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劍飛揚以假亂真的陣仗,徐有余噗呲一笑,輕捂著嘴,“那人還沒來,不過快了。其實,告訴你也沒什么。那人是我哥哥,他是天魔教的執(zhí)事。已經(jīng)傳訊給我,過些天就要來了,要是百姓酒樓垮了,我就得跟著他回去,心里發(fā)愁著呢。”
劍飛揚張著嘴巴,一時難以合上,驚呆了。
一顆小心臟好似進入了冰窟,透心涼。
這么快,天魔教就派人來了?
這人是否認識‘我’呢?劍飛揚身體僵硬的想著。
眼神早沒了焦距,木然的睜著,好似失去了三魂七魄。
他曾問血仆,天魔教、六大派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血仆說至少要十天之后,他需要在十天內(nèi)辦好驃騎鎮(zhèn)的事情,并且離開。
要是在此之前,徐有余的哥哥來了,豈不是會帶來極多的變化,導致不可預料的結(jié)果?
看到劍飛揚楞楞發(fā)神,徐有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早知道就不說了。
她仰頭將一杯酒吞入腹中,惆悵的說:“我并非有意騙你,只是這件事情我自己也不愿意提起,我打心里不愿意相信他加入了天魔教。
“我知道你恨天魔教,恨其中所有的人。我一樣恨天魔教,恨它奪走了我的哥哥。從這一點來說,我們是一樣的?!?p> 徐有余搖了搖酒壺,發(fā)現(xiàn)里頭沒酒了,無奈的放下。
“劍飛揚,我的哥哥要做什么,很多時候我根本阻止不了。但我可以保證,有我在,他休想傷你一根寒毛!當然,如果你就此離開,也不打緊,畢竟我騙了你?!?p> 劍飛揚呆呆的望著徐有余,只見她神色迷茫,愁容滿面,過了片刻,徐有余思緒似乎飛到了過去,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樣的徐有余劍飛揚從沒見過,在他眼里,徐有余永遠是那個脾氣不好、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永遠不會被擊倒的老板娘。
他不是江家的后人,但江家之人確實是因‘他’而死,他不可能不過問。
如今,天魔教的人就要來了,他無法置之不理。
此人是徐有余的哥哥,年紀可能也就四十幾歲,三十年前才十幾歲,肯定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
不過,萬一天魔教里還留存著各代教主的畫像,被其認出來卻極有可能。
“老板娘,你是你,他是他。我不會因為他的存在怪罪你。況且,每個人都有秘密藏在心頭,你沒說出來,也并不算騙我吧?!?p> 徐有余將酒壺摔在桌上,大笑道:“我就知道沒看錯你!”
對于徐有余的這種變化,劍飛揚驚得呆了,什么情況?他不知所措的搔頭,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過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盼盼的說:
“老板娘,你……你這是?”
徐有余拍了拍劍飛揚的肩頭,從廚房里拿出另外一斤牛肉、一壺酒。
“有幾個事情要注意,待他來的時候,你萬萬不要說自己是江家的后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最好消失一段時間,不要讓他看到你。還有,千萬千萬不要想著報仇的事情,他的武功比你高多了,報仇是沒戲的!”
看到徐有余又滿上了一杯酒,劍飛揚忙問:“他的武功大致什么境界?還有他什么時候來?”
徐有余上次與她哥哥徐有樂見面還是兩年之前,那時候徐有樂便已經(jīng)是玄品高階的高手。
如今兩年已過,她不知道徐有樂的武功是否已經(jīng)突破到了地品。
不過半年前忽然得知徐有樂成為了天魔教的執(zhí)事的消息,這個職務僅次于長老,是否需要地品高手擔任,她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徐有樂的信是她昨天收到的,看完信后,她一把將信燒了,之后便坐在柜臺那里抑郁發(fā)呆,忘記了時間。
按照信上的描述,最多十來天徐有樂就會來到驃騎鎮(zhèn)。
至于來此的原因,徐有樂在信上只說是來看她來的,如果過得不好,便接她回去。
聽完徐有余說的話,劍飛揚確認了血仆的判斷,他只有十余天的時間處理點蒼派的事情。
如果徐有樂已經(jīng)是地品高手,將帶來極大的變數(shù)。
劍飛揚陪著徐有余喝了一兩個時辰的酒,聽著徐有余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從前和徐有樂的故事。
可見在徐有余心頭,這個哥哥的分量是極重的。
酒喝干,菜吃完之后,劍飛揚起身告辭。
徐有余攥著那張銀票,將劍飛揚送出大門,心頭大樂:一頓飯,一百兩銀子,賺大發(fā)了!
忽見劍飛揚走了兩步又回頭,立刻心生警惕,握緊了銀票?!般y票是吃飯的錢,你休想要回去!”
