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jié)這天,城中的人流量已經(jīng)達(dá)到了人山人海。
白天不僅可以免費吃喝玩樂,晚上荷花池中還有城主夫人再現(xiàn)驚鴻舞。
某處屋頂上,紅火火獨自眺望人越聚越多的荷花池。
嘉木,紫一文,還有靈兒三人出現(xiàn),所見的是身邊有微風(fēng)環(huán)繞浮動。
她笑:“剛好二姐來信讓我們回去了,把這里的麻煩揪出來后應(yīng)該能趕上?!?p> 紫一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頭頂了小白虎還在流著哈喇子睡覺。
“師傅,你這封印挺霸道的,花了這么久的時間竟然才讓它松動了一些?!?p> 紅火火沒理他,對靈兒說道:“此事脫離凡塵,阿月無法插手,還勞請你護著他一二?!?p> 靈兒看了阿月一眼,歪著頭一笑:“好!”
見她應(yīng)下,紅火火又回頭對阿月說道:“等會兒要是發(fā)生了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p> 阿月輕聲應(yīng)著,紅火火墊尖摸了摸他:“嗯,乖!”
“……”
突然,人群中一陣騷動。
“城主夫人來了!”
也不知是誰吼了這么一嗓子,只見池中央那朵大得夸張的蓮花緩緩綻放,有一盛裝打扮的女子隨著樂師的撫琴,歌姬的淺嚀踏花而舞。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
飄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
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
屋頂上,紅火火看得出神。
靈兒道:“聽聞最先跳這驚鴻舞的是萬年前人族最驚艷的天才千菱仙子,而詞與調(diào)還有舞姿都是劍圣親自想出來的。后因千菱仙子一舞動傾城,才流傳出來,直到凡塵中也有人再舞?!?p> 關(guān)于千菱仙子的故事就連異族的小修士都聽聞過,何況是在劍門中特意打聽過的紅火火?
傳聞萬年前千菱是比如今的紅伊伊還更天才美貌的存在,因此,所有的稱號都不及世人喚的一聲仙子。
在劍圣還只是個無名小子的時候,在劍圣小有名氣時,在劍圣還不是劍圣的時候。人族一直是以她為希望,阻異族的千軍萬馬。
后劍圣一劍而名,那兩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便成了世人最看好的珠聯(lián)璧合。
尤其是那一舞,所有人都說是劍圣專門為千菱仙子而創(chuàng),此乃定情,故,千古流傳。
后千菱仙子突然逝去,劍圣開始沒有歸期的閉關(guān)。為了致敬,后人很少再舞驚鴻。所以,紅火火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在這個世界所見。
她看向同樣有些看出神的阿月,感受到她的視線,他回頭,星辰浩海,似有千言萬語。
“這次,你……是否還是會……覺得熟悉呢?”
她的聲音沙啞得有些模糊不清。
阿月沉默,點頭。
“會?!?p> 紅火火閉目,好半響后抬頭望著越來越紅的寒月。
高三那年的冬天,大家都忙著低頭備考,在這種壓力下,學(xué)校舉辦晚會活動。微微因為是文藝部的,被大家推出來做為代表上臺跳一曲驚鴻舞。
“初曉!初曉會彈古箏!”
還是初曉的紅火火坐在最后面的靠窗的位置,她在偷看漫畫,他的同桌慕長歌在拉著她的一縷頭發(fā)有意沒意的繞手指,一邊寫著新詞曲。
“初曉!??!”
被老師這么一吼,初曉才從漫畫里回神,歪著頭無辜的嗯?了一聲。
一時哄笑。
就這樣,微微跳舞,她以古箏伴樂。
那天的露天晚會,輪到微微的時候,她因為突如其來的大姨媽疼得送了醫(yī)務(wù)室。加上驚鴻舞是輕紗水袖,大冬天更不適合她跳了。無奈之下,初曉因為每次排練都在她身旁看著,所以穿上她的衣服替了場。
“那誰彈古箏啊!”
大家都望向了慕長歌。
慕長歌無奈的聳了聳肩:“我擅長的是吉他和鋼琴。”
初曉道:“那就重新下個完整的背景曲給音棚室吧!”
主持人念了她的名字,她上場的時候只是想著希望背景音樂能來得及換。
趁著燈光暗下,她擺好起舞姿勢。
啪的一聲,燈光卻是按照最初的計劃打出兩束。
初曉以為出了亂子,余光卻見初旬不知何時也畫好了古裝,一身簡單的白衣,眉眼傾城。
初曉還來不及好好感受是誰的心臟在胡亂的敲打,初旬撫琴,悅耳的前奏還有那突然下起的初雪融合。
場下所有人都在驚呼,初曉拂去雜念,只見她紅衣,墨發(fā),水袖舞,隨著女生的嚀唱還有琴弦的撩撥越陷越深。
初曉的母親在與初啟明離婚之前是個古箏老師,或許是幾分愧念或者懷念,初旬從小就有學(xué)古箏的家庭老師。
而初曉,母親雖然開始變得暴躁易怒,時常帶各種男人回來,但客廳里的那把古箏,她每次都在酒醉時會彈起,對躲在角落里的初曉說著她與初啟明當(dāng)年是如何以琴為媒,誓言今生。
母親死后,初旬的母親雖然不待見她,但初啟明交代了家庭老師教初旬的時候要帶上初曉,所以這是她與他不怎么交流的幾年里除了微微外,唯一連在一起的線……
前塵往事如夢,再回首只得嘆息。
嘉木他們感受到了紅火火的沉默,可見她再追憶什么也便沒有多言。
阿月只是看著她,抿唇半響,別過頭。
關(guān)于她,他知之甚少,或許…一點也不了解…
“不對勁!”
順著靈兒的提醒,眾人抬頭,看見夜空上的月亮已經(jīng)晚上被詭異的云染紅。
“他們,都怎么了?”
屋檐下,密密麻麻的本地人或者外地人都從一開始的熱鬧便得安靜。
他們目光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
有風(fēng)飄過,死寂無聲,只有那琴那舞還在。
舞罷,女子停下。她抬頭,沖著遠(yuǎn)處屋檐上的紅火火等人嫣然一笑。
那笑,純潔俏皮,仿佛只是個要做惡作劇的少女。
她的手掌憑空出現(xiàn)一朵蓮花
蓮花旋轉(zhuǎn),含苞綻放,從中飄出數(shù)枚蓮子,嗖的一聲,以及快的速度穿過一個又一個人的胸口。
所過之處,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見,留下一個個瘆人的血洞。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嘉木與紫一文飛升上前去阻擋的時候,蓮子已經(jīng)奪走了數(shù)幾十個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