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駿怔怔片刻,坐起身看著她,皺眉道:“笙笙,你?”
孟笙對視他,眼神迷離卻認真道:“阿駿……你什么都別說……我都明白的……從始至終……”
阮經(jīng)舟跟韓安淺也跟著坐了起來,看著他倆。
孟笙看著他們,笑道:“你們不懂。”
我與他早已定下生死相隨之約,我們可以生離,卻不可能死別。
陸嘉駿點支煙,沉重道:“笙笙,你不想問他的情況嗎?”
孟笙笑著搖頭,道:“我從來不敢給你任何諾言,是因為我知道我們太年輕。”
陸嘉駿聞言輕笑出聲:她還是那樣聰明,心思細膩。
韓安淺看著他倆,疑惑道:“你們在說什么?”
孟笙看著手腕上的同心結(jié),輕喃:“他從來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p> 陸嘉駿微不可聞的嘆氣,想到半年前見到的元澈,一副行走的沒有溫度的機器,沒有靈魂的軀殼,他的眼睛不再光亮,沒有一絲生氣,靠著一堆藥,不發(fā)瘋。
孟笙站起身搖搖晃晃,抓起一罐啤酒,拉開,啤酒順著她唇角往下流。
阮經(jīng)舟站起身,奪過她手中的啤酒,吼道:“別喝了。”
她看了看他,驀然間,像是被抽干了渾身的力氣,癱坐下,靠在沙發(fā)上,手捂住眼睛,聲音哽咽道:“可是……我好想他?!?p> 另外三人皆紅了眼眶。
她肩膀顫抖,哽的難以抑制,斷斷續(xù)續(xù)道:“我以為,我以為,只要我讓他知道我好的消息,他便會放心,可是他沒有,他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他送了他的公主周全,可是公主的王子卻不見了,孟笙的阿澈,他不見了?!?p> 當年孟笙放棄B大,考影院,眾人不解,他們幾人也以為是阿澈的事刺激到了她。
但此刻都明白了,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的王子,他的公主很好,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對方,一直是這樣……
陸嘉駿扶著孟笙,阮經(jīng)舟扶著韓安淺出KTV。
孟笙搖搖晃晃的,仰頭看著陸嘉駿,笑道:“阿駿,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喝酒嗎?”
陸嘉駿摟著她肩膀,低頭看著她,“記得。”
孟笙低頭笑著喟嘆:“當時我們也是這樣,他扶著我,你扶著安淺,轉(zhuǎn)眼已過多年,我們都已不在是當年的少年郎?!?p> 陸嘉駿望著前方,喟嘆:“是啊,我們都已不再是當年的少年了?!?p> 孟笙視線看著旁邊,笑道:“阿駿,明天你會上熱搜,可能會是以我男朋友或者金主的身份?!?p> 陸嘉駿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狗仔?”
孟笙收回視線,搖頭道:“不,他們是好人,他們送我上了很多頭條?!?p> 說完她抱住他的腰,踮起腳尖,唇對著他唇角處,“那你也送我上個頭條吧。”
她角度掌握的很好,將她演員的職業(yè)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她松開他,退后兩步,看著他問:“阿駿,你現(xiàn)在多高?”
陸嘉駿怔忡:“186…”
她點點頭。
阮經(jīng)舟跟韓安淺皆是呆愣:剛才看到了什么?這是什么劇情?把陸嘉駿當成元澈了?
孟笙看著他們?nèi)齻€,聳聳肩,隨意道:“走吧,國民女神帶你們?nèi)ラ_房?!?p> 陸嘉駿跟阮經(jīng)舟住一個套房,阮經(jīng)舟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陸嘉駿。
陸嘉駿:“你眼睛有???”
阮經(jīng)舟神情古怪道:“你跟笙笙是怎么回事?”
陸嘉駿笑了笑,“送阿澈禮物?!?p> 阮經(jīng)舟凌亂一片,“你他媽禽獸吧?!?p> 陸嘉駿白了他一眼,“你他媽腦子越來越猥瑣了?!?p> 轉(zhuǎn)而解釋道:“笙笙沒有親到我,她只是故意做給狗仔看的?!?p> 阮經(jīng)舟:“……”
轉(zhuǎn)而又擔(dān)憂的問:“那你會不會被阿澈打死?”