劍飛揚訕訕一笑,摸了摸腦門,“那個,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借,借我二兩銀子如何?”他渾身上下,除掉送給徐有余的那張銀票外,竟然一文錢也沒有,窮的叮當響。
在接受了極為苛刻的條件后,劍飛揚手頭又有了二兩銀子,不過一個月之后需要還四兩才可以。
黑,真夠黑的!
劍飛揚笑罵道,搖了搖手和徐有余再見。
待劍飛揚走遠了,徐有余臉上笑意盈盈,將銀票拿出來看了又看。“劍飛揚,你真是我的福星!”
……
劍飛揚穿著白藍相間的衣服,以點蒼派弟子的身份招搖過市。
這身衣服雖然不咋地,沒有普通衣服好看,可有點蒼派弟子的身份在,鎮(zhèn)上之人看他的眼光沒有了厭惡,只有深深的恐懼。
他就是要以點蒼派的身份,做些讓人厭惡的失去,好叫鎮(zhèn)上之人吃一肚子的干氣。
他再次來到悅來客棧,抽出從武館內(nèi)帶出來的大刀,按在柜臺上頭。
掌柜的嚇得癱坐在凳子上,“大俠,饒命?。∧阋〉甑脑?,有最好的房間,你要吃飯的話,想吃什么都可以。這刀子,你還是收回去吧,萬一砍錯了東西,就不好了。”
劍飛揚將刀提起來,砍在柜臺上,罵道:“你是覺著我武功不行,還是力量不行?”
掌柜也是見過世面的,雖然緊張恐懼,直勾勾的盯著刀劍吞唾沫,但還是能夠說話:“大俠武功高,力量強,有什么事盡管說,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這還差不多。”劍飛揚還刀入鞘,喝道:“把血仆的奸細交出來,饒你不死!”
唰的一聲,掌柜的額頭布滿了冷汗,早上的時候遇到兩個人要找血仆的奸細,這又遇到一個,哪里有這么多奸細可找?
掌柜的連忙推脫不知道,說了一堆好話,又是送上一張十兩銀票,才將劍飛揚打發(fā)走。
劍飛揚捏著銀票,心頭樂開了花,原來賺錢這么簡單。因為吃了一頓損失百兩的痛苦輕了不少。
剛到門口,卻見三個胡七的護衛(wèi)同樣扛著刀堵在門口。劍飛揚朝掌柜的望去,“這些是你找的人?”
那掌柜哪里敢承認,忙說不知道。劍飛揚哼了一聲,問三個護衛(wèi):“你們要堵我的路?”
“不錯,怎么的?”其中一個拿刀柄指著劍飛揚。
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劍飛揚眉頭一皺,道:“咱們各為其主,就別互相為難,不然誰都不好看。”
“我們?nèi)齻€,你一個,誰不好看好說不準呢!”
見三人晃晃悠悠的站在三個方向,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劍飛揚拿起大刀,手挺直,舉在前方,威脅道:“讓開!”
這吼聲極大,傳到了數(shù)條街外。
要是被劍飛揚這么吼了一嗓子,三人就走了,他們?nèi)齻€以后還怎么在鎮(zhèn)上混?三人相視一眼,抽出寶刀向劍飛揚圍上來。
掌柜的見狀,連忙躲到了一旁的房間內(nèi),將門緊鎖,還把桌子抬著抵住了門,從窗戶的縫隙里看外頭的情況,小聲乞求道:“千萬別在門口打起了啊?!?p> 劍飛揚厲喝一聲,手握刀柄,便向三人攻去。他運轉(zhuǎn)《歸去來風》的輕功,有了內(nèi)力加持,這種輕功變化多端,輕盈飄逸,三個人一起上,也沒摸到劍飛揚的衣角。
“三腳貓的功夫也敢耍橫?”
劍飛揚用刀柄連打三下,頓時叫三人大叫著捂住了大腿,半蹲再地上,那腿很快腫了起來,難以走路。
“不堪一擊!”
劍飛揚罵了句,從三人中間走過,吐了口唾沫,扛著刀走遠了。
見其架勢,三個護衛(wèi)不敢追去,唉聲嘆氣一陣,拄著刀柄,向胡七匯報去了。
離開悅來客棧,劍飛揚將一路上的客棧、酒樓、飯店橫掃了一遍,所過之處一地雞毛。要抓的奸細卻一個也沒有抓到。
手里頭的銀子飛快的增長著,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他已經(jīng)弄到了上千兩銀子,心想:不論怎么花也夠未來許多年的開銷了吧?
他不僅感嘆,有點蒼派弟子的身份就是好,這些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牙吞下苦果。
這個鎮(zhèn)子,除掉少數(shù)人外,沒有一個是無關(guān)之輩。
既然洛千秋讓他鬧,他便要好好的鬧一鬧。
很快,鎮(zhèn)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劍飛揚在查血仆奸細的事情,很多鋪子在劍飛揚來之前便緊鎖大門,關(guān)門閉戶。
不過門是木頭做的,哪里抵得住刀砍斧鑿。劍飛揚想去的地方,一個也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