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等等?!?p> 三月急促的呼喊終于讓肖紅葉的警衛(wèi)停了下來,疑惑的轉過頭來等待三月的下文。
三月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奔主題問道:“大水過后,你有看到我四哥嗎?就是那個一天到晚背著一個背包的少年。”
警衛(wèi)知道三月口中的四哥是誰,就是那位被議長下令,列為第一搜救目標的座上賓。
為了搜救他的身影,他和他的戰(zhàn)友們沒日沒夜的出入勢不可擋的洪澇,也讓他們喪失了原本能救更多戰(zhàn)友,更多無辜之人的機會,他當然記得非常清楚。
刻骨銘心的記得。
警衛(wèi)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沉吟良久,終于吐出了一個令三月有些難以置信的消息。
“他失蹤了,確切的來說,自大水開始,我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了?!?p> 強大的四星強者豈是說失蹤就能失蹤的?要知道,三月這個初出茅廬的菜鳥都能在洪澇中活下來,四哥就更不用說了。
打聽無果,三月便好奇起剛才奇怪的祈愿儀式來了。
警衛(wèi)員卻沉默地別過頭去,就在三月以為他在表示拒絕的時候,他卻說要帶三月兩人去個地方。
出了臨時駐地,在警衛(wèi)員的代領下,三人來到了一個立滿石塊的地方。
年輕的警衛(wèi)員在石塊堆面前駐足停下,似乎發(fā)起呆來。
滿目的石塊林立,如同石林,可高低錯落的石塊,最高的不過才到膝蓋,有些上面刻了字,有些卻沒有。
初略算下來,至少有千百塊。
顯然,石塊鱗次櫛比的放置,一看就是人為堆砌的。
三月多少有點猜測,而一邊跟隨的司青反應直接證實了三月的猜想。
此時此刻的司青,冷靜地甚至有些冷酷。
這讓三月想起了人如斑鬣自相殘殺的那天,司青也是掛著這幅表情提醒自己的。
“這些都是...”
“沒錯,這些都是死去的人們,大輝、狗子、班長...老張家的嬸子、六歲的黑蛋,有些撿到了尸體,有些撿到了遺物,有些什么也沒有,他們都在這里了?!?p> 年輕的警衛(wèi)員平靜的敘述著石塊的來歷。
石塊代表石碑,是議長肖紅葉說要立的,不管怎么樣,活下來的人都要帶著他們的份繼續(xù)在這個世上茍延殘喘,多少算點念想。
“議長是個了不起的人,如果沒有這個石碑林,這一次,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怕是挨不住了?!本l(wèi)員繞過前排的石碑,走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石碑面前。
這個小石碑只有巴掌那么大,上面啥也沒有,警衛(wèi)員伸手過去撫摸,動作無比的輕柔。
三月沒有跟上前打擾,他能體會到警衛(wèi)的感受,他知道失去家人是怎樣的滋味,何況年輕警衛(wèi)員的身體抖動的那么劇烈。
司青已經(jīng)卸下冷酷,大眼睛掛上了小珠子,怯生生地扯了扯三月衣角問道:“三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像他一樣記得我嗎?”
三月摸了摸司青的腦袋,沒有說話,只是在心里暗自許下了對司青的第三個承諾。
“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的?!?p> 良久,年輕警衛(wèi)員抖動的身體才漸漸平息,脆弱不堪的身軀隨著身體的直立而變得提拔。
堅毅的面龐若不是雙眼被揉搓的發(fā)紅,便不會有人知道剛才他的心里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
“這里沒有設墨教授的石碑,這是議長吩咐的。唔....似乎議長非常篤定莫教授依舊生還的事實?!?p> 男孩突然長大了啊。
眼前警衛(wèi)員的氣質畫風突變,讓三月有些心疼。
果然,肖議長和自己的判斷時一致的,洪澇是不可能奪走四哥的生命的,那么問題又來了,四哥到底去了哪里?
