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怡君在皇帝身后,為他捏了把冷汗。
太后交權(quán)不久,手上握著的權(quán)勢不少,要是為我頂撞太后,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皇兄,我……”
皇帝舉手打斷她的話:“母后,妹妹重視女子名節(jié),不肯再嫁前未婚夫,乃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p> 太后撫摸著斷裂的指甲,神色莫名:“皇帝,你莫要威脅哀家。”
”兒臣不敢。只是妹妹無錯,絕不該懲罰?!?p> “既如此,怡君你留下,母后與你好好聊聊。”
百里怡君裝作一副乖巧樣:“母后,兒臣知道錯了,甘愿禁足一月,皇兄護兒臣心切,還請母后不要怪罪?!?p> 開玩笑,要是真被她留下來,還不得餓死我?百里怡君心疼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偷伸手揉了揉。
“去吧,哀家最近乏累,皇帝皇后也不要來請安了。”
眾人齊齊應(yīng)聲,有序退下:“是。”
風(fēng)懷景本就在最后,這時退到屋外,打開食盒,正巧和百里怡君照面:“餓了吧?”
百里怡君接過食盒,取出里面的食物:“阿景,你怎么來了?”
“自然是給你送吃的來,”風(fēng)懷景瞧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有些擔(dān)憂,“沒人和你搶,慢點吃,別噎著?!?p> “唔?!?p> 百里怡君心里生出一股暖意,她生來不知父母,一個人孤苦無依,直到成年后不久,被跳樓自殺的人砸死。
吃著吃著,百里怡君眼眶就濕了,他怎么能對我這么好呢?
風(fēng)懷景低頭看身邊的姑娘,她貴為公主,此時卻沒有什么淑女形象,就連眼睛也濕潤了。
他看出對方眼中濃濃的感激,心里像塞了一團棉花一樣,軟軟的,暖暖的。
“來喝口茶?!?p> 皇后立在皇帝身邊,笑盈盈地看著二人:“公主和駙馬爺感情真好,就像妾與皇上一樣?!?p> 皇后的話引來皇帝一陣爽朗的大笑,他笑得百里怡君與風(fēng)懷景都別扭起來。
“禁足一個月,時間也不短,朕就不留你們吃飯,你們趁著天氣晴好,在京城里逛逛吧。”
風(fēng)懷景低頭行禮:“微臣遵旨?!?p> 兩人出宮,在街上行走,風(fēng)懷景攥緊了手上的錢袋,想著給百里怡君買個什么好。
百里怡君一陣東張西望,被各樣商鋪吸引了目光,她震撼于京城繁華的同時,也為古代的建筑感到震撼。
她的目光掠過飛檐,看看看到一抹灰色的身影,那人的臉一晃而過,她總覺得熟悉,也沒放在心上。
她收回目光,緊趕兩步跟上風(fēng)懷景刻意放慢的步伐,沒曾想灰衣人依靠的欄桿突然坍塌,隨著一聲脆響,那人竟直直的墜了下來。
這一幕引來一群人的騷動,百里怡君卻像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一般。
她記得自己臨死前,從一座高樓前過,就是一個人躍身而下,去了她的一條命。
而眼前人的臉,和那人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風(fēng)懷景見狀大驚,顧不上大庭廣眾之下,手臂一攬,把她圈在了自己的保護范圍之內(nèi)。
在他拉人的同時,早有暗中保護他們的人接住了墜樓的灰衣男子。
風(fēng)懷景明知她沒有受傷,還忍不住將她周身打量個遍:“你怎不知躲避?”
“我……”百里怡君呼了口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原來她方才一直閉著氣息。
那灰衣男子被人穩(wěn)穩(wěn)扶住,他謝過,轉(zhuǎn)臉就朝百里怡君走來。
他有些愧疚,對百里怡君抱拳道:“是在下的不是,驚擾到姑娘了,不知姑娘可曾受傷?”
風(fēng)懷景下意識的擺出保護的動作:“無事?!?p> “姑娘可好?”那人倒有些執(zhí)著。
風(fēng)懷景有些警惕,他看面前人張揚的五官,勉強能看得過去,心中又有些異樣。
“我無事,告辭了?!?p> 百里怡君的心跳還有些急促,如今對方走近了,真是越來越像害她身死穿越的人。
“在下許歸期,乃是當(dāng)科探花,不知姑娘芳名?”
“原來是探花郎?!卑倮镡@才正眼看他,這人和風(fēng)懷景完全不同,不論是長相還是給人的感覺,前者張揚肆意,后者沉穩(wěn)內(nèi)斂。
前者令人驚鴻一瞥,后者卻讓人回味無窮。
“姑娘?”
“本公主大人不計小人過,探花郎不必介懷?!?p> 說著,她主動挽住風(fēng)懷景的胳膊,慢慢離開。
“瑤兒?怎么了?”
百里怡君搖搖頭,她這時只覺得腿軟。
“可還走得動路?”
她勉強點頭,風(fēng)懷景就近找了家酒樓,把人扶進(jìn)去,坐了張靠門的空桌子。
“想吃點什么嗎?”
“我想喝?!閴簤后@?!?p> 風(fēng)懷景喚來小二吩咐了,還是放心不下。
“探花與你可有什么過節(jié)?有為夫在,他絕不能動你一根汗毛?!?p> 穿越之事實在匪夷所思,靈更是她不能說出口的隱秘,百里怡君只笑道:“夫君說笑啦,為妻貴為當(dāng)朝唯一的公主,哪個男人不長眼睛,敢欺辱我?”
風(fēng)懷景直視她的雙眼,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倒也不打算逼問。
不過心里倒是有了主意,這許歸期的來歷,定要好好查探清楚。
一時之間安靜下來,不過小二動作麻利,很快就端了一瓷壺牛乳來。
他放下兩個精致的玉雕杯,倒?jié)M了,就把壺擱在桌上:“兩位客官慢用。”
“好?!?p> 百里怡君端了杯,顧不上欣賞杯子的美妙,忙不迭的喝了口,溫?zé)岬呐D虦囟日?,順著她的喉嚨滑入腹中,她滿意地閉了閉眼睛。
這牛奶做得很好,和現(xiàn)代喝的幾乎沒有差別,要是煮了茶,不就和奶茶一樣嗎?
趁著自己禁足,有的是時間,不妨好好搗鼓搗鼓。
想到這兒,她睜開眼睛微微笑起來。
風(fēng)懷景知道她對這個牛乳很滿意,心想著不如多買些回府,口中問道:“好喝?”
“是,你也嘗嘗啊?!?p> 要是能做出珍珠芋圓,就更好了,不行,我得試試。
風(fēng)懷景果然端杯抿一口,微微皺了眉頭。
“你喝不慣這個?”
百里怡君一直注意著對方,自然能夠看到他的微妙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