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吼!你這該死的四腳獸!爬蟲!垃圾!我的眼睛!”
只見一道身影嵌在了獠牙豬的臉上,那身影的雙手扎入了獠牙豬的一只眼睛中,洶涌的血水順著那雙手蹭蹭的往外淌。
咚!
那道掛在獠牙豬頭上的身影被砸入了墻壁!
朱晟感覺受傷的眼睛處傳來劇痛,伴生獸的精神種子暴走了!就連交換植入在本體內(nèi)的精神種子也不例外的沸騰起來。
“痛死我了!你給我清醒一點!”
“畜生果然就是畜生,一點形式都判斷不了!”朱晟強打著精神企圖讓暴怒的獠牙豬冷靜,可是無濟于事。
“你說誰是畜生!?。。?!”
獠牙豬發(fā)了瘋地毫無目標(biāo)的沖撞,那道身影的一擊讓獠牙豬的憤怒淹沒了理智,就連主導(dǎo)它的共生者朱晟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朱冀?。。?!”
從墻壁中爬出的居然是平時那個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得唯唯諾諾的兔崽子!
“你果然和你媽一樣,?。。?!一樣的愚蠢!吼!”
夾雜著野性的怒吼,朱晟只能勉強控制獠牙豬的嘴巴,其余的早就在朱冀干的好事下失控了。
“你快滾出我的身體,你這個四腳獸!”
“你說什么?你居然稱呼你的主人為四腳獸!”
“?。。。∧憔尤桓艺勰ノ遥。?!”
“從你被組織送給我的那一刻起,你早就成為了我的奴隸!叫了你這么久的伴生獸,你真當(dāng)你就不是畜生了?!”
“你們這些該死的四腳獸?。“。。?!”
“你砸痛我了!!”
朱晟本體的所有精神種子有著莫名的聯(lián)系,獠牙豬所受到的痛苦一樣會反饋到本體上去。
本躺在暗室床上瀟灑的朱晟本體眼睛一陣劇痛,流下血淚。疼痛讓朱晟一腳踹翻了身上的小路,而小路依舊遵循朱晟設(shè)下的命令,爬上了床,可是下一刻就被因疼痛而暴怒的朱晟扭斷了脖子。
“廢物!畜生!為什么切不斷精神連接!”
“痛死我了!我早該扭斷他的脖子!他們所有人的脖子!”
朱晟跪縮在床上,做著各種各樣的姿勢,似乎這樣,能讓他的疼痛減弱些。
獠牙豬用頭猛擊地面,妄圖用這種方式將朱晟從自己的腦子里趕出去,但看上去并沒有任何用處,反倒更加激怒了朱晟。
從精神種子上傳來了灼燒的感覺,獠牙豬徹底瘋狂了。
另一邊,朱冀慢慢走到了朱靈兒的身邊,用腦袋輕輕的蹭了蹭朱靈兒的手。
朱冀受過一點潛能藥劑,身體又了一定的增強,其實這個時候的朱冀早就比朱靈兒強大,所以獠牙豬的一甩,只是讓他感受到了一些疼痛,但并沒有讓他受傷。
他畏懼朱靈兒從來不是因為戰(zhàn)力,而是她的身份。
她是他的家人,她是他的姐姐。
嗚……
三月只感覺此刻的朱冀是悲傷的,雖然他的臉上沒有悲傷的表情,沒有流淚,但三月就是這么感受到了。
似乎那個故事里蠢蠢天真的小弟回來了,或者說他一直都沒變。
成年人的善都是復(fù)雜的善,而孩子的惡才是純粹的惡。
朱冀現(xiàn)在只是樣子變了,他只是生錯了家庭,只是模仿大人做錯了事,只是聽了他敬重的大哥的話。他只是做了他以為家人之間都會做的事情而已……他只是以為那些都是正常的。
嗚……
轟隆?。?p> 獠牙豬發(fā)誓它現(xiàn)在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對待這是食物,這些丑陋的四腳獸。
它要吃掉他們的四肢,然后玩弄他們,直到他們斷氣之后再完全送進自己的肚子里!雖然活生生的食物更鮮美,但是剛死的并不會影響口感。
朱冀四肢用力撞向獠牙豬,這是比三月還要更加強大的沖擊力,若是好好培養(yǎng),似乎真能如他名字一樣,成為一把“希望”之刀。
要知道,現(xiàn)在的他枯瘦如柴,常年處在饑餓當(dāng)中,可就是這樣的身軀卻有著驚人的破壞力。
獠牙豬漸漸適應(yīng)了疼痛,可是朱晟仍舊沒有拿回控制權(quán),剛才那爭吵中的言語讓獠牙豬的精神種子一直處在極度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中。
朱冀看準(zhǔn)了時機,在朱晟企圖拿回身體掌控權(quán)而讓獠牙豬的行動出現(xiàn)空檔僵直的時候,一個飛躍,跳到了獠牙豬的頭上。
這回,目標(biāo)是另外一只眼睛,如果可以他想錘爛這頭死豬!