陸嘉駿撇撇嘴,“怕是他做不到?!?p> 阮經(jīng)舟不明所以,疑惑道:“為什么?還有笙笙你倆說他沒好好照顧自己是怎么回事?”
陸嘉駿看了他一眼,不接腔。
阮經(jīng)舟急了,破口大罵:“你他媽說話?!?p> 陸嘉駿點支煙,緊蹙眉宇,緩緩道出:“阿澈他生病了,他的躁狂癥很嚴重,他身邊時刻都有幾個保鏢,會在他情緒激動,控制不住的時候摁住他。”
阮經(jīng)舟詫異驚呆,片刻后,顫顫的拿起煙。
陸嘉駿捏著眉心,嘆了氣,繼續(xù)道:“這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失眠的很厲害,前兩年吃安眠藥還可以,這兩年安眠藥對他已經(jīng)沒多大作用了,他還有焦慮癥?!?p> 阮經(jīng)舟紅了眼眶,問:“那……笙笙知道?”
陸嘉駿搖了搖頭,“我沒告訴她,但笙笙心思細膩,應(yīng)該多少知道點。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為對方活著?!?p> 阮經(jīng)舟猝然咆哮出聲:“那我就不明白,他為什么不回來?即使他跟笙笙分手了,也可以重新追回來,笙笙一直沒有放棄過他?!?p> 陸嘉駿嘆氣,瞥了瞥他,“如果他能輕易回來,當年,就不會那樣狼狽的走。”
“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什么他爺爺要偷偷送他出國,不告訴任何人他去了哪里,他們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阮經(jīng)舟問。
陸嘉駿靠在沙發(fā)上,盯著吊燈,“當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阿澈打廢了一個公子哥,男廢,當時笙笙也在B市,想必跟笙笙有關(guān),不然以阿澈的性格,怎么可能突然答應(yīng)元爺爺出國,而且還那么狼狽,偷偷的走?!?p> “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回來?還是永遠都回不來了?”阮經(jīng)舟神色傷感的問。
陸嘉駿又搖頭,“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回來,我想應(yīng)該快了吧,當年笙笙在八中門口跟我說過,阿澈說,等她大學(xué)畢業(yè)就娶她?!?p> 阮經(jīng)舟擰巴了眉頭,“那他……為什么不聯(lián)系?”
陸嘉駿嘆氣,“他被偷偷送走,想必元爺爺也是沒有辦法,我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在半年前,之前我給他發(fā)過很多郵件,他從未回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狀態(tài)很糟糕,眼睛里沒有絲毫生氣,像個垂死的人一般,只有在發(fā)病的時候才會有情緒,他現(xiàn)在脾氣特別大,情緒也很不穩(wěn)定,忽高忽低。”
阮經(jīng)舟手撐著額頭,神色哀哀,眸中氳氤,“為什么命運對他這么不好,說什么元家太子,呵?!?p> 轉(zhuǎn)而又問:“元家傳出元大少聯(lián)姻,你知道嗎?”
陸嘉駿點支煙,“我知道,可我不相信阿澈會聯(lián)姻,哼,他的命都給了孟笙,讓他聯(lián)姻不可能?!?p> 陸嘉駿搖頭苦笑道:“他在養(yǎng)花,藍色勿忘我,家里和辦公室所有花瓶都是這種花,辦公室每天要換上新鮮的花,如若助理忘了換,他便會雷霆震怒,會情緒失控。元爺爺很擔(dān)心他的狀況,可卻無能無力?!?p> 阮經(jīng)舟閉上眼睛,緊皺了眉:“他的病……沒辦法治嗎?”
陸嘉駿:“沒有,主要是他的心病?!?p> 阮經(jīng)舟看向他,問:“是孟笙嗎?”
陸嘉駿揚了半邊唇角,道:“元爺爺說孟笙是他的藥,是他的鎮(zhèn)定劑,可我卻覺得笙笙便是他的命,笙笙說的對,孟笙如果死了,那元澈也活不了?!?p> 阮經(jīng)舟扯著苦笑,無奈道:“這樣的愛情,誰能忘得了?怪不得阿澈走的時候連一句等,都不敢對笙笙說,笙笙哭著說要忘的人,卻活成了那個人的樣子,笙笙的專訪說,阿澈讓她活成她喜歡的樣子,可她卻活成了阿澈的樣子?!?p> 陸嘉駿勾唇,喟嘆:“是啊,想必她喜歡的樣子,就是阿澈的樣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