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秦宅,秦鹿鳴并沒有將貴妃與皇后之間的事情告訴宴春,并非是她不信任宴春。只是,這種事情本就不是多么光明,對她來說也沒有什么要緊,告訴了宴春唯恐宴春擔(dān)憂。
不過,秦鹿鳴倒是將林蓼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宴春,宴春表示十分擔(dān)心,并不認同秦鹿鳴做這種事情。
秦鹿鳴淡笑不語。
“姑娘,這筆買賣并不劃算,若是不出問題咱們倒是可以有著一年的宮中瓷器專供,可一旦出了問題那便是丟性命的事情?!?p> “我知道。只是,我別無選擇。林蓼藍說了,此事若是我不幫她,她自會找上喬荷,喬荷前些日子救了知意,于公于私我都不該讓她涉險。”
“可是,姑娘,你可曾想過若真出了事,咱們丟了性命,知意小姐怎么辦?”
秦鹿鳴微怔,是啊,若是她出了事情陸知意要怎么辦?她還沒看到陸知意出嫁,陸知意的眼睛恢復(fù)……
秦鹿鳴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宴春看著她陷入兩難的情景,微微嘆了一口氣。
傍晚的時候,林宅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倒不是什么對林宅有危險的人出現(xiàn),只是,這個人的出現(xiàn)令林亭壁有些驚訝?;蛘哒f令整個林宅有些詫異。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偷偷背著秦鹿鳴出來的宴春。
她想了很久,林蓼藍乃是林家的人,若是林家出面一定可以幫忙的,畢竟她家姑娘當初可是冒著清譽被毀的危險將林亭壁從天牢中救了出來的。
雖然這其中大多是秦鹿鳴的私心,并非真心實意。
可說到底無論出于什么目的秦鹿鳴都救了林亭壁一命,他們林家始終欠著秦鹿鳴一個人情。
打定主意,宴春便避開了秦鹿鳴自己出了門。
“你說誰找我?”林亭壁聽到宴春的名字時有些驚訝。
“秦小姐的婢女,宴春姑娘?!本懊骼侠蠈崒嵉幕卮穑恢朗遣皇撬腻e覺,為什么家主的臉上有幾分沾沾自喜?
“請她進來吧。”
“林公子?!毖绱罕痪懊鲙нM來的時候,林亭壁倒是別有興致地坐在庭院中喂魚。
“宴春姑娘倒是稀客,我猜跟鹿鳴姑娘有關(guān)吧。”林亭壁沒有回頭,但對于宴春的出現(xiàn)多少有了些猜想。
宴春點頭,明明是她有事求林亭壁,但卻并沒有擺出任何求人的姿態(tài)。
“林公子是否還記得當初我家姑娘從天牢里將公子救出來的事情,眼下我家姑娘遇到了麻煩,正是公子報恩的好時機。”
林亭壁將手中的飼料通通扔進水中,回頭看了一眼宴春,又從景明的手中接過絹布擦拭。
“姑娘這求人辦事的態(tài)度倒是和你家主子一模一樣?!绷滞け谶有Γ瑳]有直接回應(yīng)。
宴春皺眉,她哪里在求他辦事,這分明就是通知他讓他出手。
“若非情非得已,宴春也不愿意跟林公子有任何牽扯。”
她老老實實地回答,態(tài)度不甚明顯,但話中的內(nèi)容卻讓林亭壁并不吃驚。
跟秦鹿鳴相處久了,了解多了,他想不知道她身邊的這個女子都難。畢竟是從小跟著秦鹿鳴長大的,就連脾性也學(xué)得相似。
“我早些日子便告訴過你家姑娘不要接觸林蓼藍,可她偏偏不聽,想必如今我再出手只怕鹿鳴姑娘也不會承情?!?p> 林亭壁沒有當面拒絕,但宴春是個聰明人,從這話中她多少能夠聽出林亭壁的意思。
“我家姑娘素來性子冷了些,還望林公子不要介懷?!比嗽谖蓍芟虏坏脽o敵頭,她懂。
不過,對于林亭壁居然三兩下便猜到她來林府的目的,這一點她有些詫異,突然覺得林亭壁可能不似外界傳言一般。
“行吧,你先回去吧。我馬上過來秦宅。”
宴春微微一愣,有些不大確定:“林公子……要來秦宅?”
林亭壁回頭,聲音有些冷淡:“怎么,難不成我白白的幫了你家姑娘的忙,連個名字也不能留下?你覺得公子我像是那種不計回報無私奉獻的人嗎?”
宴春臉紅,點頭笑了笑。
這可如何是好?她私下來求林亭壁已經(jīng)是背著秦鹿鳴了,如今還帶著林亭壁去秦宅,這不是惹得秦鹿鳴不愉快嗎?
