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鬼主意
張靜芳像是被燙到一樣甩開手里那玩意兒甩出去，又被文興學(xué)一把抓住，他興奮地說：“你別聲張，咱們悶聲發(fā)大財?！彼鋵嵈蜻@個主意蠻久了，就是苦于找不到合伙的。男知青里有個領(lǐng)頭羊吳德輝，瞞過他不容易，可是女知青就不那么容易被人懷疑了。
過了一會兒孫琪也悄悄跑過來，她說：“還有個男的也回去了，喂，文興學(xué)，你找個地方藏起來。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還有啊....”
她懷疑的看著他：“你能換到錢嗎？”被文興學(xué)打斷了。他不耐煩的說：“能，你少操心了。明天再多帶幾個。不然不好賣?！?p> 他們的話隔著西瓜地，正往小路下工的元槐只是淡淡往后掃了一眼，映入眼簾是一大片空曠的田地。他似乎沒聽到，那瓜地的幾個人嚇得哆嗦好一會兒。等他走遠(yuǎn)了。孫琪才說道；“他....他聽到?jīng)]有....”
文興學(xué)的腦子里一個激靈，他說：“不可能，隔了有五六百米，你以為他有順風(fēng)耳啊。神經(jīng)?！?p> 此時張靜芳被二人警告了一通。三人這才分頭回去了。
文興學(xué)回去的路上就找了個坑，做好記號就把零件埋起來。他還掂量了一下重量。順嘴跑到一戶人家里摸了跟黃瓜吃了。這才大大咧咧回了知青點。知青點輪流做飯的人正在廚房里忙活。剩下下地的人癱在椅子上，都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吳德輝這幾天餓的，那張面頰里面的豐潤已經(jīng)消失了。他有氣無力的說：“咱，咱們要不種點菜吧。這一兩天的，真是讓人受不住。”種點土豆多好呀。這個想法在眾人腦海里徘徊?？墒撬麄冇窒氲揭粋€艱難的事情。
“咱沒有人會種地嗎？“
吳德輝不高興的皺眉頭：“不會咋了，我來這里之前我還不會種地呢，喂。說你正經(jīng)的。種菜又不難，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家家戶戶都種了菜，你說咱們?nèi)フ掖箨犻L要一塊自留地，是不是以后就不用發(fā)愁沒菜吃了?！?p> 他們之中唯一不愁的就是姜知青，她來了一年了。力氣很大，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聽說今年還有可能評勞模呢，這下可不怪姜向萍不要命的干活了。
她吃的是自己發(fā)的糧食，可是這陣子食堂關(guān)閉了。一下子家家戶戶都自己起爐灶燒火。她原本是吃食堂的人?，F(xiàn)在也有點受不住了。
“開荒地隊長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苯蚱夹睦锵氲?。她不屑的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女知青。心想，只要挨到年底，她評了勞模，到時候再想辦法找公社那邊問問，去換個輕松點的活。她就徹底解脫了。
她來了一年，先開始也是這樣不知所措，但是過了差不多半年，姜向萍就慢慢摸準(zhǔn)了村里人的態(tài)度。他們雖然面子上熱情?？墒莵硪粋€知青就要分一口糧食，難怪隊里態(tài)度不明。她除了嫁到高家?guī)X，唯一的辦法就是評上勞模。
因為去年的勞模就去公社里加入管理委員會。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騷擾過姚曉漁的高晌。要不是這樣，他才沒那個本事去招惹姚曉漁呢。兩人之前打的火熱，看在姜向萍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來是她覺得姚曉漁就是個沒用的花瓶。可榜上了高晌，她每次安排的活都比別人輕松一些。
比方說都是挖土，她去有樹蔭的地方挖，挖的還是肥地。換做其他人，那就是挖的荒地，土里有石子，一鏟子下去，虎口震得發(fā)疼。再說高晌幫她干活，那個姚曉漁總有辦法偷懶。
后來姚曉漁跟高晌斷了以后。她心里有些暗暗得意?？墒菦]等姚曉漁被批，就聽到她嫁到村里去了。那時候姜向萍更看不起姚曉漁了，覺得她是半分能力都沒有，只會靠著男人。等她日子過不下去了。還有笑話看呢。
她一直是這么想的。直到姚曉漁真的來找她，她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因為姚曉漁態(tài)度并沒有變化，還是跟以前一樣。她來找姜向萍的時候，姜向萍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你找我跟你一起去趕集?！?p> 對此，姚曉漁很熱絡(luò)的湊過來，她說：“是啊，知青點不是最近在弄自留地嗎？你們不要菜種嗎？聽說以后食堂都不開了，你們也該想辦法種點菜，這么混著可不行。日子還是要精打細(xì)算的?！?p> 知青一開始是拿社員的菜吃，后來吃多了不好意思，就給錢，比起這個來說，自己種菜才是細(xì)水長流的工程呢。
姜向萍立刻打起精神來；“是這樣，那我跟你一起去?！?p> 她說著就回屋子找了個籃子，兩人一前一后往村口大路方向走去。這里一條路都是通往糧管所的。
每月十五就是趕集的時候，社員會在糧管所外面擺點攤。賣點菜之類的。他們一路過去就看到不少推著木板車的。姜向萍不是一個對這種交際熱絡(luò)的人。她見姚曉漁不說話，硬著頭皮湊過去：“姚曉漁，你要買什么菜種？想好了沒?！?p> 姚曉漁說：“買點西紅柿，咱們大隊家里沒這種的。還有秧苗。對了，你要是種南瓜，我家隔壁的嬸子還送了點南瓜子給我，你要是要我給你點。回去泡上水再種?！?p> 沒想到她還要給自己種子，姜向萍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從小對人情緒都比較遲鈍，因此在知青點很少跟其他女知青關(guān)系好。而看到姚曉漁這么不掩飾的好意，她慢慢走著，黝黑粗糙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凹Z管所是不是賣菜種？去那邊辦公室問問去?！彼€在嘀咕，冷不防看到自己的籃子被姜向萍一把扯過去。
她走得很快：“我?guī)湍闾?，走快些去?！壁s集講究的是一個“趕”字，早來肯定是能買到更好的。還有挑揀的余地。她一看到擺在地上的籃子，籮筐，還有揣著口袋的農(nóng)民，在一條長長的馬路熱熱鬧鬧的，又是騾子又是牛，心里又涌現(xiàn)出一股“逛街”的興奮勁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