在剛才的糾結(jié)中,他選擇現(xiàn)在姐姐的那邊,他還欠姐姐一個道歉呢。
撕扯!
或用手,或用牙齒!
這次獠牙豬有所準(zhǔn)備,另一只眼睛一直緊閉著,可是依舊被蜘蛛一般的朱冀弄的鮮血直冒。
在這么下去,另一只眼睛也會被朱冀弄瞎!獠牙豬沖向墻壁,潛藏在它體內(nèi)的原始野性被激發(fā)出來。
野獸,絕不懼怕魚死網(wǎng)破!
混泥土構(gòu)筑的墻體就像一塊豆腐,一碰就爛,然后露出里面花了大價錢改造的特殊合金。
還差一些,朱冀就能破開獠牙豬的眼皮。
獠牙豬終于將頭頂?shù)某粝x撞下去了,雖然它的腦袋也有些發(fā)暈。
下?lián)苌咸?,用獠牙將掉在地上的四腳獸揚在空中,一個頂刺!
朱冀就像一塊腌好的肉排被串成了烤串,口吐鮮血,本就干癟的腹部流出了腸子。
一甩,朱冀被甩到了朱靈兒地身邊,獠牙豬不想等了,它太餓了,它要一口吞兩個!
咳!
一大口堵在喉嚨的粘稠血液終于噴出,氣管舒服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強大的撞擊,朱冀說話變得流暢了起來。
他有些高興,他終于可以和姐姐好好的道歉了,他發(fā)誓他再也不會那么做了。
“姐姐……對不起……我做錯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原諒我好嗎?”
噗……
朱冀感覺身上的力量在慢慢被抽走,不知道流去哪了,開始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我還沒聽到姐姐原諒自己呢,我不要動不了,為什么,為什么我在發(fā)抖,為什么我的嘴巴發(fā)不出聲音了!我還沒告訴姐姐,大哥藏了很好吃的東西,我知道的,我聞到了和那晚一樣的香味,姐姐說那是最好吃的牛排,我想和姐姐一起去吃!
可他終究沒再發(fā)出任何聲音。
因為他的掙扎,腹部的大洞不斷扯出更多內(nèi)臟,有些甚至還在蠕動,有些……
朱靈兒的手指開始終于有些動彈,她睜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最后目光落在了朱冀的身上。
此時的弟弟身體殘破的不像樣,披頭散發(fā),身上本有的一點點血色也在逐漸退去。身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小,口里發(fā)出嗬嗬得聲音,像一臺老舊的抽風(fēng)機。
可是他的目光落在了朱靈兒的眼睛上,落在了她的心里。
朱冀,如他得名字一樣。
在這一刻,成為了朱靈兒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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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宣
成年人的善都是復(fù)雜的善,而孩子的惡才是純粹的惡。 摘自鄭執(zhí)的《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