了,就算有傘現(xiàn)在出去難免濕身,秋雨寒涼,老大人們擠在檐下,不敢拿自己的身子骨冒險。
聞橫川站在她身邊,仔細(xì)看了才找出人皮面具的端倪,這么說她當(dāng)晚才是原貌了,也難怪她如今在外要戴人皮面具,就她那副本貌,實(shí)在難以震懾他人啊。
哪怕帶著這身官威,也不太夠威力。
他打量得極其明顯,希夷不是沒有察覺而是懶得管,也不知他今日又在看什么。她周身三尺之內(nèi)除了東長鳴兄弟和聞橫川一個人都沒有。
聞橫川就在半臂之側(cè),兩兄弟還在后面幾步。她在朝中不是沒有其他黨羽,而是連他們都不敢往她邊上杵。
足見她如今兇名多盛。
東長鳴兄弟自然是不在乎淋雨的,可射卿大人還被困著啊。
她近日已經(jīng)有了些風(fēng)寒,早前的傷又有點(diǎn)復(fù)發(fā),咳嗽了兩聲,東長鳴兄弟立刻噓寒問暖,她這柔弱之姿都讓人忘了她可是先天高手。
“射卿大人身體不適?”聞橫川問了一句。
聞秩宇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老于海濕了大半身子從后面過來,繞到她身邊低語道:“陛下知大人舊傷畏寒,淋不得這雨,特地賜了轎子在殿后,送大人回府。”
聞橫川的功力,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轉(zhuǎn)告陛下,微臣謝恩,只是于禮不合。我......咳咳,在這兒等一陣,雨小了就走?!彼p聲道。
“這......好吧,射卿大人,老奴告退?!崩嫌诤]辦法,只好回去復(fù)命。
在這宮里,能抬的,只有龍鳳鑾駕。就是走車馬,也只有歷代大權(quán)臣方敢為。
而她怕再等下去,聞秩宇就不止是把轎子悄悄放在后殿,而是直接抬過來了,他覺得自己是體恤臣子,她寧肯淋了雨回去也不會背負(fù)此等罵名,于是當(dāng)機(jī)立斷,問東長鳴兄弟:“你們誰有傘?”
兩人都有,拿著傘問道:“大人,您這是干什么?雨這么大......”
“少廢話?!彼褌銑Z了過來,冷冷道:“我還沒弱到淋點(diǎn)雨就倒。”
東長鳴心說您再是內(nèi)功深厚,這身體該不爭氣的時候又能如何啊!還沒多勸,她就沒入大雨中,往宮外而去。東長鳴兄弟趕緊頂著一把傘跟了上去。
老于海再來時,已是尋不到人了,轎子停在后頭,怎么抬過來,又怎么抬回去了,可憐老于海走了兩遭。
眾人遠(yuǎn)遠(yuǎn)地只見老于海來了,老于海走了,射卿走了,老于海又來了,老于海又走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大雨在東臨都下了數(shù)日,不久京兆府就上奏東川泛了洪水,馬上就要水淹東臨城了。
聞秩宇急令三城兵馬司部分前去抗洪,留下必要的鎮(zhèn)壓京師。各府府兵都要抽調(diào)兩成去一齊抗洪,七言府和離衛(wèi)都抽了人去,轉(zhuǎn)眼東長鳴兩兄弟都得去了。
希夷卻也閑不下來,臨近秋收,遭此橫禍,東川下游如此,上游也不容樂觀,災(zāi)情從澤西至淮西再至京畿,如今流民無數(shù),射卿是管稅收的,也是管糧草的,此次受災(zāi)京城里頭發(fā)掉得最多的當(dāng)屬射卿了。
“權(quán)勢大,事也多?!毕R膶θ粞缘溃淝涔俜行┍?,她里頭已經(jīng)開始添錦衾了。外頭暴雨如注,離衛(wèi)傳訊,聞秩宇問她行不行。
素來地方就喜歡欺下瞞上,她又管著離衛(wèi),她不去誰去,于是回了能行,又想起那日東華順手去查的,茶樓里那個和酸儒吵的人的名字。
這人的名箋就在她手邊,何當(dāng)逐,是一封拜帖。
他也是今年新科的探花郎。
她微微蹙眉,哪怕此人是個探花,要留在京也是很難的,必然要外放出去,才好調(diào)回來,想了片刻,自己要去地方,不如把他也帶著,若是發(fā)覺哪里需要整治,就把他安插下去,著離衛(wèi)策應(yīng)他,若用的好了,再調(diào)回京重用。
