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后,休息充足的陳樓準備再次出發(fā),將眾人集合在客廳中。芬里爾似乎安逸過了頭,聽到要出發(fā)的消息,露出一副提不起勁的表情,洛基則是一臉好奇和興奮。
在陳樓開啟傳送、數(shù)字世界籠罩視線、光芒環(huán)繞在每個人身上時,洛基嘴中一直不停發(fā)出“嘖嘖”的稱奇聲。
對于陳樓來說,這一切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沉底習慣了——轉(zhuǎn)瞬間結(jié)束的傳送,總是閉著眼睛、一片黑暗的開局,在睜眼之前,陳樓想象了無數(shù)種將面臨的場景,一一在心中做好了準備。
無論是波瀾壯闊的,亦或是詭秘恐怖的,還是殘忍血腥的。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時,內(nèi)心還是產(chǎn)生了一絲疑惑,只因為一切都太普通了,而且對于曾經(jīng)的陳樓來說,簡直熟悉到想吐。
這里是一間病房,幾乎所有東西都是素色冷色調(diào)的。
墻壁上有鬧鐘,此時指針指向了一點二十一分;窗戶向陽,煦暖的陽光灑滿了房間。
唯一有些怪異的是,陳樓此時正保持著一個拿著水杯、往腹中送服東西的動作,面前氣質(zhì)干練、一看就是熟手的女護士,正端著托盤、盯著他將藥服下去。
托盤上有裝藥用的透明小袋子,上面貼著寫有字跡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陳樓的視力在一瞬間竟然尖銳了不少,清晰地看到了袋子上的字跡——那個名字,是安定類的藥劑。
驚慌、憤怒、疑惑等等情緒都來不及涌出,陳樓瞬間再次昏迷了過去。
……
等到陳樓再次醒來的時候,只感覺到頭暈、惡心、視線內(nèi)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過了好半天才逐漸清晰。
鬧鐘目前的時間是兩點鐘,陽光依舊很好,給他一種并沒有昏迷多久的錯覺,當細細思考過后,才明白過來至少已經(jīng)過去一整天了。
給陳樓送藥的護士也像是沒有移動過一樣,只有護士服上、多出來的一塊發(fā)黃污漬,能勉強成為她去而復返的證明。
房間中還多出了一名男性,穿著白大褂、胸口別著寫有姓名的身份牌,看樣子應(yīng)該是醫(yī)生——或許是陳樓在這一次夢境空間、或者是扮演空間中,當前身份的主治醫(yī)生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陳樓突然愣住了。
他的眼前沒有任何提示。
下意識地沒有顧及旁人,陳樓自語嘗試道:
“顯示空間和人物信息?!?p> 視線中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他又說道:
“顯示身體狀況。”
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站在一旁的醫(yī)生抱著板夾,在夾好的紙張上寫寫畫畫,不時抬頭觀察一會陳樓的反應(yīng),而此時陳樓莫名奇妙的自言自語,被他看在眼中后輕輕搖頭,似乎在表達什么不好的狀況。
在發(fā)覺得不到提示開始,然后搜遍全身沒有找到撲克牌、包括和自己性命相連的黑桃A,打響指也沒有什么作用,看向床頭桌上的水杯、水鏡面戲法也無法使用。
一切就像是……回歸了正常世界。
“你好,聽得到我說話嗎?”
隨著話語聲響起,一只手掌在陳樓的視線內(nèi)劃過,他抬起頭,看到醫(yī)生保持著謹慎地姿態(tài)、似乎是在嘗試喚醒自己并溝通。
不知道這處空間是怎么個鬼情況,陳樓按照走一步算一步的國際慣例,開口回復道:
“你好。”
醫(yī)生露出驚訝地表情,回頭和護士對視一眼,再看向陳樓時、舉起手豎起四根手指,問道:
“可以告訴我這是幾嗎?”
陳樓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四?!?p> 醫(yī)生繼續(xù)問道:
“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陳樓答道:
“醫(yī)生?!?p> 隨后他看了一眼醫(yī)生的胸牌,補充道:
“李芳,李醫(yī)生。”
李醫(yī)生的表情再次表情,這一次是困惑的神色,他輕聲安撫陳樓幾句、示意稍等,和護士走到角落低聲對話。
他們不知道的是,陳樓依舊能夠隱約聽到——他兌換的巧手,附帶了一些身體素質(zhì)的提升,畢竟對于盜竊或戲法這一類的手上功夫來說,耳聰目明也非常關(guān)鍵。
此時,陳樓聽到李醫(yī)生說道:
“通知一下他的家屬,就說病情有進展?!?p> 護士疑惑且八卦地打聽著:
“這是……突然就好了?!?p> 聽李醫(yī)生的口氣、似乎也有些費解,但他在話語間還是說道:
“精神心理上的疾病一貫復雜,醫(yī)學史上突然好轉(zhuǎn)的情況不是沒有。
總之,這是好事?!?p> 聽到這里,陳樓內(nèi)心不禁泛起一絲好笑和無奈。
所以,我現(xiàn)在是個神經(jīng)?。克闹邢氲?。
這時,李醫(yī)生和護士的溝通也接近了尾聲,李醫(yī)生一句話結(jié)尾道:
“先讓他正常服藥吧。”
隨后,李醫(yī)生離開了病房,護士則回到床邊,短期了水杯、拿起了藥丸,向陳樓遞去。
陳樓沒有第一時間接過,而是皺著眉頭說道:
“我感覺很好,可以不吃嗎?”
