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個似曾相識的密碼
牧駿不解地反問貪吃魔:“我為什么要吐?”
寄生型惡魔在附身人類之初,會受到人類身體的影響。比如宿主想哭的話,它們也會感到難受。又比如宿主看到某些東西想吐,那它們也會被宿主所感染,產(chǎn)生嘔吐的錯覺。這是無論多高等級的寄生惡魔都不可避免的自然反應,區(qū)別只是有的反應劇烈些,有的則更輕微。
貪吃魔附身到人類身上,受到了人類的強烈反胃反應影響,那附身在它身上的牧駿也應該感同身受吧,貪吃魔還是第一次見到和牧駿一樣毫無反應、意志強大的惡魔。
哎,這就是高級別大惡魔和它們這些Lv.10以下的小嘍啰的區(qū)別嗎?
貪吃魔在無限感慨的時候,牧駿正古井無波地仔細觀察隔壁的“風景”。
照明要比他們這個小隔間好一些,墻上掛著煤油燈。前方左側(cè)和右側(cè)墻角各擺放著一臺電視,電視機屏幕上分別播放著的就是那個房間和他所在的房間的實施監(jiān)控畫面。
看來,攝像頭就藏在房間中,怪不得這老婆婆知道他在裝睡。
離電視不遠處是一個茶幾,茶幾上擺放著一個用白骨粘制成的某種魚類,像是海豚但背上卻插著一雙翅膀,全長約1.5米,高約1米。
茶幾周圍擺放著兩個長沙發(fā),左邊沙發(fā)坐了一男一女,年紀在30至40歲之間,女方將頭靠在男方肩膀上,男方的手環(huán)著女方的腰。他們的臉朝向右邊。右邊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女孩,少女模樣,她身旁是一個2歲多的娃娃。她的腳邊,一個不超過10歲的女孩子坐在地上,小女孩捧著小娃娃。
看起來是十分和諧的一家子,如果他們是活的話。
可惜,他們已經(jīng)成了尸體,全靠福爾馬林來保持他們生前的樣貌。
在尖叫聲此起彼伏的爵士樂中,老婆婆一改老態(tài),在房中翩翩起舞。她的手向前伸,像是在環(huán)抱著什么人似的。
牧駿基本看透了,被“愛爾威筑夢魔”附身的人就像是患了妄想癥。他的作戰(zhàn)步驟是趁老婦不備,在她靠近自己時,用暈暈雞劍鞘使老婦恍惚,再用克隆軍刀破了老婦的形,之后就好辦了。
只是,他剛想動作,被吊在房梁上的舒清也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愣了好幾秒,終于搞清楚了現(xiàn)在的情勢,不由掙扎起來。
魚尾甩在鋼絲網(wǎng)上,連著底下的魚缸和餐桌也搖晃起來。
老婦人停下她的舞蹈,慈祥地轉(zhuǎn)身看向舒清:“哎喲,我們的祭品怎么又開始鬧騰了?是餓了嗎?餓了,媽媽給你喂飽飽~”
她撲到推車前,剛彎下腰拿推車上第二個隔板的東西,舒清不知用了什么技巧已經(jīng)解開了她的手銬和房梁中間的那根打了死結(jié)的繩子。
正當她要跳下桌子的時候,老婦人已經(jīng)旋轉(zhuǎn)了錄音機上的按鈕。
爵士樂中的尖叫聲忽然加急,舒清又被“咻”的一下吊了起來。
幾乎在一瞬之間,隱沒在黑暗中的絲線露出猙獰的面孔,捆住亂動的舒清,穩(wěn)住了即將倒下的魚缸。
猩紅的鮮血順著絲線的施力從舒清的身上噴灑到空中,仿佛血雨。
不是牧駿不想救人,他、哦不、李敏的身體也跟著被密密麻麻的絲線給網(wǎng)在了半空。
不等牧駿問,貪吃魔已經(jīng)驚叫起來:“來了來了它來了!筑夢魔的殺人絲線!主人你快秒了它!”
秒是秒不了。
老婦人要觸發(fā)絲線攻擊就得用那錄音機。他要是能先下手破壞錄音機,那一切好說,但偏偏現(xiàn)在他也困在了網(wǎng)中,身體如牽線木偶似地蹲下,拿出了擱在推車第二層隔板上,那個放滿了玫瑰花的籃子。
離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些哪里是真玫瑰花呀,分明全是用一片片薄如蟬翼的粉紅色肉片一層層折疊出來的。
血腥味上用噴灑了濃郁的花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實在難以言喻。
第三層蓋了白布,白布上沾染了斑斑血跡,按著被覆蓋物的形狀看來很可能是一條大腿,至于是從什么東西身上切下來的,牧駿淡淡地收回目光。
貪吃魔:“嘔......”
在老婦人的絲線操控下,牧駿拽起了“花”籃,“飛”向舒清,伸手拿起了籃子中的一片“花瓣”。
舒清脾氣也烈,竟自己湊了過來,叼起“花瓣”又“呸”的一口吐了出來。
她烏黑的眼睛盯著牧駿,忽然又吹起了口哨。
老婦人的臉色剎時黑了:“給我閉嘴!”
那爵士樂的聲音開得更大了,簡直震耳欲聾。
不過,牧駿卻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舒清。
舒清的口哨聲有長音和短音組成,看似無序,其實很有規(guī)律。
將長音記作“——”,短音記作“-”,那么,連起來就是:
-,-,——,——,——
——,——,——,——,-
摩斯密碼,轉(zhuǎn)換成數(shù)字就是29。
前世的他被養(yǎng)父丟進賭場捉老千時,和另兩個死黨定過一個暗號,“29”,意思是save me(救我)。
用手機九宮格輸入法時,打出save me,對應的數(shù)字是7283 63。
將這6個數(shù)字相加,即得29。
舒清就是死黨之一。
這是本屬于另一個世界的他們的秘密,為什么這個世界的舒清會知道?
牧駿也來不及多思考,老婦人用絲線勒緊了舒清的脖子,舒清沒法呼吸,自然也就吹不了口哨了。
只是,舒清要傳達的話都傳達了,等老婦人松開她的喉嚨,她也不再發(fā)聲。
老婦人手一勾,牧駿又被絲線拽到了推車前。
老婦人道:“這小魚太不聽話了,孩子你也別喂它吃的了,媽媽現(xiàn)在就給你把這魚給烤了,要是不夠肥,媽媽就再給你抓幾條來。孩子你先去給這魚缸灌滿水?!?p> 老婦人再次調(diào)動旋鈕,牧駿又在絲線的牽引下舉起玻璃瓶,將里頭的水灌入茶壺里。
看著就像是純凈水一樣。
這話就奇怪了,這把魚缸灌滿水和烤魚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
難道是......
忽然,牧駿的腦中靈光一閃。
他從善如流地突然開口:“媽媽,我好渴,能讓我喝口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