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整。
“快嘗嘗,這湯特別好喝?!庇谌荒闷鹨恍⊥?,為顧東川盛了一盅羅宋湯。
他輕輕接過,拿起小瓷勺輕抿一口,贊同地乖巧點頭,白皙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各式菜肴都上齊了。于然發(fā)現(xiàn),顧東川竟點了西蘭花和萵苣,原來,他也喜歡這倆菜?。?p> 她夾起西蘭花,滿意地吃著。
與他而言,吃飯的意義是飽腹,從不是享受和品味……
他沒有任何喜歡吃的菜,只是,她喜歡,他都留心和記得。
有些事情總是藏身于迷霧之后,連人也變得混沌不堪。
好像,他早點清醒的話,后面的故事就不會如此曲折,自以為是,固執(zhí)偏執(zhí)。如果,他可以早點明白自己的心,那么他與她的結局將會改寫……
很多時候,人生的交叉點再相遇那一刻就已建成。
可是,相交線令人惋惜,努力接近,相交,之后又無限逃離!
理性的人常言,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地久天長是權衡利弊,白頭到老是習慣使然。
可感情不只是有理性,它還有感性。
就拿一見鐘情而言,見色起意太過蒼白,不如言成,驚鴻一瞥??珊芏嗳?,都淪陷于那驚鴻一瞥,苦苦掙扎,越陷越深……
然而,他的動心就是那驚鴻一瞥,她清冷純粹,如同月光般皎潔輕柔……
但,信仰如同一塊巨石,阻擋著心路,不可相通。
與此同時,申特斯莊園,傭人們恭謹伺候著老爺?shù)男路蛉祟櫽啊?p> 神特斯莊園,建筑風格華麗精致,總體優(yōu)雅奢貴,忠于美學,是于江建很早就買下的產(chǎn)業(yè)。
其有著漫無邊際的綠草坪,零零散散的百年老樹,旁邊還有一湖,湖面水平如鏡,倒映著藍天白云,湖中還有幾只黑天鵝悠閑的嬉戲……
這座莊園有一個很大的玫瑰園,這是他在買下莊園后,立即建造的玫瑰園,園中有很多種類的玫瑰花,不泛,藍色妖姬、冷美人、卡羅拉和戴安娜等。
雖然,公務很忙,就算一個月不見自己的寶貝女兒一面,但,他每星期都抽出一天來細心打理他的玫瑰園,因為,玫瑰對他有非凡的意義。
曾經(jīng),于然七歲時,頑皮劣性,拿剪子將玫瑰花苞剪了一堆,于江建知道后,發(fā)了好大的怒,那是他第一次沖于然發(fā)脾氣,他將她關進了莊園的地窖。
那個地窖空曠,潮濕,烏黑不見一絲亮光。小小的于然抱著毛茸茸的玩具小宗熊,在里面孤零零地呆了一晚上。
她就只穿了件薄紗的公主裙,自己緊緊抱著玩具小熊蜷縮在角落,里面潮濕陰冷,透徹心骨的刺冷,像一根冰針一樣,一根一根地扎在她的身上,好冷,好冷……
前面好黑,伸手不見五指,像無底洞一般,漆黑一片,好像沒有盡頭……
可她,真的好怕,好怕。
她拼命地哭喊求救,嗓子都沙啞了,小臉都花了。可是,這個地窖即偏遠又封閉性較好,誰也沒有聽見她的求助,其實,就算聽到,于江建不消氣,誰有敢?guī)湍兀?p> 她道歉,她希望爸爸可以放她出去,可一切都是徒勞無貨的。
漸漸地,她哭得連力氣都沒有了,眼皮和頭發(fā)沉。慢慢地,她因哭喊太累而睡過去了……
早上,于江建命傭人將于然放出,卻發(fā)現(xiàn)于然發(fā)燒了,還是高燒,高燒三天不退,醫(yī)生說她年齡較小,大腦神經(jīng)受到刺激和驚嚇。
于江建心里雖有些慚愧,但他并不后悔。
自從高燒過后,她七歲之前包括被關地窖的記憶都消失了。
而,于江建和當時所有的傭人也從未再對她提起。
她明白因高燒而失去七年的記憶,但,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玫瑰花有種莫名的厭惡,以及為何會對黑暗封閉的房間心生恐懼。
至于,神特斯莊園,她也極少踏入。
她曾經(jīng)向爸爸問過,“為何要建玫瑰園?”
他很認真地回答,“那是因為我的妻子很喜歡玫瑰啊?!泵看?,提到‘妻子’這個詞匯時,他的眼神總是充滿柔情,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
“我媽媽喜歡玫瑰花嗎?”
他卻笑了笑,不再回答。
而于然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爸爸的答案,媽媽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后來,這個問題,漸漸地被遺忘了……
于江建在書房中,打電話給李秘書交代著公司事宜:“關于芯片設計的功能,我并不太滿意,隱私這方面一定要加強,同時,定位這個功能也要加強,總之,你提醒一下研發(fā)部的部長,多用心,畢竟,集團可不是白養(yǎng)他,還有,警惕,外來人員,防止個芯片圖紙被盜。還有,之前集團的核心信息外漏的消息一定要封鎖好,現(xiàn)在公司情況有點棘手?!?p> 他坐在皮椅上,手里夾著雪茄,平靜地說著。
“是,是?!崩蠲貢陔娫捔硪贿?,恭敬地回復著。
隨后,他吸了一口雪茄,呼出一口煙,“你去查一下,今天關于然然的不良輿論,是哪家媒體帶的頭?同時,將關于,于氏的風言風語打壓下去,還有……”說到這里,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網(wǎng)上,有關曾經(jīng)喬氏的消息和資訊進行封殺,曾今的事情又有抬頭的痕跡?!?p> 李秘書一聽,心中一驚,“董事長,之前有關喬氏的言論,我都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難道有人想趁于氏集團泄露信息的事來做文章嗎?”
“你不用管是誰,你只要將所有有關喬氏的輿論打壓下去就好,我不想因此而使集團的形象受到破壞?!庇诮H有威嚴地說道。
“是,董事長?!崩蠲貢吂М吘吹貟斓綦娫?。
心中有些疑惑,為何不趁此揪出有關喬氏輿論的幕后主使,難道對方是于氏不敢動的人?!在整個東區(qū),有誰是于氏集團不敢動的!幾位大家集團之間也是相處有禮,難道是有人想趁公司核心信息外漏來對付于氏集團嗎?
李秘書真是越想越驚,越想越怕!
“你們先下去吧,不用再上來了?!鳖櫽昂蜌獾貙蛉藗冋f道。
“是,太太。”傭人和管家們恭謹?shù)鼐狭艘还?,轉身離開。
顧影優(yōu)雅地去廚房,拿了一瓶Pinot Gris,拿出兩個高腳杯,倒了兩杯,觀望周圍沒有旁人后,迅速在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粒白色的小藥丸。
她拿起一酒杯,放入藥丸,輕輕搖晃,白色的小藥丸漸漸地消融在桃紅葡萄酒中,白色顆粒溶化于粉色的汁水中。
這杯加了料的酒很合適于江建啊!
顧影在心中冷笑,眼中帶著一抹狠毒。
她真想現(xiàn)在就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