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盛天冬確實不會回家打游戲。
面對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卻覺得味同嚼蠟。
“那個……天冬啊?!蓖醢⒁炭此麤]有什么胃口,在旁邊給他盛了一碗湯放在面前,“這個湯是我特地做的,你嘗一點兒?”
盛天冬不為所動,神色依然冷漠,非常敷衍的用勺子在碗里攪拌了幾下,看著眼前的清湯寡水,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給哪個病重的人特地熬的。
他沒說什么話,也沒喝。王阿姨有些尷尬,求助般的看了眼旁邊的盛父。
盛父沉嘆一口氣,對著盛天冬也沒什么法子,但好久沒見,自己身體也不允許他再過多動氣,清了清嗓子,盡量做到非常緩和?!疤於?,是不是阿姨做的不和你的口味?”
“呵?!笔⑻於创剑湫?,仍低著頭看著那一碗的湯,“合不合我的口味不重要,合您的就好?!闭f著,手拿著勺子接著在碗里繞圈圈。
“你……!”盛父瞪大眼睛指著他,想說什么,手卻被王阿姨安撫性的拿了下去,沖著他做了個口型,勉強勸了勸。
盛天冬余光很清楚的看到他們兩個的竊竊私語,心里只覺得好笑,面前的湯看起來無味極了,他停了手下的動作,整個人往后仰去,正視上盛父的眼睛,“說吧,訂婚宴你給我定在什么時候?明天還是后天?”
房間一陣寂靜。
先開口的還是王阿姨,她假笑了笑,拍了下盛父的肩膀,“哎呀,你還說天冬不愿意,你看看他,都開始催我們舉辦訂婚宴了?!鳖D了頓,轉(zhuǎn)頭對著盛天冬說話,“天冬,怎么這么著急啊,反正現(xiàn)在你工作也辭了,訂婚宴的事情啊,咱們不著急不著急?!闭f著她還擺了擺手。
盛父的神色也算緩和了些。
盛天冬卻懶得和他們糾纏,冷笑了一聲,“不管是,我著急也好,還是你們著急也罷,我勸你們,還是把訂婚宴安排的靠前一點兒?!蓖A讼拢玖似饋?,“你們也知道,我的人在,心卻不在。至于我的人能違反我的心多久,我可不知道?!闭f這話他就轉(zhuǎn)身要走,“所以你們要想利用我,還是早點兒生米煮熟飯的好?!?p> “你站住!”盛父被他說的面紅耳赤,氣急站了起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的心不在這兒?”
他忽然站起來把王阿姨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扶住他。
盛天冬頓住了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直言不諱,“您應該很明白?!?p> “我明白,我明白!”盛父伸手指著他,“我還以為,你回來是因為你懂事兒了呢,我以為是你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了!”說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樣怒極反笑,“你心里還是想著那個戲子對吧?為了她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盛天冬不自覺的攥起手,低頭深吸一口氣,復又抬眼直視著他,“是!”沖著他勾起唇角,“既然知道我心里有人,為了您的私心,就快點兒安排吧?!?p> “什么叫為了我的私心?!”盛父一揮手拍在桌子上,碗筷都叮當響,“你和筱璐沒有感情嗎?你們沒在一起過嗎?你們兩個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就是啊天冬?!蓖醢⒁淘谂赃吋恿艘痪?,“你爸也是因為,你當初和筱璐談過戀愛啊,以為你們兩個,那是……有感情的呀,正好她們家和我們家很,般配,這才決定的呀?!闭f著幫著老爺子順了順氣扶著他坐下,“你怎么這么對你爸爸說話呢?你爸爸也是不希望,你被外面的那些女人,耽誤了前程啊。而且你要知道的啊,你爸爸可是特地為了你回來出的院呢。”說著她加重了特地兩個字。
“呵?!笔⑻於瑩u了搖頭,被他們兩個人的夫唱婦隨氣笑了,他半抬起頭,盡力阻止眼睛里的澀澀感,脫力般的嘆息,“就算是吧?!毙π?,“我先走了。既然是,特、地、為了我出的院,那就順便辦了訂婚吧。保重身體,我還有事,不陪你們吃飯了。”
說完,他也不再停留,大步的走了出去。
“誒誒,天冬,你怎么好這么就走了啊?”王阿姨看著盛天冬已經(jīng)走遠了,才堪堪在身后喊了一聲,聲音那叫一個千回百轉(zhuǎn),那叫一個……音量小。
只夠給老爺子聽的音量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本意,盛父大喘了幾口氣,拍了拍桌子,“讓他走!反正他心里,也沒有這個家!”
他們兩個的自說自話盛天冬一句也沒聽見,他現(xiàn)在只想去找一家好點兒的酒吧,然后把自己灌醉,也許這樣他能少一點兒壓力和憋屈。
想做就做了,在B市四年,也虧的他還沒忘記原來總和同學們?nèi)igh的地方,打了輛車直奔地點,待他直挺挺的坐在吧臺上的時候,周身的那股子沉重氣焰把老板都嚇了一跳。
以為是什么砸場子的人來了,湊過去一看,接著燈光才看清眼前人是熟人,老板驚訝了些,推了他一把,“天冬?!你不是走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盛天冬看著老板,勉強笑了笑,“今天剛回來。”
“哦呦,怎么了這是?!崩习逖凵袷疽庹{(diào)酒師調(diào)杯低度數(shù)的酒,遞了過來,“心情不好?”
盛天冬接過酒一口喝下去,搖了搖頭。
老板咂舌,果然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小子,今天這架勢是要千杯打底,不醉不歸??!
“天冬啊,有什么事兒,千萬不要憋在心里?!崩习迮牧伺乃募绨颍昂染剖墙鉀Q不了問題的。”
盛天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一杯接著一杯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好像是在狂喝水。
可是酒精不是水,這樣下去要出事兒啊。老板盯緊了盛天冬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又看了看他。心里忽然生起一計。
指使后面的小幫工說了點什么,小幫工低頭應了聲是就跑走了,過了一會兒跑過來,對著老板假裝大喊,“老板,今天的跳dancer說他來不了了?!?p> “哎呀,這可怎么辦呢?”老板裝作焦躁的樣子一拍大腿,“今天駐唱休息,就指著他了!他這一天兩天的怎么老請假?!我這生意早晚黃了!”他說的十分氣憤,十分無助,還特地對著盛天冬說的。
盛天冬聞言果然抬眼,他喝的有點兒多,但都是低度數(shù)還沒到失去神志的地步,看著老板,“怎么了?”
“啊哦哦哦,我們今天dancer又請假了,現(xiàn)在就沒有節(jié)目了,老板正愁著呢?!毙凸みB忙開口。
老板嘆口氣,煩躁的低頭不知道在看什么。
盛天冬看了眼臺上,又看了眼老板,搖搖頭,放下酒杯,“我上。”
老板連忙“阻攔”,拉著盛天冬的胳膊,“那怎么行,你不是簽了經(jīng)紀公司了嗎?你這隨便來幫我們這兒跳舞行嗎?”
“經(jīng)紀公司?!笔⑻於嘈σ宦?,神色落寞了些,他搖搖頭,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沒關(guān)系的,而且……”他看著前面那集合了七彩燈光的小臺子,眼睛亮了亮,“我自己也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