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頁走到門口,與那人交談了幾句,片刻后便一前一后的進來了。
“你進來吧!這是我的小師妹,安然!你有什么不適便跟她細說吧!”
皇甫頁打著哈欠,又回到了藥柜后面趴著。
我抬頭看去,那是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年輕人,皮膚細白,一副書生打扮,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青色的長衫上還打了個補丁。
“這位公子,可是看?。俊蔽姨ь^問道。
“是…”那人窘迫的點了點頭,臉色還是略帶微紅。
我微微一笑:“公子不用緊張,請坐,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哪里不適?”
“我…在下呂子墨,是一名秀才,我近來…”呂秀才緩緩的坐下,一雙細長的眼睛不停的四下探看,神色緊張。
“小腹疼痛不止,不知可有藥石可治?!?p> “小腹疼痛?!”
他點了點頭:“疼痛的緊,有時還會嘔吐,甚至?xí)炟??!?p> “莫非是體內(nèi)有結(jié)石?!”我愣愣的自言自語。
“是何時開始疼的??”
“每…每個月都會有幾日疼痛難忍!”呂秀才的聲音極輕,如蚊子般幾乎微不可聞,我要努力的豎起耳朵才能聽清他所說。
“每月月初,時間很準(zhǔn),一到初三初四那兩天就疼痛難忍?!?p> 這可真是奇怪了,還是如此準(zhǔn)時的疼,我愈發(fā)好奇了!
“可還有其他癥狀?”
呂秀才頓了頓,臉色突然紅的更厲害了,整個頭埋到了桌子后。
“還…還會流血不止!”
我聞言一驚,身后的皇甫頁也好奇的湊了過來:“我說呂秀才,這么嚴(yán)重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
“你哪里流血不止?快給我們看看!”皇甫頁快步從后面藥柜里走了出來,對著呂秀才就開始上下查探。
“不!不!”呂秀才連忙躲閃,“現(xiàn)在,沒流血?!?p> “不是!你得告訴我們你哪里流血呀!這流血可是大事!”皇甫頁語氣頗急,說著就開始準(zhǔn)備解呂秀才的衣裳,呂秀才趕緊躲閃。
我連忙抬手拉住了他,“行啦!別鬧了,我知道是什么病了!”
正拉扯的兩人聞言瞬間靜止,都是一愣,朝我看了過來。
“你,你,當(dāng)真知道是什么???”呂秀才臉色微微和緩,眼中帶了些許期盼。
我微笑點點頭:“我給你開個藥方,一日一服,連服月余,下月回來復(fù)診,切忌生冷辛辣之物,平日小腹注意保暖?!?p> “師妹,他這什么病啊,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了?”
我白了皇甫頁一眼,“你還看不出來啊,患病的不是他,他是替他娘子來問藥的?!?p> 我看了一眼呂秀才,不禁莞爾。
他的臉色尷尬至極,整個臉脹的通紅。
“啊!我知道了!他娘子…”皇甫頁恍然大悟狀,“還是師妹厲害啊,可是,呂秀才,你娘子為何不自己來呢?你這樣瞎問診,還好碰到的是我?guī)熋?,要是其他大夫,誰能猜得到是你娘子患病呀!”
呂秀才無奈苦笑:“我娘子是有心無力,她自是想親自來問診的,可是近日聽聞那個夜合殺人魔又出來了,我娘子實在怕得緊,不敢出門了?!?p> “夜合殺人魔?!”我跟皇甫頁同時開口。
呂秀才一臉驚奇:“你們竟不知?”
皇甫頁愣愣搖頭:“我與師傅近期經(jīng)常外出就診,沒有聽說此事呀!這殺人魔怎么回事?”
呂秀才頓了頓,眼神里閃過幾絲驚恐,“早兩年前,清水河附近接連有兩個年輕女子被殺,兩人被發(fā)現(xiàn)時,都是靜靜的躺在河邊,渾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絲傷口,手里還拿著一束雪白的夜合花。那時人心惶惶,官府查了許久,也未得一絲線索,漸漸便被大家遺忘了??墒巧蟼€月,”
說到這,呂秀才又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而后湊過來悄聲道:“同樣的位置,又一女子被殺了,亦是全身上下都無一絲傷口,手里亦拿著夜合花!”
呂秀才的聲音極輕,在這空蕩蕩的醫(yī)館里,顯得有幾分瘆人。
“所以!一時清水河附近幾個村莊里的女子,都閉門不出了,誰也不知這夜合殺人魔什么時候會再出來!”
呂秀才說完,我與皇甫頁對視了一眼,卻都未說話,這個故事太過靈異恐怖,讓人一時未能回過神來。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了,兩年前似乎是有這么回事?!被矢撁碱^緊鎖,陷入了回憶中。
“是的!莫要說女子,連在下經(jīng)過那清水河時,都驚惶不已,這夜合殺人魔雖前幾次殺的都是女子,可誰知他會不會亦對男子下手!不行,在下得回去了!在下得在天黑之前趕回家中?!?p> 呂秀才慌亂起身,一臉驚恐焦急。
我趕緊將藥方寫好,交予皇甫頁抓了藥。
呂秀才付完診金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提著藥走了。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自言自語:“這全身上下都無一絲傷口,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呢?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