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大寨主我有話說?!?p> 王小六渾身上下不停掙扎,綁著他的木樁也跟著搖晃起來。
“小子,別亂動,有什么話趕緊說?!?p> 見似乎還有轉(zhuǎn)機,袁良才抬起頭來,望著王小六的眼睛赫然有光。
丁蕙蘭停住腳步,扭過身來,一臉狐疑:“你想說什么?莫非不同意?”
“正是,我雖然是個無名之輩,卻也不可能就此罷休,就算你強迫我與你成親,后面的日子怕也過不到一塊,大寨主如何有心思統(tǒng)領(lǐng)山寨?!?p> 王小六口中唾沫四濺,臉色一片肅然,一番言辭甚是直白。
眾人均覺有幾分道理,不由輕輕點頭,丁蕙蘭面色一怔,若有所思。
她低頭躊躇良久才輕聲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怎樣才能答應(yīng)與我成親?!?p> 眾人的目光隨著她的話語齊齊望向王小六,只見他綁在木樁上一臉傲然:“我叫王小六,京城人士,要想讓我答應(yīng)婚事也成,除非你能比武勝過我。”
袁良才聽到后喜上眉梢,丁蕙蘭卻久久沉默不語,似乎多有顧忌。
“怎么?害怕了?”王小六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一臉嘲弄。
丁蕙蘭雖是女子,卻素來好強,受他一譏當即抬起頭來,聲音也有些冷意:“好,我應(yīng)下了,比武過后看你如何反悔。”
說著她也不再多言,隨即大步離去。
“哎——”
王小六連連叫喊:“把我放下來,捆綁一夜明日如何比武,到時候你也是勝之不武。”
丁蕙蘭只作充耳不聞,身形漸漸遠去。
袁良才一臉怒目:“小子,我現(xiàn)在將你放開,別想著逃跑?!?p> “傻子才跑呢,還有銀票沒有拿回來?!蓖跣×洁洁爨?。
“你說什么?大聲些?!?p> 袁良才走到近前,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附耳輕聲道:“明天加吧力氣,你勝了我就放你走?!?p> 王小六心念一動,已知他的心意,當下故作滿臉怒意:“餓一個晚上,明日如何比武?!?p> 袁良才有求與他,自然是盡量滿足他的要求,不僅給他拿來了酒肉,還找了間空房供他歇息。
一夜,王小六未曾歇息,抓緊時間搬挪真氣,養(yǎng)精蓄銳準備來日的比武。
翌日清晨,天氣放晴。
王小六早早起身,他昨夜運功一晚,自覺功力又精進了許多。
他稍作梳洗后,就著粥水吞咽著有些干硬的滿頭,心中不斷思量:只是贏了那丁蕙蘭以后,銀票該如何取回來呢?
片刻后,他輕輕搖頭:算了,還是先贏了那丁蕙蘭再說。
他用過早飯,大步邁出房門,沖門口守了一夜的兩名漢子輕輕點頭,引得二人一臉迷糊:這小子就要和大寨主比武,為何如此高興。
山間的日后來的稍微晚了一些,此時正是旭日初升。
只見一輪紅日從山頭躍起,散發(fā)出萬丈奪目的光芒,將周遭的云朵盡數(shù)映紅;屋檐上的積雪也緩緩消融,化作點點冰冷的雪水順著屋檐滴落下來。
丁蕙蘭在院中早已等候多時,她一身緊身勁裝,面上沒有半點笑容,好似雪水一般冰意十足。
“王公子,歇息好了嗎?何時開始比武?”
她的話雖是問候,語氣卻格外冷冽,好似隆冬臘月的寒風一般,滲人骨髓。
“王某歇息的很好,有勞大寨主掛懷,只是我的長劍呢?”
