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狂流破海，狼狽失措
尸守群越來越密集，繪梨衣?lián)]刀也越來越快，似乎是累了，俯下身子，伸出玲瓏潔白的小手按在海面上，波濤詭譎的大海頃刻間平靜下來，
從繪梨衣身上擴散出一個巨大的領域，在這個領域里一切都被強行壓制。
這種場面實在令人震撼，這是……神的權柄！
她低頭哼著古老祭祀的歌謠，漆黑的眼瞳中倒映著血腥的風景。
源稚生無力的靠在一旁，他清楚已經(jīng)什么都晚了，繪梨衣一但變成這個樣子，就什么都晚了，什么話也聽不進去，所有靠近她的東西都會被殺掉。
……
“安全索沒有動靜，我們被放棄了。”凱撒抿著唇，短短幾分鐘已經(jīng)恢復了元氣。
“核動力艙已經(jīng)丟掉，只靠鋰電池我們根本來不及上浮?！甭访鞣趋鋈?。
“我們有動力源，我就是動力源！”楚子航把自己牢牢靠在墻壁上。
“哈，我來穩(wěn)定迪利亞斯特號?！敝芮忾_歲，黃金瞳再次熊熊燃燒。
言靈·君焰
言靈·罡流
君焰爆發(fā)，黑色的火焰漩渦在深潛器下方出現(xiàn)，巨量的海水被汽化，蒸汽托舉著迪利亞斯特號飛快上升，
四人被加速度死死按在地板上。
墨色的氣流環(huán)繞著迪利亞斯特號，沿途的尸守和生物被激光般穿透，深潛器同海面之間暢通無阻。
路明非偷眼看著楚子航雕塑般冷硬的面孔，黃金瞳璀璨如光。
在師兄的心里，小龍女一直活著吧？
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釋放言靈時會用風王之瞳輔助楚子航，這螺旋狀的君焰師兄不知道默默練習了多久，就好像那個人一直牽著他的手。
他坐在咖啡館翻資料時，桌子對面坐著看不到的夏彌，他逛水族館時玻璃墻之前趴著看不見的夏彌沖著師兄微笑。
師兄越來越喜歡逛水族館了，一待就是一下午，坐在白鯨館里慢慢吃一個漢堡，過得好像是個和尚。
沉重的巖壁坍塌，罡流輕易的破開巖石的阻礙，他們離海面還有不到2000米。
楚子航的黃金瞳熄滅了，連續(xù)的爆發(fā)高序列的言靈抽干了他的體力。
迪利亞斯特號停了下來，沒有人責怪楚子航，人力畢竟有窮盡。
“想不到遺書終究還是用上了，路明非你沒錄，后悔么？”凱撒看著深淵中爆發(fā)的核閃光，甚至還有心情打趣。
路明非焉巴巴的沒有心情回話。
楚子航面色慘白，嘴唇發(fā)紫。
此刻正是絕望之時。
“記得幫我保守秘密啊，做過跳樓機么？一會別吐了啊”
周乾伸了伸筋骨，擺好架勢，在眾人驚異帶著期望的目光中
靛滄海·無量·擊天式
看過海賊王么？自下而上的沖天海流，在水下2000米處聚勢，然后，爆發(fā)！
迪利亞斯特號深潛器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下一刻就要崩盤，確實如此，要不是周乾用土昆侖穩(wěn)定連接，迪利亞斯特號早就散架了。
包裹著淡黃色真氣罩的迪利亞斯特號最終飛撲向海面。
此刻的須彌座空無一人，正在沉沒，占據(jù)了這座浮動平臺的尸守無處可逃，一但落入海中就會被冰封。
直徑一公里的海面完全封凍，繪梨衣起身，海面也隨之升高，那是一座巨大的冰山，繪梨衣站在高空，冰山越往下越細，表面流動著微光，里面是封凍的尸守
“太強了，這就是月讀命么？”櫻站在源稚生身后感嘆。
這座冰山如同巨型的十字槍墜落向海面，凝聚著審判的偉力，
被領域壓制的海面下似乎有什么要沖出來，狂涌的海流伴隨著核爆的沖擊波從海面升起，最終突破了領域的封鎖。
在海流頂端的赫然是迪利亞斯特號，在于巨型冰山碰撞后，土黃色的真氣罩如泡泡般破滅，深潛器連一秒都沒有抗住，直接散架。
凱撒小組四散進海流中，周乾鼓起真氣分別在他們身上種下真氣種子，隨后再也抗衡不了海流的力道，沉入海水。
最后眼簾的是路明非那個傻小子，朝著從天而降的巫女伸出手，仿佛在呼喊著什么。
……
夜幕降臨，凱撒從漁船踏上陸地，找到了執(zhí)行部手冊上說明的網(wǎng)吧，也許這里能聯(lián)系上本部，
可是凱撒不會說日語，同網(wǎng)吧老板雞同鴨講了一會好不容易打開了老式電腦。
網(wǎng)吧是做什么生意的很值得懷疑，墻上的仕女圖都是半果的，服務員穿著露背衣服和高跟絲襪！老板還問他要不要“死立撲”……
自從下潛開始，一切都不對勁了，自己聯(lián)系不上本部，渾身濕透，身上的衣服還是借了位熱心的暴走族小混混，那個見鬼的小混混還有狐臭！
凱撒公子從來沒有這么落魄過，徒勞的敲擊著鍵盤，然而顯示屏上一直顯示404。
輝夜姬屏蔽了日本與學院本部的建議。
凱撒知道，本部沒有放棄他們，那個神秘的電子人格從底層被解放，Eva代替了Noma，無形的數(shù)據(jù)流從全球的計算機出發(fā)，轟擊著輝夜姬的屏障。
真看著一臉灰敗，邋里邋遢的凱撒，掩住小嘴，很是震驚。
