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后,王嵐正在小憩,就被金桔的大嗓門給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聽見胡媽媽正在教訓(xùn)她:“你呀,總是這么毛躁,也不改改,這性子娘子以后怎么敢用你,攘攘的到處都是。”只聽得金桔陪笑著道歉:“媽媽,媽媽,再不敢了,奴婢只把外面的有用的往咱娘子屋里說,絕不敢把咱們娘子的事情嚷到外面去。打死也不說,媽媽,您放心,這些您的教導(dǎo)奴婢都記在心里呢。
只是剛剛外院的小廝傳話進來說大老爺和四老爺他們已經(jīng)到了城門口了,大管家讓他傳話問老太太示下,聽老太太院子里的結(jié)界說,老太太的意思是讓全家到大門口迎接大老爺,畢竟他是咱們王氏一族的宗子,幾年未回來了,說不定二老爺和三老爺府上還有偏枝的人員都要到來迎迎大老爺。”
胡媽媽一聽,迎宗子回歸這可是大事,急忙快步走進里屋,正要叫醒王嵐,卻見王嵐已經(jīng)睜著眼睛在看著她了:“娘子,可睡著了,金桔這小丫頭嗓門大,把您吵醒了?”王嵐迷糊著坐了起來,胡媽媽趕緊給她從暖爐上取來她的厚棉襖穿上,一邊穿一邊說:“娘子,大老爺、已經(jīng)進城門了,最多有多半個事成就會回家,老太太發(fā)話,我們?nèi)家鲇??!?p> 王嵐搞不懂,為什么二伯父回家沒有恭迎,大伯父就要這么隆重呢?問胡媽媽,胡媽媽一邊給王嵐穿衣服,一邊吩咐司琪司書給王嵐穿最厚的大毛衣服和最后的棉靴。伸手扣了一顆扣子,才說道:“娘子,您還小,不懂得一個宗子對一個家族來說意味這什么?”
王嵐用目光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娘子,宗子在一個家族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不可估量的作用,但凡有重大事件發(fā)生或是一個家族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宗子的決定可算是生死攸關(guān)??梢哉f,每一個決定家族興衰的覺定都要經(jīng)過宗子口令傳達(dá)下去,雖說有四大族長老從旁協(xié)助,但是最終的決定權(quán)還在宗子手中。
現(xiàn)在稱大老爺為宗子,是因為老太太健在,以后,就要稱大老爺為宗正,大夫人為宗婦,處理一族各家各府的后院之事,但凡哪一家哪一戶的婆娘小妾們生事忤逆,作為宗婦的大夫人有絕對的權(quán)利把她休了或是送往家廟,所以說,宗子和宗婦要相當(dāng)有能力的人,特別睿智洞察世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絕不帶領(lǐng)全族人提前站隊。這就相當(dāng)?shù)目简炞谧拥淖灾屏投?,一旦他接受不住各種誘惑,而摻和到其中去,無禍還好,有禍那可就是誅九族的滅門大禍,娘子,您看老奴,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了!”
王嵐一聽,呵,這簡直就是王氏家族的第一人,不過,權(quán)力大責(zé)任也大,像是祠堂的維修,祭田得的歸置,族學(xué)的費用,族中子弟的學(xué)業(yè)出仕聯(lián)姻等等,都要宗子和宗婦老操心,那的多么有能力的人的人啊,整個前世一全球50強企業(yè)的董事長,壓力山大??!
王嵐趕到大門口時,就看見一年四季幾乎都不開的正門大開,黃土鋪地,男左女右從門口整整齊齊的列在通道的兩邊,從長輩開始,長長的隊伍幾乎望不到頭,急忙趕到最后面,老老實實的站在瓔姐姐的后邊。
珊姐姐和妍姐姐怕風(fēng)吹著王嵐,好心的將她加在中間,可是王嵐還想看熱鬧,硬是擠在妍姐姐的前頭,墊著腳尖望著空無一人的黃土地。這時間雪已經(jīng)停了,暖暖的陽光從厚厚的云層中傾瀉下來,灑在人們的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左右兩邊的隊伍鴉雀無聲,沒有任何動靜,她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有好幾百人,還沒有來全,只是他們自家都來了,而別的王氏族人都只派了嫡出的兒子一家做代表,老天,這些人就像是前世的人大代表,那么這王氏全族得有多少人???這是一個多么龐大的家族???王嵐再一次被震撼到了,感受到這個傳承千年的家族的深厚底蘊。
來了來了,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一個高大威猛,精壯魁梧的高個子男人漸行漸近,這是傳說中溫溫如玉的大伯父?王嵐覺得真是顛覆了自己一貫對于弱不禁風(fēng)的文人的認(rèn)知。身著一襲像是漢朝的黑紅相間的禮服一樣的衣服,國字臉,微黃,一雙眼睛的間距有點遠(yuǎn),竟然讓王嵐感到了平和的意境。
隨后一夫人,微胖的身形,高挺的個子,也是一襲黑紅黃相間的深據(jù)禮服,兩人一前一后,宗子雙手抱拳在胸膛上方眉眼下方的中間,宗婦雙手交疊放在腹間,這是粽宗子和宗婦對于族人的問候禮節(jié)。一路前行,左右兩變得隊伍整齊的彎腰行禮,問安于宗子。
整個儀式莊嚴(yán)肅穆,像是舉行一場神圣的會面,就像是大雁有了領(lǐng)頭的,直到最后,王嵐才看清了兩人的相貌,卻是怎么也從他們兩人的微表情中看到他們兩人正在想什么?真是深不可測啊?宗子和宗婦由四大長老陪同之下,去了前右跨院的書房,這右跨院的外書房還是王嵐的祖父在的時候設(shè)置的,雅致大方古樸低調(diào),有一種回歸自然返璞歸真的自然之美,讓人一到書房,就會有親切的神圣感,仿佛這里除了讀書寫字,議事,在干點和學(xué)識沒有關(guān)系的事情就會贖瀆了他一樣,可見祖父王通的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