護士溝通了幾句,看陳樓拒絕的態(tài)度堅決,只好嘆口氣、作勢轉(zhuǎn)身準備放下手中的物品,而在陳樓松懈下來的那一瞬間,動作熟練而迅速地捏著藥丸向陳樓口中塞去。
靠著過人的反射神經(jīng)、陳樓立刻反應(yīng)過來,揮手掃開了護士。然而陳樓下意識間沒有注意力道,護士被慣性帶了一下、站立不穩(wěn),仰頭倒在了地上。
陳樓緊張地問道:
“你沒事吧?抱歉,我……”
護士扶坐起來,聽到陳樓的話語、先是搖了搖頭,隨后似乎是感覺身體有什么異樣感,抬手向后腦勺抹去,當看到手掌上鮮紅的色彩時,護士下意識的尖叫起來。
在這段時間中,還沒有走遠的李醫(yī)生沒多久就沖進了病房,見狀立刻高呼著。幾個穿著白色制服,不知道是屬于護工、護士還是別的什么的人,一窩蜂涌了進來,手上還拿著制服作用的工具。
陳樓連忙擺手想要解釋,可沒人會相信一個自己眼中精神病人的話,而陳樓擺手的動作,也被連帶視作病情復發(fā)、想要傷人反抗。沒多久,陳樓就徹底被束縛了起來,似乎是為了防止咬人,連嘴都被某種東西給封上了。
李醫(yī)生不知道何時去取了針管和藥劑,此時正彈著針管向陳樓走來,忽略掉陳樓輕微掙扎的動作以及唔咽不已的聲音,將針頭扎進了陳樓的靜脈中。
意識迅速模糊,陳樓第二次昏迷了過去。
……
算上初到空間的那一次,這應(yīng)該算是陳樓第三次醒來。
鐘表上的時間停留在五點多一些,天氣已經(jīng)開始泛黃,不知道是氣候還是季節(jié)的原因。
陳樓第一眼看到的是李醫(yī)生,此時李醫(yī)生表情似乎有些尷尬,笑了笑、對陳樓說道:
“抱歉,劉護士之后跟我們解釋清楚了,一切都是一場誤會。不過我覺得,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來看望你的這位。”
隨著李醫(yī)生示意的方向,陳樓看向床邊,當坐在那里的人映入陳樓的眼簾中時,陳樓驚喜得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陳樓高呼道:
“羅賓!”
坐在床邊的人正是羅賓,姿態(tài)、容貌、服裝品味都意思不差,她似乎也很開心的樣子,和陳樓對視間、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李醫(yī)生輕咳一聲,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等到李醫(yī)生退出房間,陳樓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這兩天都在哪?有沒有遇到什么?”
隨著陳樓的提問,羅賓的情緒神色、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去,她開口說道:
“嗯……如果你是問好的意思,那我一直都很好?!?p> 這算什么?驢頭不對馬嘴的。陳樓驚愕一下、思考一下,接著問道:
“這……怎么了?”
羅賓眼神驚疑不定地觀察了陳樓一會,然后才遲疑地開口道:
“醫(yī)生跟我說你突然好轉(zhuǎn)了,你現(xiàn)在好像也沒什么不對,怎么問的問題那么……奇怪?”
問答依舊對不上,陳樓突然反應(yīng)過來,如果不是羅賓呢?在變化多端的遺棄之地,這不是沒有可能。
情緒一瞬間冷了下去,陳樓讓自己恢復鎮(zhèn)靜,平淡地問道:
“我……有些記憶對不上,能解釋一下……嗯,現(xiàn)在的狀況?”
羅賓點點頭,問道:
“那……你還記得你生病了嗎?記得我是你的女朋友嗎?”
陳樓疑惑道:
“生???女朋友?”
羅賓神情黯淡地解釋道:
“我是你的女朋友。不久之前……你突然精神錯亂,滿嘴都是什么鬼怪、遺棄之地、打斗之類的,還會到處攻擊別人,我們兩個都是孤兒,所以我只能把你送到這里住院……我們的積蓄不多,所以我還得保持工作,不然醫(yī)院的費用就會很麻煩,所以沒有一直陪著你……”
大概明白了“劇情”,陳樓基本上確定了眼前的人不是羅賓,或許只是假托羅賓外貌創(chuàng)造的一個角色而已。
現(xiàn)在的問題是,這究竟是夢境、還是扮演。
提示、能力和道具全都消失、這又是怎么個情況。
不論如何,陳樓決定至少先從醫(yī)院出去,于是他對“羅賓”說道:
“我……感覺很好,只是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精神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證明有沒有問題,要不還是叫醫(yī)生來一下吧?”
“羅賓”聽過后,點頭表示贊同,起身走出病房、去找醫(y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