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芮只感覺今晚的一切就像是場噩夢,而她卻醒不過來了。
她被父親叫起,父親給她懷里揣了一個玉環(huán),讓她跟四叔躲起來,自己帶著長工出門對質(zhì),然后便是一個干凈英俊的少年,突然變成猙獰的魔鬼,舉刀砍死了父親。
她被吳四叔抱著上了牛,拼命地奔跑,家里著了大火,后面三個壞人緊跟不舍,牛停在江邊,刀子劈下來,矛刺過來,都落在四叔的身上,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直到那一道白影,還有一個并不高大的身軀出現(xiàn)在她面前。而這噩夢還在繼續(xù),四叔死了,家沒了,現(xiàn)在面前只有真哥哥和那只小貓。
她哭累了,呆呆的坐在泥地里,想著前幾天遇到的仙人什么時候才能到。這時,一只手抓住了她細嫩的胳膊,她本能的一哆嗦,聽見熟悉的聲音說:“別怕,那個玉環(huán)在你身上嗎?”
吳芮抬起哭成小花貓的臉,茫然的從懷里把那玉環(huán)遞給劉真。
劉真接過來一看,是一個白玉環(huán),外形看著像手鐲,大概比普通的玉手鐲小上三圈,即便吳芮的細手腕也帶不上,外圈刻滿了極其細小的云雷紋,內(nèi)壁上則刻著看不懂的符箓。
他把那玉環(huán)遞回給吳芮,自己撿起刀。
“收好了,現(xiàn)在帶你去報仇!”
“報仇?”吳芮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劉真:“可是四叔說.......”
“不報仇的話,死的就是我們了?!眲⒄胬湫Φ?“我不知道那個吳安謙做下這等事是否有家族支持,即便本身沒有,天亮后也會有了?,F(xiàn)在玉環(huán)在你處,他也好,吳家也好,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難道等著你將來成仙后滅他滿門嗎?”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就要反其道而行,今晚就干掉他,否則我們就得面對吳家的傾力攻擊了,我這成語用的對吧?阿真”小白從劉真肩上探出頭來說道。
吳芮看見是小白說話,驚呼一聲,卻又抿了抿嘴,默默點了點頭,今夜遇到的事太多了,小丫頭現(xiàn)在還處于木然的狀態(tài)。
“吳丫頭你別害怕,小白會說話,不是妖怪,它是一只神獸,那個那什么,狴犴你聽說過嗎?”劉真一把揪住小老虎的耳朵,把它揪過來,瞪了它一眼。
吳芮往后退了一步,小聲說:“聽說過,龍生九子,四子是狴犴?!?p> “你看,它多好玩啊,怎么揉捏都不怕,你摸摸?!眲⒄嬖趨擒敲媲坝昧Φ哪笾“?。小白也知道自己闖了禍,開始使勁的賣萌。
本來一只貓一樣大小的小老虎是很可愛的,吳芮之前就把小白當(dāng)成小貓,頗為喜愛,只是小老虎從嘴角到下巴全部鮮血淋漓,著實讓這份可愛大打折扣。
小姑娘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老虎的后背,卻沒料到小老虎一把撲進她的懷了,用頭在她下巴上來回摩擦。吳芮先是嚇了一跳,然后緊緊的抱住了小老虎,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劉真看著又哭起來的吳丫頭,默然不語。懸起來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哭吧,哭出來總比憋在心里強,他是真怕這丫頭遇此大難,直接自閉了。
吳芮擦干眼淚,看著劉真道:“劉哥哥,我爹爹沒了,四叔也不在了,我聽你的,你說現(xiàn)在該咋辦?”
劉真拉著吳芮躲在剛才的石臺后面,讓小老虎爬到樹上,說道:“不急,我們現(xiàn)在這里躲躲,這三個人沒回去,吳安謙一定會派人過來找的,咱們先把他派過來的人解決掉?!?p> 果然,過了一刻鐘左右,小白從樹上爬下來,跑到劉真身邊“來了三個人,都是拿刀的?!?p> “好,”劉真點點頭,“我拖住一個或者兩個,吳丫頭,你抱著小白往河邊跑,讓它先偷襲解決一個,正面再干掉另一個,最后來支援我就行?!眲偛诺慕皇?,劉真已經(jīng)感覺出來了,自己的戰(zhàn)斗力,比起同齡人是遠遠超出,但是比起成年人還是頗有不足。
三個侍衛(wèi)邊走邊談:“胡大膽他們追個老頭子,小姑娘怎么這么久還沒回來,還得去找他們,真廢物?!?p> “誰說不是呢,虧他平時還自夸什么箭無虛發(fā),不過他那新娶的婆娘是真漂亮啊?!?p> 走在最前面的剛想說話,突然見到了前面持弓大漢的尸體,立刻大聲示警:“小心,有敵人!”與此同時,一把長矛從前面飛過來,力道不小,可惜準頭偏出足有三丈開外。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跳上石臺,手里拿著刀,大叫一聲:“小姐,你快跑,我拖住他們!”
一個抱著貓的小丫頭從石臺后面串出來,恐懼的看了他們?nèi)齻€一眼,撒腿就跑。
三個護衛(wèi)面面相覷,雖然覺得不對勁,可是少爺要的小丫頭就在前面,真要讓她跑了,少爺可不是體恤下屬的好脾氣。
“你們兩個,去抓那個丫頭,我宰了這個小鬼!”
這一次戰(zhàn)斗幾乎是上一次的翻版:第一個抓住吳芮的侍衛(wèi)被突然暴起的狴犴撕開了喉嚨,第二個侍衛(wèi)被龍威所攝,然后頭就被小白撞的連親媽都認不出來。
只有兩個不同點,第一:劉真躲閃不及,左臂上中了一刀。第二:與他對陣的侍衛(wèi)先被小白撞折了幾根肋骨,又被劉真補了一刀,剁在大腿上。
劉真疼的一直倒吸涼氣,他兩輩子加起來也沒受過這么重的傷,要不是為了維持在小姑娘面前的英勇形象,早就疼的滿地打滾了。
劉真從死人身上扯了兩塊還算干凈的布,讓小白幫忙舔了舔自己的傷口,簡單的做了個包扎。
他拖著刀,走到呻吟呼痛的侍衛(wèi)邊上“我問,你答。”
那侍衛(wèi)把頭偏向一側(cè),根本就不理會劉真。
“好,有種!”前世只是一個普通宅男的劉真也沒有逼供的經(jīng)驗,不過好在前世是個信息爆炸的時代,電影電視劇里面類似場景見過的不少。便學(xué)著電視里東廠太監(jiān)的臺詞,陰森森的說道:“我就喜歡和你這種硬漢子玩,越硬越夠勁。你可得堅持住,要不我們玩的就不痛快了?!?p> 這臺詞說的人惡心,聽得人更惡心。不僅吳芮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侍衛(wèi)也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