王小六看著她在場中虎視眈眈,手中是兩只泛著幽光的精鋼手套,自己卻身無寸鐵,不由微微有些怒意。
陡然間,丁蕙蘭笑出聲來,幾分紅暈爬上了臉頰:“王公子的寶劍太過鋒利,昨晚竟刺破我爹爹留下的鐵手,想著稍后你我二人便要成親,還是不要用此利劍得好。”
說著她將雙手舉起向王小六展示,只見左手的鐵手上一個小小的細縫。
王小六且驚且怒,驚的是她那手中的鐵手竟能勉強擋住自己的利劍,尋常兵器只怕根本不能破其防御;怒的是自己長劍被奪遲遲不肯歸還,如今如何比武。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言,心中念頭此起彼伏,不斷思量如何能勝過她,最后一咬牙:唯有如此了。
王小六環(huán)視四周,朗聲說道:“哪位山寨的弟兄能接王某一把長劍?”
暗中卻悄悄沖那袁良才使了個眼色,袁良才得到他的暗號,便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被丁蕙蘭伸手攔?。骸巴豕拥谋魑乙褌湎?,就不勞煩二寨主了?!?p> 說話間,一名嘍啰雙手捧上一柄長劍走到院中,隨后遞到王小六身前。
“嗆——”
王小六持劍在手,氣度已大不相同,一劍緩緩刺出,劍身上裹挾著的內(nèi)力嗤嗤作響。
“丁大寨主,請——”
王小六左手捏起一個劍訣置于身前,手中長劍遙遙指向丁蕙蘭咽喉。
“王公子,不必多禮,進招吧。”
丁蕙蘭兩只鐵手相互碰撞,出發(fā)清脆的響聲,隨即擺開架勢,等候王小六進招。
王小六足下一點,身形往前急竄,帶著一股疾風撲向她身前。
手中長劍自后向前快速遞出,一股冷冽的劍意綻出星星點點的寒光,仿佛時光靜止、歲月凝結(jié),轉(zhuǎn)眼便刺到丁蕙蘭的咽喉之前。
丁蕙蘭卻不慌不忙,左手鐵掌似慢實快,早已豎立擋在面前,迎著王小六刺來的長劍,直直擊出,右手鐵掌橫排,直指他的腰腹。
王小六把心一狠,劍尖指著她鐵掌中被破開的縫隙刺去,身子卻稍稍向右一側(cè),左手一招“烈焰掌法”拍出。
丁蕙蘭臨危不懼,雙手倏然間交叉,右手鐵掌抓向刺到近前的青鋒,左手擊向王小六的右肋。
不待她將長劍抓住,王小六已將長劍撤回,陡然間身形往右挪出二尺,左掌迎上她擊來的鐵手。
雙掌交接。
“呯——”
一聲巨響,掌風四溢下卷起一陣狂風,將地上的塵土盡數(shù)吹起,周遭的眾人連忙遮頭閉目。
煙塵尚未消散,王小六劍鋒一轉(zhuǎn),使出一招“烈日橫空”,裹挾著一股灼熱無比的內(nèi)力,自有向左橫斬她的腰腹。
劍芒吞吐,撕裂長空,竟將周遭的煙塵斬成兩截。
丁蕙蘭魁梧的身形不見有半點滯怠,好似靈猴一般瞬間向后退出兩步,左掌迅速向下探出,又抓向橫斬的劍身。
二人翻翻滾滾交手十余招,竟是平分秋色,旗鼓相當。
眾人早已目瞪口呆,二人進招變招根本看不真切,只見場中二人身形不斷變換。
王小六長劍如電,絢爛如花,一眼望去皆是劍芒;丁蕙蘭鐵掌如風,凝重似岳,定睛瞧去盡是掌幕。
見她仗著手中的鐵手不斷抓向刺去的青鋒,王小六愈發(fā)惱怒,高喝一聲:“好膽,再吃我一劍?!?p> 他氣勢愈拔愈高,長劍倏然間抖出無數(shù)劍花,一招“九日齊現(xiàn)”,分刺她胸腹要害。
劍花絢爛無比,朵朵炫人眼目。
一時之間殺機四溢,寒意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