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鏡只是讓飛船加速,各自歸位。
大家只得抱怨幾聲離去。
躺在床上的猿雨突然狂吐了起來。
猿鏡拿出一個香囊,里面的香味能讓猿雨的精神緩和了不少。
閉目間,腦海里依舊是那一個又一個圍著他的血腥故事。
“鏡哥!”
自從年少時那場分離之后,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喚他。
“你是不是救過……一個下半身都已經(jīng)被吃掉的人族女人?”
猿鏡的臉上看上去毫無波瀾。
“為何要問這些?”
“你告訴我!”
“……我救過這樣的,不止一個……”
這樣的不止一個,那其他樣的吶?
壓下以前覺得正常,如今突然覺得有些反胃的回憶。
“鏡哥,你,為何要救下他們?”
猿鏡沉默,好半響,重重一嘆。
“在他們眼里,或許更多的并不是我救下了他們,而是猖狂殘忍的蠻獸族,給了他們一個在痛苦與怨恨中活下去的選擇?!?p> 他起身,望向窗外飛馳而過的白云。
“你們都說我同情食物,實在可笑??晌彝榈钠鋵嵤俏覀冏约海驗槟莻€夢里,我看到了人族的崛起,也看到了一直被壓制的怒火向我們焚燒過來。說到底,我哪有什么大愛,我只是一個再自私不過甚至虛偽至極的敗類,我……害怕族人的肉躺在餐盤中,族人的血成了解渴的果汁。猿雨,你們都不信我那個夢會成真,卻不知我比誰都渴望那不是真的!!但是……萬一呢!萬一……屆時……我們現(xiàn)在示好的一點的善意,或許是我們一族火種能保留下來的希望啊……”
猿雨夢魘在那種自己族人變成人族下場的可能里。
待他冷汗淋漓回神的時候,房中早已沒有了猿鏡的身影。
嘴角苦笑,他輕聲呢喃:“所以,這便是你一直留著那個香囊,卻從不告知那人心意的理由嗎?”
那聲嘆息,只有飛馳而過的白云能聽見。
“情這一字,一但看破虛妄,無非是具具白骨罷了啊……”
……
猿鏡見到紅火火的時候,是在劍門山外。
她站在那,一身合歡宗弟子才能穿的紅衣,腰佩長劍,青絲別著簡簡單單的木簪。
她轉(zhuǎn)身,眉眼如舊,朱砂嫵媚。
她笑:“路程辛苦!”
他答:“有所求,不苦?!?p> 盡管刻意走的偏遠(yuǎn)路線,還是遇見了一些劍門弟子。
他們低聲議論著,眼神無法掩飾的仇恨增加。
“雖然在劍門里他們不會對你們做些什么,但以防萬一,還請各位在婚宴開始前,先在此院中等待,勿要隨意離去?!?p> 跟在南竇身邊的一個侍女忍不住回了一句:“他們還能打得過我們不成?”
紅火火瞧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的主子南竇身上。
盡管她笑得很溫柔,甚至輕聲呵斥了她的侍女,可女人之間直覺告訴紅火火,這個女人好像不待見自己?
想了想,實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她,甚至好像從未見過面吧?
若無其事看了所有跟來的蠻獸一族。
說到底,就算有猿鏡以家主之位做了與人族友好來往的議點,但也只是少數(shù)部分同意罷了。
“我知道能被派來此的眾位定然是你們族中類拔萃頂尖尖的天才人物,我人族劍門弟子的確大部分都不是各位的對手。但,螻蟻多了,其實也能把一頭大象給整死的不是嗎?我也是為何大家安全考慮,不過,大家要是不聽,我也沒辦法不是嗎?”
想到什么,補了一句:“哦,對了。比你們先到的魔族代表就住在你們隔壁,他們利用合規(guī)的格斗理由在擂臺上連勝了我們?nèi)俗宓茏雍脦讏瞿?,威風(fēng)的很!可惜最后莫名其妙的癱在水池里,到現(xiàn)在還躺著呢!各位與他們是聯(lián)友,不妨去探望探望?”
說完這些,紅火火對猿鏡微微點頭,含笑離去。
“紅姐姐!”
突然,南竇喚住了她。并且很親切的上前拉著她的手,一幅以前見過面是親人的態(tài)度。
“一直都是聽說,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真正的見到姐姐你本人。做弟妹的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這個玉鐲伴我多年,送給姐姐可好!”
紅火火一臉疑惑的擋住她試圖替她帶上的玉鐲,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在摸摸自己的額頭。
“這位姐姐,你莫不是生病了不成?看你骨齡,應(yīng)該至少比我大幾百歲吧?怎么還喚我姐姐呢?至于弟妹?我是有個弟弟,可他失蹤到如今?。∵€有,謝謝你的好意,我的手上已經(jīng)有個玉鐲了,暫時并不想擁有第二個?!?p> 紅火火的玉鐲若不是刻意顯示,它就像收斂了氣息一般,讓人很難注意到她戴著玉鐲。
南竇的神色并沒有多大變化。
“哎呀,我只是聽聞你與我鏡哥哥生活了幾年,以為你們……”
“南竇?。?!”
猿鏡看上去很生氣,他扯著南竇狠狠的往后面扯了一下,若不是猿雨接住,定然會狼狽不堪。
“你再胡言一句試試!!”
殺意絲毫沒有掩飾。
紅火火幾分愕然,感覺對面的三角關(guān)系有點詭異。
面對猿鏡的欲言又止,她無所謂的笑了笑:“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所求的是什么。我的名聲本就不太好,就算有一天劍圣醒來,也不會真的因為這些一怒為紅顏啥的!”
如此,猿鏡也便什么也沒再多說了。
“多謝!”
“客氣!”
紅火火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猿鏡剛抬手,只是還沒有揮下,便有一聲巴掌響起。
所有人都驚愕得忘記了呼吸,一直對自己妻子多番忍讓,甚至放棄尊嚴(yán)的猿雨大人,竟然動了手?
“你,竟然敢打我?”
南竇捂著紅腫的臉龐,越說越氣憤,甚至怒吼:“猿雨!你這個孬種盡然敢打我?。。俊?p> 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卻被猿雨抓住了手腕,掙脫不得,更用力的一巴掌還了回去。
忘記呼吸的看客這次終于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蠻獸族以男子為尊,女人永遠(yuǎn)是今天我打贏你,你的女人便是被我抗走玩弄的物品罷了。只有猿雨的深情一直被大家不恥,奈何他地位在這,其他族人也得給幾分面子,要議論也是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