東離內(nèi)官場最懼的如今莫過于離衛(wèi)與黑羽衛(wèi),射卿大人和七言府是陛下洗牌用的刀,這誰都知道,官場之人又少有干凈,真要抓起來自是來抓不完,只不過有一個度,過界了便是人財兩空。
很少有人真的能克制貪欲。
于是她向聞秩宇上表說了這事,想帶上這個何當(dāng)逐,聞秩宇也準(zhǔn)了。
此日聞秩宇便下旨著七言府都統(tǒng)聞橫川和射卿希夷一道去賑災(zāi)。
希夷坐在馬車中,外頭的雨還是大,馬車?yán)稂c(diǎn)了暖爐,好歹舒適起來,此番離衛(wèi)與七言府一起,聞秩宇是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整肅一番了啊。
這事兒本是七言府的活兒,可聞秩宇只派岐王,又放心不下,只好找了個由頭,把她也派了過來。而且,希夷如今上位不久,急需政績,聞秩宇便把她借機(jī)派出來提提聲望。
等到了京畿邊界,此處高坡先安置了一大批流民,朝廷雇傭流民開挖河渠,抗洪救災(zāi),不僅包吃,還有工錢,各地也都是這個章程。
若言披著蓑衣戴著斗笠,舉著一把大傘替她擋雨,地上雨水橫流,一下地便濕了官服衣擺,聞橫川倒也是一身蓑衣,不過還是撐了傘,沒戴斗笠。
“我是來查糧草受災(zāi)之事以及調(diào)整賑濟(jì)之策,也是借機(jī)查地方吏治之事,救災(zāi)之事不歸我管,怎么也到這兒來了?!毕R孽局?,傳音入密問若言道。
若言也同樣回答她:“是聞大人要來,他說從流民這里問起容易一點(diǎn),而且也好來看看,工地的錢款是否有被克扣。”
希夷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時工地已經(jīng)停了活計,正在派粥,她邁開步子,若言趕緊跟上,見她走到棚子底下,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官家來了,流民全盯著這個方向,見還是女子,更是好奇,她伸手拿起邊上閑置的木勺,舀了一下,問道:“這是水?還是米水?”
衙役本不知道是誰,卻認(rèn)得那紫金官服,紫金玉帶,卻知如此陣仗必是朝廷來的大人,慌忙道:“這......回大人......這是粥......”
“聞大人,你見過粥嗎?”她問道。
“自然見過。”聞橫川看她玩起了把戲,不由戲癮大發(fā),笑著接話?!吧淝浯笕藳]見過嗎?”
聽著是射卿,衙役撲通跪了下來,即使是流民,因著各地設(shè)起七言府和離衛(wèi),都知曉了朝廷新設(shè)了一品射卿,稀里嘩啦的跪了下來。
希夷皺著眉頭,淡淡道:“自是見過,只是和我見的不太一樣,我記得,幾日前,送往秋禮的賑災(zāi)糧,還是我親自批的,這粥,是打算頂半年嗎?”
聞橫川笑了,道:“射卿大人,節(jié)儉是好事,不過您批的糧,只有一批?”
“自是按月分的?!彼涯旧追畔?,道:“這事兒歸大人管,本官就不越俎代庖了,我只管糧食與政策,賑災(zāi)的事,是大人的活?!?p> “陛下若知大人如此勤勤懇懇,毫不逾矩,定會龍心大悅?!甭剻M川笑道。
“都起啊,吃飯啊,看我作甚?”她淡淡道,“恰好有些餓,聞大人怎么說?”
聞橫川看著那稀粥,笑道:“自然與大人同進(jìn)同退,我倒要嘗嘗大人批的米,是不是還更香,一顆頂百顆。”
聽他二人在那里陰陽怪氣,發(fā)粥的衙役汗如雨下,工地的監(jiān)督立馬拍了個人,火速回秋禮通知知府大人,大事不妙!這兩個瘟神不僅大雨天連日趕路,還一路到了工地,沒入城去!
盡管衙役已經(jīng)用盡全力多撈米了,那粥還是清得感人,聞橫川看著面前這碗稀粥,以及桌上的咸菜和饅頭,道:“大人您先請。”
若言站在后頭,只道還沒見過大人如此生氣,她跟著大人久了,自然知道大人何時是真火。
她還真動了筷子,看著這兩位大陰陽師喝粥,工頭和衙役都汗如雨下,周遭的流民都覺得手上的粥香了起來,平常橫的人五人六的這些官差,見了更大的官,還不是像哈巴狗似的!
