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封、洛陽到鄭州、滑州等地,幾百里地的地面上,財產(chǎn)牲畜幾乎被契丹人搶掠一空。耶律德光又派遣使者去各地搜刮民財,這么殘暴的統(tǒng)治自然就激起了中原人民的反抗。
于是,中原各地的人民紛紛組織起義軍,嵩山人張遇擁立后梁王室的后裔朱乙為帝,率領(lǐng)一萬多人起義,甚至攻陷了宋州(今河南商丘)和密州(今山東諸城)等地。
就連遼太宗耶律德光也禁不住扼腕嘆息,沒想到中原人居然如此難以征服!
正月里,天寒地凍,杜飛揚每天都會抽出一段時間在城內(nèi)各處巡查,看看士兵們防寒保暖的情況,這一天午后,在孟珙的陪同下,杜飛揚來到了城墻上巡視。
“見過杜軍主……”守在城墻上的一個年輕隊正有些緊張地對杜飛揚行了個禮。
“不必拘泥……”杜飛揚微笑著擺了擺手,關(guān)切地說道:“辛苦了,兄弟……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啊,莫要凍傷了身體?!?p> “遵命……”那個年輕隊正受寵若驚地憨笑了一下,心里感覺到暖洋洋的。
杜飛揚又對孟珙說道:“目前天氣寒冷,把守城池的士兵,一定要分批分次地輪換休息,休息的時候,可以讓士兵們多喝幾碗熱湯御寒,要盡量減少非戰(zhàn)斗減員……另外,開春以后,你們幾兄弟要把屯田的事情抓起來,還有,你要派人與遠在亳州的孟璋取得聯(lián)系,我們里應(yīng)外合,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把亳州攻下來。”
“末將明白,這些事情,末將一定會努力辦好?!泵乡蠲C然領(lǐng)命,對于屯田的事情,他們四兄弟再適合不過了,他當然知道,做好屯田這件事,才能保證糧食的供應(yīng),才能穩(wěn)定軍心。
“契丹人現(xiàn)在忙著在開封舉辦登基大典,可是,澶州與開封府距離并不遠,澶州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契丹人絕不會心甘情愿地放棄澶州,早晚,他們還會打澶州的主意……所以,我們的防守萬萬不能掉以輕心,而且,我們不能龜縮在城里,應(yīng)該采取主動防御戰(zhàn)術(shù)?!倍棚w揚鄭重地提醒孟珙。
兩人正在聊著,一名士兵稟報道:“啟稟軍主,在城外遠處發(fā)現(xiàn)一隊人馬,大約有一百多人,正在向城門方向趕來,其中有契丹人!”
杜飛揚和孟珙連忙向城外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有一隊人馬,這時,他們已經(jīng)漸漸地進入了視野,杜飛揚發(fā)現(xiàn),那些人之中既有漢人又有契丹騎兵。
“彎弓搭箭,做好戰(zhàn)斗準備,聽本官的命令……”杜飛揚立刻下達了命令。
于是,這一側(cè)城墻上的幾百名士兵紛紛拉弓搭箭,瞄準了城墻下方的那些人。
“看樣子不像是敵人來襲,就憑他們這些人,要是打起來,都不夠我們?nèi)揽p的?!泵淆彴腴_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應(yīng)該不是敵襲,或許是符彥卿回來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契丹人跟他們一起來?!倍棚w揚一邊說,一邊繼續(xù)觀察那些人。
果然不出所料,在那些人之中,有一人突然出列,快馬加鞭,來到城下一箭之外的距離,在馬上通報道:“城頭上的兄弟,莫要放箭……我們是自己人,符將軍回來了?!?p> 那人的話音剛落,符彥卿自己就緩轡而行,來到了城下。
在城頭上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符彥卿大聲說道:“弟兄們,與某家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些契丹客人,莫要怠慢了這些客人,免得他們說我們不懂待客之道?!?p> 杜飛揚冷笑一聲,吩咐孟珙道:“璞玉,你帶上兩個都的弟兄,先放他們進來,問清楚那些契丹人的來意……如果那些契丹人是來勸降的,那就關(guān)門打狗,格殺勿論!但是,你們一定要保護好符彥卿,切記!然后,將那些契丹人的首級懸掛在城樓上示眾,本官倒要看看,以后誰還打算投降契丹人?”
“明白,這件事就交給末將了?!泵乡钚磶蟽蓚€都的士兵,下了城樓。
不多時,隨著一陣喊殺聲和箭矢的破空聲響起,跟隨符彥卿一起來的契丹人便被官兵們屠殺殆盡,街道上的積雪都被契丹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官兵們忙著割下契丹士兵的首級,那個派來的契丹監(jiān)軍則作為唯一的活口被五花大綁起來。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杜飛揚施施然地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驚魂甫定的符彥卿,他淡淡的笑了笑,道:“符將軍,這次開封之行感覺如何?契丹人有沒有難為你?”
符彥卿的臉上擠出來一絲苦笑,道:“契丹人倒是并沒有為難某家……可是,杜軍主,常言道,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你這又何必如此呢?”
“對于契丹野蠻人,我們根本就不用跟他們講道理,契丹人悍然入侵中原,不僅劫掠我國王室,而且四處打草谷,惹得民怨沸騰,契丹人跟我們講過道理么?”
在杜飛揚義正辭嚴的駁斥之下,符彥卿無言以對,只是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
“好了,符將軍,你這一路上風(fēng)塵困頓,好不容易回來,也沒有家人來迎接你,趕緊回家歇息吧……這些日子里,一些激憤的百姓曾經(jīng)騷擾過府上,不過,在下已經(jīng)派人去保護貴府了,以后,你們可要小心點啊?!边@最后一句話,杜飛揚可是一語雙關(guān)。
“多謝杜軍主關(guān)照!”符彥卿拱了拱手,心中百感交集,在這民族大義上,自己可是比杜飛揚遜色了許多。
經(jīng)過對那契丹監(jiān)軍耶律忠軟硬兼施的拷問,耶律忠終于全盤招供,杜重威帶領(lǐng)十萬晉軍投降契丹之后,契丹人收繳了晉軍全部的兵器鎧甲,有數(shù)百萬件之多,全部貯存在恒州城里,耶律德光又派兵將晉軍的數(shù)萬匹戰(zhàn)馬全都送到了北方草原。
得知此事,杜飛揚恨得牙根癢癢,那幾萬匹戰(zhàn)馬,可以武裝多少騎兵???此消彼長,歷史上的宋軍一直受制于缺少戰(zhàn)馬的困難,正是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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