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的考試流程和鄉(xiāng)試基本一樣,也是連考三場,只不過因為難度提升,題量也變大的原因,原本每場考試的時間從兩天一夜改成了三天兩夜,同時每場考試之間只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而且三場考試之間并不會再進行單獨張榜,因為會試不再需要逐場淘汰,只有最后一場考完的之后,才會直接將所有考生的排名一次性張貼出來。
為了不讓九九一個人待在客棧里擔驚受怕,張謹言安排她在自己考試的時候,住到淺墨的玲瓏園中,只有在休息的那一天才會回到客棧中。
不知是出于什么考慮,雖然九九有玲瓏園的鐵牌,但是淺墨卻并沒有向其他女眷介紹過九九的身份,只說她是這里的貴客。
也正因為如此,九九的身份在那些女眷的心中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長的如此俊俏,又手持鐵牌,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那些女眷在心中暗暗想著,平日里見到九九也稍稍有些恭敬起來。
原本九九還擔心自己會被認出來,因為她剛來京城的時候也算是小小出了一次名。
不過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那些嘴里聊著京城趣事的名媛千金們,雖然知道有這么一號人,但卻都沒有把九九與之聯(lián)系起來。
在她們看來,一個解元的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得到玲瓏園鐵牌的。
所以九九經(jīng)常能夠從這些名媛千金的嘴里,聽到他們討論寧州解元張謹言和自己。
雖然每次聽到她們提起自己的時候說的解元夫人都會臉色羞紅,但是這種當著當事人的面討論當事人卻不自知感覺,讓九九覺得特別。
今天已經(jīng)是會試的最后一場,待到下午申酉交替之時,張謹言便會交卷離開考場。
此時已經(jīng)是中午,九九坐在一處假山旁,心里想著張謹言經(jīng)過十一天的奮戰(zhàn),一定非常辛苦,晚上要好好犒勞一下他。
“到時候和仙居樓的掌柜說說,借廚房親自給小言做幾道好菜?!?p> 九九暗暗決定。
她在靈江城的時候,已經(jīng)將廚藝練的很好了,后來張謹言每次吃她做的飯菜都贊不絕口。
她的身邊坐著幾名婦人,此時正眉飛色舞地討論著此次會試到底是誰會拔得頭籌。
“姐姐們,妹妹這里有獨家消息,這次會試最有可能成為會元的絕對是彭順之?!?p> 一名年輕的女子臉上帶著笑意,似乎覺得她說的消息非常隱秘。
“好妹妹,彭順之是京州八府解元,他要是能考中會元絕對沒有人會意外的?!迸赃吜硗庖幻昙o稍大的女子柔聲說道。
“是啊是啊,元寶齋那里,押彭順之得中會元的銀子已經(jīng)超過五十萬兩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不會吧,她是元寶齋大掌柜的小妾啊,這你都不知道?”
此話一出,那些女眷全都圍到剛剛爆出元寶齋押注情況的女子身邊,七嘴八舌的說道:“好姐姐,妹妹們還有一些私房錢,若是姐姐不嫌棄的話,帶妹妹們一起發(fā)財如何?”
“呵呵,我也不知道誰會考中會元啊,不過從現(xiàn)在的押注情況來看,彭順之最有可能,接著便是湖州解元沈耀,還有洪州解元周剛了?!?p> “彭順之我們都知道,這沈耀和周剛為什么呼聲也這么高?”
“諸位妹妹怕是不太清楚吧,湖州和洪州可是武國最會考科舉的兩個州,歷年的科舉之中就數(shù)這兩州的進士最多了,所以這兩個州的解元實力絕對不容小覷?!?p> “你這么一說我好像記起來了,我家老爺就是洪州的。”
“對啊,我家老爺是湖州的,他還有兩個關系很好的同僚,也都是湖州的?!?p> 眾女熱烈的討論著,越說越覺得這三人考中會元的可能性最大。
很快,她們便達成共識,準備各自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分別給這三人押注。
卻在此時,一道稍顯柔弱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寧州解元呢?”
聽到這個聲音,眾女紛紛轉頭望去,只見九九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們。
“寧州……”那位元寶齋掌柜的小妾想了一會才說道:“妹妹說的是那個在仙居樓門口被青樓女子誣陷的人吧,我記得好像是叫……張謹言對嗎?”
“嗯?!本啪泡p輕點了點頭。
“呵呵?!蹦桥有Φ溃骸懊妹?,聽姐姐一句勸,寧州解元就算了,元寶齋那里幾乎沒有人押注在他身上?!?p> “為什么?”九九有些不忿的問道。
“因為寧州自開國至今就沒有出過一個會元,這次想必也不會例外?!?p> 聽到她這么說,九九辯駁道:“我倒覺得張解元才高八斗,他才是最有可能考中解元的人。”
九九說完,那女子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原本她還想嘲諷兩句,不過在看到九九腰間掛著的鐵牌之后,還是委婉地說道:“妹妹可真會說笑。”
九九還想說什么,那幾個女眷卻已經(jīng)不再理會她,又開始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討論那寧州的解元了,咱們趕緊商量商量,到底押注在他們?nèi)齻€誰身上比較好?!?p> “我準備押彭順之五百兩?!?p> “我也押他,不過我只有三百兩。”
“那我押沈耀好了,他的名字有個耀字,一定會光宗耀祖。”
九九聽著她們的討論,心中有些憤然。
哼,憑什么看不起小言?他比你們說的那些人厲害百倍千倍!
又坐了一會,九九突然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隨即她便起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那里是淺墨的閨房。
“淺墨姑娘……”來到房門外,九九輕輕叫了一聲。
“九九?”淺墨打開門,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嗯……”九九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咬牙說道:“我想從你那借點銀子。”
“沒問題,要多少?”淺墨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五……”九九想說五千兩,不過她擔心會不會有些多了,所以語氣有些猶豫。
“行,你等等,我去給你拿?!睖\墨點頭說道,隨即便轉身進了房間。
九九站在門口,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自己到底要借多少還沒說吶,怎么淺墨就進屋拿銀子了。
一轉眼的功夫,淺墨便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將一沓厚厚的銀票塞到九九的手里,語氣頗為貼心的說道:
“喏,這里是五萬兩,你拿好了,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和張公子說的?!?