“凱撒先生？”
“真？你……怎么會在這里？”凱撒驚異的看著出現(xiàn)在這種不正經(jīng)網(wǎng)吧的真，感覺有些幻滅。
真上前兩步，跟這個異國男人的重逢讓她既意外又開心。
真永遠忘不了那個雨夜，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刺破雨幕，黑色的風衣男人瀟灑的下車，華麗的絲綢里襯閃爍著逼人的氣息。
真都嚇傻了，她以為自己的電話打開了黃泉之門，這根本是地獄里的惡鬼爬出來了。
他們會把野田壽的手砍下來，或者把他澆筑成水泥樁，而自己會被賣進妓館。
但是后來這群看似兇神惡煞的人還蠻有趣的，他們集體坐在沙發(fā)上看漫畫，店里很安靜，雨聲滴答滴答，真居然有些安心。
她奉上咖啡時，凱撒溫暖的笑容仿佛散發(fā)出陽光的味道，明明是速溶咖啡，卻像是什么貴重的飲品，用蹩腳的日語大聲贊美。
凱撒做了一個微小的閃身動作，避免了真的靠近，雖然只有一瞬，敏感的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動作，沉默的退了回去。
兩人都很尷尬，凱撒覺得他更尷尬，他想說在色情店工作沒什么，出淤泥而不染云云
可是他張了張口，什么也沒說。
真先開口了“您要擦鞋么？”
“擦鞋？”凱撒一愣。你擦鞋穿的好像埃及艷后似得。
凱撒把沾滿泥漿的皮鞋脫下放在一旁“我就是來上個網(wǎng)，你不用管我。”
凱撒徒勞的刷新著頁面，嘴唇蒼白，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進食了，有些饑腸轆轆。
“凱撒先生是碰到什么困難了吧？”真跪在一旁給皮鞋上蠟。
凱撒這才發(fā)現(xiàn)，在他一遍遍刷新的時候這個女孩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這雙他從混混身上剝下來的鞋子，好像要把它擦成Salvatore Ferragamo
“本來以為這是家普通的網(wǎng)吧?！眲P撒盡量委婉一點，“我不會日語所以稀里糊涂的就進來了?！?p> 真的英語水平意外的好，有些尷尬的傻笑“其實不是的啦，這就是間普通的網(wǎng)吧，只是賣點是女子高中生服務員而已，我在這里就是擦鞋。
有些客人比較咸濕，擦鞋會被占便宜，在背上亂摸，不過我里面穿了衣服的?！?p> 真拉低領口，凱撒才看見原來所謂的裸背是錯覺，真在里面穿了一件肉色的緊身衣，網(wǎng)吧的光線很暗，錯以為她的背部是裸著的。
“這么簡單？”凱撒不太相信
“還有女孩陪著上網(wǎng)，有時候上網(wǎng)上著上著客人就會動手動腳，這些我就不敢了”
“那睡覺怎么回事？老板問我要不要睡覺？”
“就是膝枕，讓客人枕著女孩的腿上午睡，說是回憶高中在女朋友腿上午睡的感覺。
這我也不敢，但聽說薪水比較高。”
“哦哦”凱撒撓撓頭很尷尬，“玩具店的工作怎么不做了？”
真有些無奈“本家來過店里后，老板就把我辭退了，壽說這里是他罩著的，可以在這里給我找份工作。
我可不敢跟奶奶說工作丟了，奶奶的退休金只夠我們生活，她還希望我能讀大學。
要是知道我丟了工作，又會省吃儉用為我攢學費了。”
真跪坐在凱撒面前，把鞋套在他的腳上。
“雖然有點意外，不過遇上熟人還是挺開心的”凱撒點頭
“放心吧，我雖然有點窮，但是知道自重的女孩，會通過努力帶著奶奶過上好生活的”
凱撒心里微微一動，忽然明白了真為什么拉著他聊天，她在解釋自己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工作，窮不是錯誤，自己皺眉躲閃的時候想必傷透了這個女孩的心吧。
少有的，凱撒覺得自己做了蠢事。
網(wǎng)頁突然鏈接上了。
凱撒：龍淵計劃失敗，目前確認生還者只有我。
Noma：日本分部背叛，日本變成了戰(zhàn)場
凱撒：背叛原因？
Noma：這項情報暫時不對你開放，你的首要任務是潛伏，蛇岐八家會追捕你，你是從神葬所回來的人
凱撒：我需要裝備支援，信用卡和現(xiàn)金
Noma：了解，所有東西已經(jīng)準備好，包括撤退路線，正在運來的路上，請在原地等待
凱撒：over
不愧是諾瑪，幾分鐘就搞定了一切，凱撒眉飛色舞，神采飛揚。
真看著凱撒精神起來的側臉，有些入神。
檀香味的發(fā)絲落在凱撒肩上，凱撒心說真麻煩啊。
作為一個多金的貴族公子，他知道一個女生喜歡上一個男人時是什么狀態(tài)。
他不喜歡，不，是不愛這種女生，這種女生就像是一頁薄薄的宣傳頁，只有干巴巴的我喜歡你，幾個字。
一個一眼就能看穿的女生有什么意思？凱撒喜歡的是諾諾那種魔女，一本一輩子都讀不透的大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