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第二天一早出房門時,就看見了文漸坐在正廳前的庭院里,背對著她,不知在干什么。
她走到前面去才發(fā)現(xiàn),文漸是在捻荷花瓣。
這是又要做荷花糕了嗎?
文漸察覺是她,抬頭對她笑道:“阿容來了?要嘗嘗荷花糕嗎?不過是昨日做的了。昨日做好了都沒人吃,影響口感,我今日便再做一些?!?p> 花想容在她對面的石凳上坐下,看著她捻碎那些荷花瓣,問她道:“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出來了,沒事嗎?”
“能有什么事,毒解了,也就沒什么了?!蔽臐u低頭道。
花想容也靠近了些,仔細幫著她。在同林鎮(zhèn)的時候她們已經(jīng)一起就做過一次,現(xiàn)在幫起忙來也還不算手生。
“精神倒還可以?!笔捵幼尣恢螘r來的,站在花想容身后說道。
文漸抬頭,見是蕭子讓,笑道:“我還沒感謝蕭少俠,昨日若不是你,我今天哪里還能坐在這兒?”
花想容聞言,手一頓。
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
忽略了什么呢?
對了,蕭子讓的解藥是怎么來的?
他自己沒說過,昨日大家心思都在文漸身上,也沒人問過他。
她雖心中疑惑,卻也沒有直接問出來。
文漸和陸少羽都很信任他,只有她竟然還是有些懷疑蕭子讓,而且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懷疑。
可同林鎮(zhèn)荷花宴這件事后,他又救了文漸,花想容對他戒備已經(jīng)很低了。
這樣的懷疑也只是一瞬間,她便放下了。
“不必言謝,”蕭子讓道,“突然想起那日在春澗湖畔時,我聽見你們討論那湖為何要喚做‘春澗湖’,不知你們討論出什么結(jié)果了,知道為什么了嗎?”
文漸想了想,好像確有此事,笑了一聲,道:“本來是說,荷花宴的時候問問當?shù)卮迕竦?。可誰知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焦頭爛額,誰還有心思去想這些。”
蕭子讓勾起唇角,道:“其實,‘春’是希望,‘澗’,則是絕處逢生。”
文漸愣了一愣。
希望,絕處逢生。
這是蕭子讓對她的希冀。
蕭子讓見文漸這般反應,想必她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道:“文漸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文漸輕輕笑了,她正要說話,卻被一個聲音搶在她前頭說道:“那就借子讓吉言了?!?p> 蕭子讓見了陸少羽,轉(zhuǎn)頭笑著問道:“今年的落云山劍會,你可還要去?”
陸少羽看來一眼文漸,答道:“不去了,我們才剛回來,文漸也需要休息。從這里到落云山,只有半月,需要快馬加鞭,我怕她吃不消。文漸不去,那我自然也不去。”
蕭子讓轉(zhuǎn)頭文花想容:“你想好了?要去嗎?”
花想容道:“去看看?!?p> 蕭子讓又道:“你不會騎馬,只剩下半月的時間,你如何趕得及?”
花想容一愣。
她想起上次蕭子讓和她乘了同一匹馬的事,臉突然有些紅了。
蕭子讓見她這個反應,微微笑了。
倒也真是……
陸少羽在一旁問道:“阿容姑娘不會騎馬?”
花想容道:“沒騎過,故而不會。”
文漸笑了,對她道:“不會騎馬你要怎么在江湖上混?這騎馬肯定是要學的?!?p> 陸少羽聞言,問蕭子讓道:“子讓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天便走?!笔捵幼尨鸬馈?p> 花想容一聽,問他道:“你昨天不是還說兩日后嗎?”
蕭子讓淡定的說:“我改主意了。”
花想容:“……”
文漸笑道:“沒事,中山有一家馬廊,那里的馬都甚好,你也可以去學學,有人會教你的?!?p> 蕭子讓聽罷,道:“正好我也需要買馬,一起去看看吧。”
“早飯后再去。”文漸道,“我先捻完這些荷花?!?p> 蕭子讓低頭看了看,思索著什么事情。
末了,他又道:“我先出去走走。”
陸少羽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
清早卯時,中山城郊。
許諾走到蕭子讓面前,拱手行了禮,喚道:“公子?!?p> 蕭子讓淡淡的問她:“吳越松現(xiàn)在在哪兒?!?p> 許諾道:“已經(jīng)離開中山了,他讓我?guī)Ыo公子一句話,說是……九年前那件事是他做的。”
蕭子讓瞇起了眼睛。
他哼笑一聲,道:“那就是說,他承認是他暗自行動,并且隱瞞不報了?”
許諾道:“公子明鑒?!?p> 真是有意思。
蕭子讓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按他這次的做法來說,只要能殺了花想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為何……”他深思了一會兒,才接著道,“我總覺得,他有所顧忌?!?p> 許諾無言。
其實她并不明白這些內(nèi)幕,她雖是傳了話,卻也不曉得他們說的是什么事情。
蕭子讓道:“你告訴他,讓他暫時先不要動花想容?!?p> 許諾拱手應道:“是。”
“你再警告他一句,”蕭子讓想了想,接著道,“若是他不聽話,我不介意先除掉別的禍患?!?p> 許諾只覺得身邊氣溫驟降,讓她心里發(fā)冷。
頓了頓,她還是道:“是?!?p> 蕭子讓低頭看了許諾一眼,笑了一聲,問道:“落云山劍會你想去看看嗎?”
許諾不自覺的放松了些,回道:“但憑公子安排。”
蕭子讓道:“那你便與我們同行,不必再待在暗處了?!?p> 許諾雖然面上沒有表情,可眼底卻柔和了許多,她又道:“多謝公子?!?p> “先把這話帶給吳越松?!笔捵幼尩?,“明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