朝廷干的是好事,架不住地方官層層剝削,到了百姓手里,還能剩多少?工錢?一天說好的包吃住,日薪十文錢,這都快十天了,一文錢都沒見到,說是往后結(jié),若不是真不用餓死,有地方睡,早造反了!
“怎么樣?大人有沒有覺得香一點(diǎn)?”聞橫川看了她見底的碗,問道。
“香沒感覺到,倒是真不渴了?!彼芽曜臃帕耍茉夂逍ζ饋?,工頭恨不得找塊地鉆下去,所幸喝完這碗粥不久,他們該等的人也等來了。
若言把帕子遞給了大人,大人擦了嘴,擦了手,看著雨中奔跑來的藍(lán)色官服的人,他一身的雨,淋得那叫一個透,跪地道:“參見岐王,參見射卿大人,下官......”
他說著感激涕零的哭起來,用袖子抹了把臉,哭哭唧唧的道:“此番秋禮受災(zāi),朝廷如此牽掛,讓二位大人齊至,實(shí)乃秋禮百姓之福啊!”
然而他哭了半天,兩位都沒反應(yīng),一抬頭,射卿大人正摸著個小野娃兒的頭,遞給他一塊饅頭,岐王則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大人再多哭一會兒,本王還沒看夠。”
周遭又哄笑起來,希夷正逗這悄咪咪摸過來偷饅頭的孩子,四五歲不懂事,后頭一對夫婦倒是急瘋了。
這饅頭可不是每桌都有的,白面饅頭更是稀罕物。
她若笑,也不顯突兀,卻是在笑這岐王。聞秩宇所說的少年心性,如今倒是能看出點(diǎn)端倪來。
“去吧?!彼龑δ且巴迌旱?,轉(zhuǎn)頭看著尷尬的知府,冷笑道:“知府大人的盛情,本官與王爺也嘗過了,不知秋禮外有多少工地,多少工人,賑濟(jì)的粥棚又有幾處?”
“這......射卿大人,工地共有兩處,工人四百余人,加上上游流民涌入粥棚要施的粥,實(shí)在是捉襟見肘......”
“詔令上寫著的,是工地的粥更稠,每日一餐米面饅頭,一日十文的工錢,是我不識字,還是知府大人不識字?”她與聞橫川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遠(yuǎn)處一個黑羽衛(wèi)騎著馬冒雨而來,道:“啟稟王爺,射卿大人,屬下到了東門外的粥棚,里頭的粥還算正常!”
工人一聽全都哄鬧起來,指著工頭叫罵起來,外頭有黑羽衛(wèi)和離衛(wèi),他們面子上得過得去,這兒就另說了,希夷一伸手,若言喊道:“肅靜!”
周遭才安靜下來,不過還是群情激奮。
“大人這烏紗帽,還是先摘了讓本官保管吧?!彼?。
“欸!射卿大人,您這就不對了!”聞橫川笑瞇瞇的攔住她道?!斑@官員豁免,可不是射卿大人該做的,您這是要逾矩?”
希夷背負(fù)雙手,道:“哦?”
秋禮知府如獲大赦,剛想說是下屬欺下瞞上,自己一定徹查,將功贖罪,卻聽這笑面虎道:“射卿大人,七言府才有徹查官吏,豁免之權(quán),所以......”
他擺擺手,黑羽衛(wèi)立即惡狠狠摘了帽子,把他披頭散發(fā)的提起來,往外押出去,任他如何求饒解釋,也無濟(jì)于事。
周遭工人這才都鼓起掌來,大聲叫好,他們此行,需要立威,秋禮知府便是殺雞儆猴的雞。
“該干活干活,工錢今日就結(jié),日后該有的都會有?!毕R牡?,這賑災(zāi)銀兩也是要她劃給戶部的,她劃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只要進(jìn)城與聞橫川鬧一番,該有的都會有,此地臨近京城,故而可以如此行事,真要到了地方,他們勾結(jié)地頭蛇耍起小聰明來,還得智取。
丟下后頭的歡呼聲和恭送大人的聲音,丟下那沒個正經(jīng)的王爺,若言跟在大人后頭,道:“大人不高興?”
“僅是一個秋禮城,便是如此,各地又要如何說?”她問道。
“此事到底不歸您管,您只要確保王爺辦真事兒就行,管得太寬也不好。”若言勸道。
“咳咳,的確。”她抬起袖子捂唇咳嗽,雖然只是輕咳,若言不由嘆道:“您這傷也過了一年多了,怎么還是沒好?”