三月的思緒轉瞬即逝,下一刻心里卻在想,什么時候有空了回趟小院子,老王那么懶,肯定沒給老院子他們安家。
三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思回了營地。
阿水哥來了,同行的還有帶著木頭面具的小九。
小九的康復和到來,讓三月開心了不少,聽阿水哥說,小九的負面狀態(tài)雖然已經(jīng)控制住了,但是依舊沒有覺醒,是介于覺醒和未覺醒之間。
煞是奇怪。
醒來之后,小九見三月不在,便非常焦躁、恐慌、甚至有些病態(tài)。經(jīng)過保真的反復保證,在仔細查看過小九的身體數(shù)據(jù)后,阿水便親自將小九帶了過來。
三月有些生氣,又有些不忍。
生氣是覺得小九身為一個男子漢居然這般離不開他,一遇事居然慌里慌張,恨鐵不成鋼。
不過三月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內心嘆了一口氣,鼓勵般地拍了拍小九的肩膀。
和阿水哥道了謝,并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司青之后,便目送阿水哥離去了。
只是隨著阿水哥的離去,三月才猛然意識到,司青可是四星強者,誰照顧誰還說不準。
接下來,三月便打算去重回山澗臨時避難所找找線索。
別人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但是憑借自己這個出奇變態(tài)的五感,也許真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東西。
打定主意,便和小九和司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司青這個貪玩鬼自然雙手贊成,小九更不用說,就差開口說自己是三月小尾巴了。
和肖紅葉打了聲招呼,三月便準備帶著兩人離去,可這時,年輕的警衛(wèi)卻毛遂自薦了起來,說是自己對周邊地形非常熟悉,專業(yè)過硬,是個合格的偵察兵。
肖紅葉似乎看穿了他的內心的小九九,并沒有反對,而是同意了他的隨行。
“三月,這次算是象山,算是我肖紅葉個人欠你們小院子的,墨非...我還是習慣叫他莫教授,如果墨教授有什么消息,或者需要我?guī)兔Φ模伊x不容辭!”認真而篤定,肖紅葉那副雷厲風行,英姿颯爽的樣子輕易地就感染了三月。
心中的陰霾似乎少了不少。
臨行前,肖紅葉沒有相送,說了聲抱歉便處理起公務起來。
反倒是那個年輕的警衛(wèi)員,兇巴巴地丟下了句稍等,便一溜煙地不見蹤影。
雖說是兇巴巴,但是那樣子卻逗地司青捧腹大笑。
片刻后,在約定等待的地方,一道汽車鳴笛聲打斷了三月對小九的叮囑,他正和小九科普些關于覺醒者的事情。
在小院子里,剛醒處于恐慌的小九并沒有了解到這方面的事情,也不愿意了解,除了關于三月的事情。
“上車?!本l(wèi)員沒有下車,只是搖下車窗,言簡意賅的下達指令。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兄弟,你這副駕的東西能不能丟到后面去?”副駕上有一個大包,一把沖鋒槍,還有兩顆雷。
正當三月想收拾收拾的時候,警衛(wèi)員卻連忙呵斥道:“住手!別碰我的老婆!快坐后面去!后面寬敞!”
這一聲老婆喊地那叫一個聲嘶力竭,嚇得三月連忙鉆進了后座。
所幸小九偏瘦,司青更是個蘿莉身材,三人倒也不會擁擠。
汽車發(fā)動,警衛(wèi)員情緒平穩(wěn)了起來,似乎是覺得剛才那一聲吼叫有些丟人,便生硬地解釋起了車子的由來。
“我們議長說了,別人對咱們好,同樣,咱們就要對別人好。你們送了那么多東西過來,臨了車也沒開走。所以議長批了輛車給我,讓我給你們當司機。”
似乎怕三月他們心里不平衡,他立馬補充道:“這部車是我們議長自己的,前天才從本部開過來的,我們議長都沒舍得開,反而拿過來給你們用,后面還備了兩箱汽油呢!足夠我們跑個三天三夜的了。”
一路顛簸。
三月和警衛(wèi)員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茬,在三月的不懈努力下,平時套近乎的手段幾乎都用光了,警衛(wèi)員才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谷勇,很簡單的名字。
名字到手了,僵硬的氛圍也就輕松了許多。
畢竟谷勇在怎么裝深沉,內里還是一個和三月差不多大小的大男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