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章 教主大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正好。
門被咚咚咚敲響,黎明起身下床開門。
剛打開門的時候,凌靄就睡眼惺忪地貼了上來,抱住黎明的腰。
眼睛還沒睜開呢就沖著門口的人問:“什么事兒,快講!莫要打擾本尊!”
玄域一大清早就被刺激到了。
他身為魔教大護法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樣子的教主大人。
要不那眉目間熟悉的戾氣,他都要懷疑是哪里來的色鬼披了張皮子站到了他面前。
他半晌沒說話,凌靄不悅地瞇著眼道,沒個正型的樣子貼著黎明,冷聲道:“什么事情,在這兒說吧?!?p> 玄域一個激靈,抬手行禮,恭敬道:“教主,昨夜抓住的清風(fēng)教等人還關(guān)在柴房中,屬下來是想問該如何處置他們?”
那些人還留著?
“我怎么不知道你們何時這么心慈手軟了?”
凌靄驀然睜開眼睛,哪里還有半分睡意,那雙眼睛里面全是不耐和冷厲,說出的話半點不留情面。
玄域額頭上冷汗直流,他不怕凌靄殺了他,就是害怕去黑水牢籠走上一遭退去半條命。
顫顫巍巍回話:“教主,是這位姑娘抓起來的?!?p> 他抬眼看了看黎明,目光懇求。
黎明點頭:“是我抓起來的?!?p> 凌靄稍愣,復(fù)而懶洋洋地勾起了唇角,隨意地決定了那幾十個人的命:“那就按照往常,全殺了吧?!?p> “是!”
玄域冷汗涔涔領(lǐng)命走了之后,凌靄關(guān)了門,打了個哈欠狀似不經(jīng)意間問:“你是不是覺得那些人不該殺?覺得我殘忍?”
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手卻握了起來。
黎明給他披上了外衣,搖了搖頭:“你不是不喜歡別人自作主張嗎,我把人抓起來等你醒來后處置?!?p> 教主大人這才笑起來,唇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眼睛里面看著黎明全是笑意。
“你倒是記得清楚。”
黎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昨夜那種別扭感久久不散。
“你不是都記起來了嗎?當初我在試煉的時候就承諾過,你說的話我都會記住的”
凌靄面色一僵,斂下眸中陰鶩的神色,嘴角扯出一個不怎么好看的笑。
“是啊,我都記得”
他三兩下穿好外衫就往出走,轉(zhuǎn)過身的瞬間那雙眼睛里面卻翻涌起驚濤駭浪。
黎明靜靜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后垂眸,手指蜷了蜷。
三零咬著桃花酥,翻著一些話本問:“主人,怎么了嗎?”
黎明頓了頓,轉(zhuǎn)身回去疊了被子,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眼底卻有冷冽的碎光浮動,半晌后她才回答。
“我從來沒有給他說過那句話”
三零有些驚愕:“那他為什么說自己知道?”
黎明搖搖頭沒說話。
憑著這人的記憶力,他不可能記不清的。
*
黎明收拾完了之后出去,在這魔教轉(zhuǎn)了一圈。
魔教占地面積廣大,不說那奢華的亭臺樓閣,九曲回廊,就連那馬廄也算得上用料講究。
黎明逛著逛著就到了后山處。
經(jīng)過大片的修林茂竹,映入眼簾的是一極為恢弘氣勢的瀑布,如同白練一般的水從天幕上垂直瀉下,直入落月崖的山澗,如玉珠激濺到崖壁上。
周圍布滿綠色青苔,淺淡霧氣如同緞帶繚繞。
這水幕之后有一人工鑿刻的洞府,夜明珠掛于石壁,長明燈驅(qū)散一方幽暗。
凌靄歪坐在洞府里,面前放著一個石桌,桌子上擺了兩個酒杯和兩壇桃花釀。
他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執(zhí)玉杯,渾身透著慵懶和散漫。
寬大的玄色衣衫廣袖滑落肘處,露出一截緊實的小臂,半束的墨發(fā)垂在耳側(cè),酒香四溢見可瞧見那人迷蒙的雙眼。
醇香的佳釀入喉頭,冰涼的酒液劃過五臟六腑,不是消去煩悶的暢快和坦蕩,反而是火辣辣的灼燒,攪得人心神不寧。
他嫌不夠似的,又飲了一杯后倒?jié)M,卻抬手輕飄飄將酒倒在了地上。
霎時間石室內(nèi)充滿了濃郁的酒香,而倒酒的人早已經(jīng)醉意晃晃。
思緒翻江倒海般不知從何說起,他扯著嘴角自嘲地?zé)o厘頭開口。
“以前總是瞧不上你為了一個有夫之婦忙碌半生,最后徒勞無功,還落得滿身傷痕,到死都不得善終?!?p> “你時常罵我沒有心,你可算是一個有心人!到頭來還不是需要我的功力來救那個女人,你叫我不要怨你,不要怨你為了那個女人殘害落月教數(shù)百條人命,呵!可真是可笑!”
“唉!可憐吶,最后還是我親眼看著那個女人病入膏肓,滿目惶恐,最終死于我的刀下......”
凌靄醉意熏熏,前言不搭后語說著,絲毫沒注意到后面來的人。
黎明剛闖過水簾就被滿室的酒香擾地蹙起了眉頭,和著外面涌進來的潮濕霧氣,整個人像是被泡在酒壇子里面。
雖說喝酒暖身,但過猶不及。
這么大的酒味兒,該是喝了多少了。
看見凌靄一杯接一杯喝著烈酒,黎明快步走過去,一下子捉住了這人還在倒酒的手腕。
凌靄掀起碧如潭水的眼眸看了黎明一眼,繼而斂起了眸中霧氣,湊著玉杯喝了一口,嘴里還在絮絮叨叨念著。
“你自小就喜歡為我做主,小時把我投進黑獄水牢,說是為了磨練我,長大后要我全身功力,絲毫不顧我死活,也說是為了我以后不涉及江湖險惡,過尋常人家的日子?!?p> “我聽懂了,也記住了,你瞧瞧,我殺了你之后將那女人也送來了,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團圓,這也算是孽徒的一份兒孝心吧。”
他幽幽嘆口氣,歪著的身子直接倒向了黎明一側(cè),黎明將人半扶著,感覺和身上靠了個冰塊一樣。
“今日是你的忌日,我本不想來看你掃我興的,但誰讓現(xiàn)在徒兒和你同病相憐呢。”
凌靄唇瓣張張合合不聽說著,旁若無人。
黎明沒聽見前面的話,聽見他后面的話倒是一愣。
同病相憐?若非是這天寒掌帶來的寒毒?
三零和墨澗倒是嫌棄得很。
這無良師父哪里值得祭奠,不多捅兩刀子算是小喪尸仁德。
瀲瀲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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