“三途截脈手,貽害無窮,我造詣再高,也解不開這記?!彼龘u頭道。“無事,好生將養(yǎng)著便是?!?p> “大人,您如今是射卿了,誰打的您,您就把他抓過來,讓他替您解了就是。”若言道。
希夷笑了,垂下眼眸,道:“這輩子也不可能了?!?p> 若言輕聲問道:“死啦?”
“死了?!彼c(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給我的報應(yīng),留著也好?!?p> “呸呸呸!”若言把她送入馬車,道:“大人不要成天說這些怪話!”
“好好好,不說了?!彼χ?,若言就是隔著這張冷肅的面具也能看見大人那柔順的臉龐,嘆道:“大人放心休息,查案的事兒交給岐王來,咱管好分內(nèi)的事兒就夠了!”
希夷點(diǎn)頭答應(yīng)她,等她把簾子蓋上,又靠著車架咳嗽起來,越咳越疼,越疼越咳,好不容易用暌違心法調(diào)息住了,肺腑已是撕裂般的疼。
她靠在枕上,三途截脈手受寒而復(fù)發(fā),若她全力出手,牽動肺腑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一旦犯了只能讓它慢慢緩過去。
她握緊腰內(nèi)藏著的玉佩,閉著眼睛忍受痛楚。
......
聞橫川的效率很快,比三途截脈手暗勁緩過去的速度還要快,因著這兩位對柳家和白家下的手名聲實(shí)在太響,秋禮知府又當(dāng)場被捕,各地的離衛(wèi)與黑羽衛(wèi)借故插手進(jìn)救災(zāi)事宜,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誰做的了假?
因此聞橫川反而閑了起來,希夷忙得不可開交。
她不僅要計算受災(zāi)的損失,各地老實(shí)運(yùn)作起來,中央的事很多都需要她點(diǎn)頭批到各地區(qū),常常是挑燈到半夜,不處理完休息不得。
若言也偷偷幫著算,可算完大人不也得過目核對嗎?
在秋禮府衙住下的這三天,就沒安生過,后來事情總算是慢慢變少,有條不紊了,可聞橫川要接著去別的地方查了。
這事兒不歸希夷管,可希夷算是聞秩宇的眼線,得看著他,所以只得跟著去了。
這幾日雨勢漸小且時晴時雨,應(yīng)該是快到了頭了,難得此時沒下雨,到了丹陽城,這回聞橫川沒直接去工地了,那兒有七言府盯著出不來差錯,城內(nèi)也是一樣,丹陽知府很有自知之明,一分錢都沒挪,挪了的也都還了回去,犯不著往他們面前撞。
安安穩(wěn)穩(wěn)過了這陣子,以后才好圖別的,不是嗎?這兩位,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希夷入了丹陽后便深居簡出,凡事只要離衛(wèi)跟著聞橫川去查,再報給自己就成了,各地官官相護(hù),弊病甚重,這也是希夷想設(shè)離衛(wèi)與七言府的原因,如今只是稍成氣候,便能將賑災(zāi)之事處處落實(shí)七八成,等真的定下了,那很多事情都會改變。
如今晚膳剛用完。
“咳咳咳......”希夷最是懼寒,天一冷下來人就開始困頓,雨漸漸停了,天氣也就冷了下來。她帕子按在唇上,死死的壓制咳意,咳得厲害了就停不下來了,若言在秋天就在房里要了暖爐,來幫大人驅(qū)寒。
“你這么搞,我在里頭是舒坦了,到了外面豈不是天差地別?”她笑道,伸手給她遞了張紙?!叭臀易ヒ桓彼帯!?p> 往日若言就千交代萬交代廚房給大人的飲食一定得補(bǔ)中益氣,比起去年大人的毛病沒好,反倒更壞了,雖是今年受了寒的緣故,可......
她之后接過那張紙,點(diǎn)頭應(yīng)是,剛開了門就見聞橫川舉著手做著扣門的動作,只好稟報道:“大人,王爺來了?!?p>
近雪
忘記說了,解釋已經(jīng)放在第一章,這里挪過來再說一遍 射卿,是我自己架空出來的官名。 射(ye四聲),取自唐朝左右仆射,是唐朝的左右丞相。 卿取自九卿,與仆射都是位高權(quán)重的官職。 我能力有限擔(dān)心真要考究史實(shí)只怕錯漏百出,索性架空,大家可能會看到一個時空大雜燴,這里什么都有,只要我想到,都會寫下來 但如果我以后真的有機(jī)會,會努力提升知識寫些料出來。 至少現(xiàn)在的東離西武,東川大陸,是我捏造出來的,隨意糅雜的,我一個人的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