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瞧著她吃喝,忽然覺得腹中饑餓,終于拿起筷子。
皇后細(xì)嚼慢咽,公主狼吞虎咽,若是有人瞧見,怕是要驚掉下巴。
兩人吃的正歡,有太監(jiān)來報,鎮(zhèn)南王不勝酒力,醉倒在宴會上,皇上特命人來,送王爺與公主回府。
百里怡君洗了手,跟隨著太監(jiān)坐上暖轎,一路行到宮門。
平日里宮門早就下鑰,因著這場宴會,側(cè)門還留著條縫,有一隊太監(jiān)守著。
百里怡君下了轎,就有一個人跌跌撞撞向她走來,把他的頭擱在她的肩膀上。
百里怡君肩頭一沉,她伸手將人扶住,連拖帶拽的把風(fēng)懷景拉上了馬車。
錦緣駕車而來,此時她一臉興奮,百里怡君忙著照顧風(fēng)懷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
百里怡君拍拍風(fēng)懷景的臉蛋:“阿景,醒醒?!?p> “……”
風(fēng)懷景完全沒有醒的意思。
百里怡君想了想,湊上前一聞,根本就沒有嗅到酒氣。
“這就奇怪了,莫非宮中的酒甘甜醇厚,喝下去連酒氣都沒有?”
她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公主,錦緣有一件好事要告訴公主,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聽?!?p> “何事?”
“前幾天您吩咐我們,去查您搶駙馬為夫的流言的源頭。如今已有結(jié)果了。”
百里怡君一聽,頓時喜上眉梢。
她心中對此事早有定論,無非是太后和白菡萏的丫鬟,收買了些乞丐散布謠言。
如果能拿到關(guān)鍵性的證據(jù),又是太后的一樁罪證。
“說來聽聽。”
“那夜,郡主的丫鬟連夜闖宮,被太后召見,出了宮以后就失去了蹤影?!?p> 失蹤了,她怎么會失蹤呢?
百里怡君面色凝重起來,果然是自己大意了,把問題想得那么簡單。
“我們花了這些天查找,也一無所獲,直到有人報說在枯井中發(fā)現(xiàn)了尸體。仵作驗尸以后,發(fā)現(xiàn)她是被推入枯井而亡?!?p> “她是忠仆,她的主子怎么能那么狠心?”
錦緣沉默,這話,她也曾經(jīng)問過,可誰能回答呢。
“當(dāng)時她主子出嫁,她貼身伺候,照理說身上不會有太多的金銀,可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身上戴滿了首飾,井底還散落了不少碎銀。”
百里怡君越發(fā)覺得此事不簡單,若是以常人的眼光來看,死者分明是攜款潛逃,因為不識路徑,誤入枯井。
若不是仵作有判斷,她不相信這丫鬟死于他殺。
“這事兒挺蹊蹺?!?p> “是,我們就順著這線查,發(fā)現(xiàn)她生前確實找了幾個乞丐,并且在乞丐處找到了一只耳環(huán)?!?p> 錦緣說著,掏出一只耳環(huán)來給百里怡君看。
耳環(huán)很新,黃金打造,下面墜著一小塊水滴狀的玉,百里怡君將耳環(huán)托在手中,伸手撥了撥黃金部分。
黃金很軟,她稍微用了些力氣,就把它掰彎了。
“這應(yīng)該是真品。如此貴重的耳環(huán),除了主子賞賜,一個丫鬟怎么也得不到吧?”
“是的公主。另一只耳環(huán)還在她的耳朵上,錦緣拿回耳環(huán),額外給乞丐一錠金子,他才告訴我說,等到天亮又有一伙人來找他,巧的很,也是為散播這一段謠言的?!?p> “是哪家的人?”
“張家?”
百里怡君皺起眉頭來,原先公主只在皇宮走動,她穿越以后統(tǒng)共也沒見到幾個家族的人,只是這個張家似曾相識,究竟在哪兒見過?
百里怡君皺眉思索,忽然眼睛一亮:“白菡萏的嫂子,不就姓張嗎?”
“是,她家做了這事兒,立刻就讓白張氏來探望公主,膽子果然大?!?p> “她來怕是要看公主府口風(fēng),只是沒想到我那日昏迷,拒不見客,還拖延了一日?!卑倮镡碱^深皺。
“照你這么說,”百里怡君直嘆氣,“你們找出的就是張家人?”
錦緣搖頭,給她展開一張圖,又拿夜明珠照著。
張家勢弱,嫁女白家,白家是太后母家,嫡系有一子一女,兒子沒什么官職,是個富貴閑人,女兒被封為郡主,并受太后寵愛。
前兩年白家二老染病去世,白家只留下一兒一女,常被親戚欺負(fù),好在太后強硬,給他們撐腰,親戚不敢放肆。
與此同時,張家人仕途難行,好在人丁興旺,為了保住自己的侄女和侄子,太后也曾召見張家人進(jìn)宮。
百里怡君心思一動,從懷里掏出皇后給的名單,仔細(xì)搜尋,果然看見有一個叫張容的,后頭標(biāo)注了一句,張家家主。
“你們做得很好,為此付出的,我會為你們補齊,另外,嘉獎也少不了?!?p> “多謝公主。”
談完正事,百里怡君只覺困倦,掀開簾子看了路,只覺神思困倦。
“還要多久才能到?”
“快了公主,不到一個時辰了?!?p> “啊,那我先睡會兒。”
百里怡君說著就歪在馬車上,頭還隨著馬車的走動一點一點,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再次恢復(fù)意識時,百里怡君只覺泰山壓頂,她奮力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房中,有個人的腿直直的壓在她的腹部。
她一瞬間嚇醒,使了吃奶的力氣才把對方推開,二話不說揚起手,把那人一頓好打。
“唔……”風(fēng)懷景意識回籠。
他未曾想到,太后向自己表達(dá)不滿的方式,竟然是輪流派人給他灌酒。
一人拿著一大盞,一盞大概有茶杯那么大。
每人都灌過三輪,他就有些撐不下去,硬接了第四輪,直接倒在了宴會廳上。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已經(jīng)不太清楚,只是似乎有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什么死不死的。
他聽著著急卻無法醒來,直到有人對他拳打腳踢,才讓他有了意識。
風(fēng)懷景伸手去擋,醉酒之后,他身上沒多少力氣,就算擋著也是徒勞,直到他睜開眼睛。
“你醒了。”百里怡君完全睡不著了,她拿起暖玉壺,給風(fēng)懷景倒了杯茶,“喝了醒醒酒吧?!?p> 風(fēng)懷景感覺到百里怡君有些不高興,他接過茶來,問道:“怎么了,瑤兒?”
“我原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
百里怡君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算了,我先去書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