咬了咬唇,宴春加快了步伐,一顆心臟怦怦直跳。
林亭壁在宴春出門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跟著出去了。景明推他出門的時候還問他:“家主,您真要插手,對方可是宜妃啊?!?p> 林亭壁冷哼一聲,似乎極為不屑,眉眼之中盡是冷漠。
“你也說了,對方是宜妃,不是林家的小姐。更何況,小貓若是被玩壞了,那可不大好?!?p> 景明:“……”
從宴春來找過林亭壁以后,林家便一直保持著一種奇怪的氛圍,直到好半天林亭壁的母親澹臺婧才皺著眉頭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是說真的?真有姑娘上門來找他?”
“千真萬確,人還是我?guī)нM來的呢,只是后面被大公子派景明帶走了,眼下那姑娘剛走,大公子就跟著出去了?!?p> 老管家站在堂前,低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不少竊喜。
“這,這還真是老天開了眼了,這鐵木也能開花啊?!卞E_婧面色紅潤,竟看著有幾分激動,拉著老管家說道:“快去,快去打探一下是哪家的姑娘,我要去找母親說這件事?!?p> 林亭壁到了八月便二十七了,他雙腿殘疾還好,當初上門說親的還是不少,可越往后人便越來越少,甚至到了林別來適婚年齡時竟然沒有一個姑娘愿意嫁給林亭壁的,澹臺婧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外面一打聽才知道人家哪里是嫌棄自己兒子腿疾,根本就是覺得林亭壁不僅腿疾還性情古怪,而且作為林家的嫡子居然在醫(yī)術(shù)上資質(zhì)平平?
這傳出去簡直笑掉大牙,讓眾富家女兒避而遠之。
久而久之林亭壁的婚姻大事便成了澹臺婧的一塊心病,好在后來林別來總算跟陸家定下了親事,這才緩解她對林亭壁婚事的關(guān)注。
今日一聽到有姑娘家登門還指名點姓說是要見林亭壁,這可她喜得,連連抓來了管家問話。
管家面露喜色,剛要答是準備回去查驗一下身份,隨后又十分猶猶豫豫地停了選來,澹臺婧自然看見了他的舉動,問道:“怎么了,可還有其他的事情?”
“呃,有句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p> “說說說,今日我高興,趕緊的?!?p> “那姑娘瞧著穿著打扮雖然是上乘的面料,但發(fā)髻梳得是下人的。這可能是……”
后面的話管家沒有說出來,但澹臺婧知道他的意思。他們這種高門大戶講求的是門當戶對,即便不是門當戶對,那也得是家世清白。
若是奴仆……那可真是有些麻煩了。
澹臺婧剛才還是興致勃勃,聽完管家的話又陷入了沉默。
林別來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澹臺婧一臉糾結(jié)的樣子,這才疑惑出聲。
“母親,您這是怎么了?”林別來最近都在醫(yī)館坐診,早出晚歸,對于家中的事情知之甚少。
畢竟他還在為著不能見陸知意一面這種事情傷心難過了好些日子。因而對于家中幾乎是不聞不問。
“沒什么,就是突然感受到了心臟急速起飛的感受?!卞E_婧有氣無力,整個人都無精打采。
林別來自然是以為她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十分擔(dān)憂,連忙上前準備診脈:“母親可是病了,我替你把把脈?!?p> “不用不用?!卞E_婧扶著額頭的手朝著林別來揮了揮,“我沒生病,就是剛才有個姑娘來找你哥,我本來是滿心懷喜的,結(jié)果方才得知那姑娘大約是個奴役,你說這跟咱們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實在有些難辦啊。”
林別來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反應(yīng)了半天才知道澹臺婧在說些什么:“不是,母親,你是說剛才那丫頭?那不是秦鹿鳴的丫鬟嗎?你說她跟我哥有些什么,還不如說些她家主子秦鹿鳴跟我哥有些什么,這說出來還更像真的?!?p> 林別來哭笑不得,原來澹臺婧居然為這件事焦慮著,這到底是多想給他哥找個媳婦?
“你剛才說什么,秦鹿鳴?就是那個外面?zhèn)餮允裁葱暮菔掷钡哪莻€秦老板?”
林別來默了默,以他看來外界那些傳言倒不一定是真的。
“是的吧。不過外面那些傳言也不一定能信。人家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咱們都不知道。”
澹臺婧和林別來關(guān)注的點顯然不一樣,林別來自從陸知意那件事后對秦鹿鳴的態(tài)度那也是發(fā)生了大轉(zhuǎn)變。至少在他看來秦鹿鳴雖然兇狠,但對那日當街維護南靖王妃和陸知意的事情卻也是真的。
他覺得,秦鹿鳴應(yīng)該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
“不不不,她到底性格怎么樣跟我不關(guān)心好吧,反正你哥那臭脾氣也沒多招人喜歡。再說了只要不殺人放火那都是小事?!?p> “是是是?!绷謩e來乖巧點頭。
“那秦姑娘可有婚配?長得好看嗎?”
林別來:“……”
他沒記錯的話,當年澹臺婧從澹臺家嫁過來的時候可是當時桐邱有名的才女,為何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婦人竟然變得有幾分膚淺?
一定是錯覺。
川西人士
今日清明,舉國哀思。只有一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